外面现在,也的确如她所料的乱成一锅粥了,不只是王府,整个皇城都乱了,因为这突然的天降雷电,城中的人民都认为是天神大怒,全部都跪在了地上祈求神明息怒,虔诚求拜……
而遭遇这天怒的几人也是有苦难言,第一道天雷落下时因为有王府的屋顶挡着,所以并没有直接击中到他们,直到第二道劈下来,直接命中,这回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那道紫蓝色的电就这么由他们头顶劈下。
“嘿,这个人是怪物啊!连天上的雷电都能操控。”直到雷电的余光过去,沈启笙暴跳的道,刚才的雷电被他们头上的这个光罩给挡住了,他们没事,可是这接下来一道接一道的雷电劈下,真不是人能做的事。
宫景傲很不雅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朝的祭祀能力能小看吗?”
沈启笙翻了个白眼回送他,“我们的帝景皇上,被忘了你们伟大的祭祀大人现在正用她那不能小看的能力攻击着我们。”
宫景傲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了,这种感觉真憋屈。
宫景卿鄙视的瞪了一眼两个在这关头还能互相揭短的男人,额头的汗珠顺着脸庞滚落,这些雷电一道接着一道,而且还逐渐增长了力量,从手腕粗变得跟大腿一样粗了,预计还有增大的可能,他的防护罩就快要在这密集的攻击下支撑不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陌涵会有这么恐怖的能力,是他太小看了对手的能力,怎么也没有提防到她身上,要是他早知道就该带着那破丫头躲得远远地,而不是在这里任人来抓,虽然不想承认,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还扛得住,现在加上了要保护的人,他觉得胜算不大,如果陌涵在这么轰下去,这个防护罩早晚得破,他知道,陌涵只是要阻止白莲的解咒,而这,却是他万不能让步的。
“放弃吧!你的火能力更倾重于攻击能力,攻击时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对于防守你守不了的。”陌涵声音淡漠得没有起伏,却听得他咬牙切齿。
往后看向白莲,他声音已经接近狂暴,“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白莲脸色惨白,她刚才被陌涵攻击,虽然即使躲过了致命的的一记,却还是被打中,身负重伤能撑到现在她都要佩服自己了,加快手中的动作,她必须快点把咒术给解开。
宫景卿眉头一皱,一盏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望了一眼头顶上蓄势待发的雷电,他觉得要撑到那个时候有待商检,咬了咬牙,他再次把手中的力量放到最大,现在就是撑不下去也得撑,他发现了一个可爱的现象,在他们不远处的陌涵脸色苍白,他想,要施展这么强大的力量她肯定也是消耗巨大,就看谁撑得到最后了。
幽蓝的光罩被一道道天雷劈得震荡不已,不停地有水一般的波纹荡开,有一道雷电从上面劈了下来,只听‘哗’一声轻响,围绕着他们的幽蓝光罩就此碎裂,一条条裂缝蔓延,直到整个光罩如玻璃一般破碎,化作光影消失。
宫景卿心一潦,瞬间冲白莲吼道:“快带她离开那里。”
白莲眉头拧成一个八字,“不行,现在是最后一刻,刚才已经分开过一次,如果现在断了她就永远都醒不来了。”
天上轰隆的声音又开始了,下一道雷电将要降临,他一咬牙,重新运转身上的力量,却是如干枯的泉没有半分反应,无论他怎么调动都是一样,宫景卿想要咒骂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下一刻粗壮的天雷就降了下来。
他眼底厉色闪过,下一刻整个人就挡在了她们面前,把她们罩在身下,一阵剧烈的白光宛若爆开一般,白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真的是疯了。”疯的却令人感动。
