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一滴一滴地流出,就像源源不断的泉水却能使宫景卿瞬间浑身发凉,目光紧紧的盯着被慢慢被鲜血染红的剑锋,心里的恶魔在嘶叫。
秦裴依痛苦地皱了皱眉,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忽视不了,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刚才本来一场战打得好好的,没想到紫宸却突然把剑对向她,不顾身上的破绽暴漏在在敌人的面前,那一剑带着的狠劲可是十足十的,她惊讶,对比之下宫景卿更是慌了手脚,也不顾自身的防守了,跟着冲向她,没想到紫宸这人居然耍阴招,反手把攻击带向了宫景卿。
而那个笨蛋居然因为急切要保护她连一点防备都没有,顺利地被紫宸给得逞了。
“好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真让本皇有一种想要撕碎的冲动。”紫宸如是道,那张漂亮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嫉恨,疯狂嗜血的目光盯着他们,好像夜间盯住猎物的野兽。
她心焦地望着宫景卿被利剑刺中的肩膀,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从来都不是容易哭的人,现在却为他,更为自己,明明说好了不是要来拖累他的,结果现在她是又拖累了他了。
“没事。”宫景卿微微推开了她一些,心疼的抹去她的泪珠,入手的竟是滚烫,他转过身时脸上的温柔已经收起,面无表情,手中的剑之间破开虚空冲向他。
见他有冲上去,她这回更加着急了,他身上现在是伤上加伤,本来并不比他弱多少的紫宸又怎么打得过?
突然看到一幕让她心惊的景象,本来施展招式到一半的宫景卿突然动作停顿了下来,就见他伸手去捂住伤口,脸上的表情充满隐忍,不过紫宸却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已经是挂上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宫景卿的左胸。
等她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就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动作,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她前进,这一刻她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在那一柄剑锋接近宫景卿的胸前,她及时地挡住了想要刺中他要害的锋利,只是所用的拦截物,却是自己的身体。
宫景卿的目光布满了震惊与恐怖,而刺中她的紫宸也同样愣住了,乘着他愣住的这一瞬间,她一直藏在袖中的银针用尽全力射了出去,直到细小的疼痛传进脑海,紫宸在回过神来,迅速地后退,同时被她银针射中的手臂整一只都没了力气,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他吃惊的望向了被宫景卿抱在怀中虚弱的人儿,眼眸微闪,死死地盯着他们。
宫景卿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连两旁的士兵们都感到了身边肆虐的气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紫宸脸上闪过微微的讶异,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他不认为受了伤的宫景卿敌得过他。
他慢慢的抬起了头,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连在他怀里的秦裴依都觉得有些害怕了,不敢出声,只见宫景卿把目光转向了紫宸,缓缓地开口,“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你该死,你真的该死,现在,我要视线我的诺言了,你……确实该死。”最后一个死字他咬得格外重。
他慢慢的抬起手,手中突然燃起了一股幽蓝的火苗,在他手心跳跃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的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笑,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地狱里的恶魔,“现在你该死了。”
“轰。”瞬间,以他们为圆心,四周的地上突然从地上冒起熊熊大火,这些火在阳光下却泛着诡异的幽蓝,闪动着人心,然而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人听了忍不住浑身鸡皮暴起,一瞬间这仿佛成了人间炼狱,一道道火舌燃烧,由他控制着攻向了紫宸。
她惊恐的望着面前燃烧的烈火,他居然在战场上毅然施展他身上这种力量,这里有这么多的眼睛看着,现在他的秘密被发现了,该怎么办,依古代人的思想一定会认为他是怪物,她勉强抬起头,往身后看去,身后的士兵眼中盛满了恐惧,果然如此,她心急如焚,手一伸扯住他的衣服用力地摇动,想要他快点停止。
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般,一只手抱紧她,另一只手操控着火焰扑向了紫宸,嘴角那抹嗜血如恶魔,紫宸被这些火焰逼得狼狈至极,他小心的躲避着扑上来的火焰,这些火焰比平常的火焰还有恐怖,他的衣服被碰了一下瞬间化成了灰,可想而知人类碰到会有什么后果,这些火焰就针对着他们,有许多的士兵已经被焚烧殆尽,地上的灰越来越多,被风吹起蒙住了视线。
然而那幽蓝的火焰却是盖不住的,宛若死神手中的镰刀一点一点的收割着着脆弱的生命,宫景卿黑眸中渐渐染上了幽蓝,那火焰仿佛跑到了他的眼中,冰冷的看着生命的遗失而无动于衷,他心里正火烧火燎地燃烧着,居然,居然让她在他面前受伤了,而且原因却是因为自己,他不能原谅自己,更加不能原谅伤害她的人,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得死,都要彻底地死光光。
“景卿,喂,宫景卿,快醒醒,你这个混蛋,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死了。”她扯着喉咙在他耳边喊,手里还在用力地扯着他,就怕他就此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她这才终于发现她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地大,在不唤醒他这样真的要入魔了。
她惊喜地发现他在听到最后一句是表情微微变了下,虽然很轻微她却还是注意到了,她顿时大喜,贴近他的耳边喊,“你再不醒来我要死了,疼死了,血流的好多,要死了,这回死了死定了,我死了你要怎么陪我,我……”
“你不会死的。”一道声音突然插入她的自说自话,她心一喜,望向他的同时他也望着她,眼里不再是幽暗深不见底,满满的深情还有心疼是她所熟悉的。
“听得到我说话了?”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当然听见了,死字以后不许再说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清明,不再如刚才那般恐怖,让她松了口气。
“没事了就好,不过我还得我说一次,我这伤口你再不给我止血我真的会血尽而死的。”
她说着,目光扫向了周围,火