一股烧焦味起,宫景卿不支地倒在她们身侧,白莲这才看到,他的背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肉模糊,被雷击中特有的一片黑黑的烧焦,她手指一颤,眼角热热的,有些不忍看下去,如果依依看到有人为她如此,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动,她惊讶的看向重新站起来的宫景卿,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能站起来,她心惊不已,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快点,不要停。”他看了她一眼,天上又开始骚动,他就这么站在她们面前,一个人挺身面对怒吼咆哮的天雷而没有丝毫畏惧。
他眸中的幽暗让她一愣,不过马上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看着他可以称作皮开肉绽的背,急道:“你不能再继续,你会没命的。”
宫景卿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摇,抬头望着天空不停隆隆作响的闪电,神情漠漠却又带着一份坚决,定定地望着天空。
宫景傲上前扯住他,“你想要干什么?”他目光担忧,这些雷电能量越来越大,他刚才没想到他会不要命的上去挡住那雷电,可以想象那得受多么大的伤,现在中了一击,难道他还妄想挡住这种天地之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宫景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皇兄,她不能有事。”
“那你就能有事吗?”宫景傲气得大吼,什么翩翩公子风度都丢了,这个弟弟向来执拗,这次他却不可以放任他如此,现在真的是都疯了。
宫景卿抿唇不语,向来只要是皇兄的命令他都不回抗拒,不过今天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闪电劈下,他出手把宫景傲往旁边一推,却不想一道力道同时把他也推了过去,如果是平时他跟本就不会被推得动,现在却被一推就倒,又是一阵刺目的闪光划过,耳边传来白莲撕心裂肺的声,“不,不要。”
他心一凉,回头时闪电已经过去,就见沈启笙虚弱的半蹲着身子看他,“老子的女人当然要自己保护了。”
白莲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们都不要命了吗?”她想要去抱住他,给他包扎伤口,此时却又不能动,那最后一点还没到,还差一点就好了,还差一点……
她望向陌涵的位置,她周身的光亮已经些许的黯淡了下来,脸色也是惨白如纸,却还是没有松手,宫景卿重新站起来,顽固的挡在她们面前。
陌涵脸色一寒,“不想死就让开。”她没想到宫景卿会如此执着,比他哥哥还执着,只是,她不能手软。
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如宫景卿所料,操控着天地间的力量却是耗损很大,今日之后她至少也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过来,操作着有一道雷电劈下,这将会是,最后一击。
眼看着又一道天雷劈下,沈启笙也强撑着站了起来,两个男人同时挡在了她们面前,白莲一个劲地摇头,不能,这一击轰下去他们两个肯定是没命活的了,贴着秦裴依的手掌热度降低,感觉到手中的变化,她惊喜地看着那人儿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已经失了平时的冷静,大叫,“好了好了,咒术解开了。”
不过她喊得有点晚了,因为那道比前几道还有粗壮的雷电已经俯冲了下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意味直冲向他们。
秦裴依醒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是抓住了挡在了她面前的宫景卿,方才她一直都在和体内的那股力量抗争,却没有漏掉外面丝毫的信息,听到白莲的叫声,她整个心都收紧,想要阻止他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忍受着,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急促的呐喊着,快一点,快一点冲出去,阻止这个笨蛋,居然做出这种事,把她救活他死了有什么用?
宫景卿也听到了白莲的声音,先是一喜,却感觉到怀中突然撞进了一个身影,他心一惊,想要把她推开却被抱得死紧,他咬牙,把她整个人护在怀中,尽量让她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在耳边响起,她惊讶地发现身上居然感觉不到半分疼痛,抬头时面前还是一片刺目的白光,好像有一层无形的保护层把他们和那雷电给隔开,砸在上面的雷电渐渐消散,直到那道光芒消失,她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捏出来一手的冷汗,现在想想才知道后怕,刚才要是真的被炸中的话,他们真的是不死也残了。
她伸出手想要触模一下帮他们挡住雷电的薄膜,手还没碰上却被拉住,对上宫景卿愤怒的脸色,她悻悻地收回了手,刚才她不要命的动作肯定是引起了某人的愤怒了,但是,要她看着他在她面前出事她也做不到。
宫景卿剜了她一眼,朗声道:“请问是何处高人相助,可否现身拜谢。”
他话音落,周围没有什么动静,然而那股罩在他们头顶的薄膜却没有消失,可以肯定,救他们的人还在这里。
陌涵看到醒来的秦裴依,眉心一紧,特别是看到那一层坏事的薄膜,“敢做不敢出来吗?阁下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呵呵。”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出现,半空中一对身影逐渐显现出来,男人一身红衣,魅惑天下,嘴角勾着一抹邪魅地弧度,他的身边,女子被他霸道地揽着腰,她的脸上似乎强忍着什么,这两个人正是那天他们在九转墓里面见到的那对男女。
秦裴依看着女子,以诺的脸,她强迫自己,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不时以诺,连巫圣女都有以诺的脸,世间相似的人何其多。
只见男人一双邪魅的紫眸望向陌涵,身上的气息却是不怒自威的恐怖,“要不是看在你是贺兰家族的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足以让你送命。”
陌涵脸色一冷,这个男人可以用那么不经意的口气说出贺兰家,好似很熟悉,她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君是谁不是你能知道的,叶淼那个家伙说,你可以不用完成任务了,还有……”男人语气顿了一下,抬手指向还有些呆愣着的秦裴依,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些许不满,“她不能有事。”
陌涵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他们,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同时她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可以不用那么做真的是太好了,当初为了这件事到底她还是犹豫了,虽然最后决定了这么做,不过却还是满心的愧疚,她并不喜欢做这种事,然而,身为贺兰家的人却不得不这么做。
心里一放松,她整个身体一软,就朝地上倒去,一抹身影快速地掠过,把她抱在怀里,定睛一看,居然是无痕,他面色平淡,抱住陌涵让她不至于倒下,宫景傲收回欲伸出去的手,脸上扬起一抹苦笑,真心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宫景卿把她护进怀中,警惕的看着半空中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这人每次现身都和她有关,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些天她和他说有人说可以给她选择,随便把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号入座了,任何的未知数他都不准备冒险。
“小子,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和你抢这个女人。”男人一双紫眸宛若能穿透人心,凤眸为咪,却是勾魂至极。
“噗,咳咳。”秦裴依本来还在念叨着宫景卿太过夸张,这回听到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小子?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好吧!虽说男人不能用这样的词语形容,不过,重点是,怎么看这个男人叫宫景卿小子都觉得怪异万分啊!
她看向宫景卿,见他也是一脸的扭曲,憋在胸腔的笑意就快要忍不住了,小子,哈哈,估计他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感觉吧!真是太搞笑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以后给本君小心点,在麻烦本君来有你们好看。”男人搁下这句话,带着他身边的人儿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裴依呆了呆,僵硬的转头看向宫景卿,“我们有叫他来救我们吗?”她就疑惑了,怎么那个男人说得好像因为他们给他带来的麻烦,可是问题是,他们不认识吧!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就见过两次面吧!
“没有。”宫景卿皱了皱眉头,“是他太闲了。”
她附和地点点头,人家好歹也是救了他们一命了,“你要积点口德。”
宫景卿怒,瞪她,秦裴依手中突然觉得湿润,手中一片血红,她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眼睛一红,心里顿时气闷一片,把他扶到床上,想要为他处理伤口,却被他给拦住。
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她心疼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一片,这些都是因为她而留下的,手指颤抖地拧紧。
“先别忙。”宫景卿抱着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鬓发,“有些事需要先弄清楚。”他的目光移向了还没有离开的陌涵。
跟着他的目光,她也看到了被无痕抱在怀里的陌涵,顿时沉默了,她也想知道陌涵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你该说说的的任务了吧!”宫景卿问,刚才他没有漏掉那个男人口中的任务,因为他的话,他明显看到陌涵松了口气的样子。
陌涵往他们看了过来,眼中情绪复杂的让人看不清,最后全部化作冰凉,把头靠在无痕的怀里,她没有说话,沉默的让人以为她是睡过去了,良久才听到:
“她是异世之人,我们贺兰家族的使命就是维护各个时空的秩序,任何的意外都是所不容许的,而她就是那个意外,异世之人在这个世界,不能被人为的杀害,所以我才会带她到巫族,巫圣女下咒不过是我的意料之中。”
“知道为什么吗?以为巫圣女最痛恨的就是异世之人,她的使命虽然和我们不一样,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异世之人不能再这个世间存活,而她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来到这里,而我的任务就是要为自己的过错而负起责任。”
秦裴依惊讶的听着她讲诉,难以置信,原来自己一直都走在别人铺好的道路上。
陌涵继续说,“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的任务被取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你是无事的,而我也不会再对你动手,现在你们已经血液相融了,以后你就不再是异世之人了,现在你拥有了这个世界的血脉,所以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完,陌涵好像很累的样子,她靠在无痕身上,秦裴依问道:“那当初你和我说过玉佩可以让我回去的事,也是假的。”
陌涵看了她一眼,“这是真的,不过那块玉当初因为被你的血所染,已经是无用之石,即使后面有了一块心的,不过你不是贺兰家的人,没有拥有我们的能力,成功地几率也是极低,难道你现在想要回去?”
她话音刚落秦裴依就觉得抱着她的力度重了重,她一个激灵,“当然没有。”
男人满意地顺了顺她的发,唇贴着她的耳边,“没有那是最好的了。”
她寒了寒,硬是忍住了想要推开他逃走的冲动,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的冷了呢?
对于陌涵的所作所为,她并没有感到恼恨或者好似生气,实在是也生不起气来,毕竟,并不是她的错,他们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并不能因为陌涵伤害了她就说她是错的,之前陌涵有很多机会都没有对她下手,她已经觉得很仁慈了,他想到,想要制造一个超自然死亡对于陌涵来说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单单是刚刚那道天雷劈下来她就没命活了,又怎么会拖到现在呢?
立场不同造成了他们的对立,不过现在既然都没事了她也没必要记恨什么,这每天有那么多事她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件事去记恨,如果没有发生这一件事,他们的相处还是不错的,她其实也是挺喜欢陌涵的,虽然面上冰冷,其实只不过是掩盖纯洁的一个面具。
“祭祀大人请留步。”在陌涵和无痕正准备离去,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他们的目光齐齐往外看去,不多时便看见了紫宸一脸笑意的出现在了视线中,他的身边,青影如影随形。
宫景卿脸色一寒,他的王府什么时候成了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了?他动了动身子站起来,不想要在他面前示弱,在刚刚说话间,秦裴依已经为他粗略的包扎了下伤口,止住汩汩流出的鲜血,想要等他问完就去叫御医看看,没想到又出现了另一个难缠的。
“你想要如何?我们的交易取消了。”陌涵问,她的脸色苍白,没有平时的那种坚韧,反而难得的透出了些许的娇柔。
紫宸道:“祭祀大人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帮不了本皇了,不过,本皇需要你来给本皇证实一份。”
他说着目光凝聚在秦裴依身上,“想必你也是猜到了吧!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的话实在是太突然了,秦裴依听了也是惊,虽然之前已经有猜测过,不过她并不确定,因为陌涵刚才的话她都认为是自己想多了,目光转向陌涵,见她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便是没错的了,可是……
“不对啊!”她看向陌涵,“你不是说异世之人会扰乱空间秩序,你都想要我的命了,为什么他却没事。”没错,她就嫉妒了,这偏心的也太大了吧!重男轻女也不是这样的。
“他是灵魂穿越,而你是身体穿越,你是一个插入者,而他并不是,所以不受管辖范围内。”陌涵面无表情地解释。
“这也行?”她嫉妒地看着他,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待遇居然差距这么大,这还要不要人活啊!
“现在,你相信了?”紫宸温柔的看着她,抑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心,一直以来,从知道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后他就想要拥有她,即使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掠夺之心,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明白自己的人是他这些年一起渴望的。
“相信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想要我陪你一块儿回去现代?”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回去是不可能的,至于他那种掠夺的眼神,她看得出,只是不想要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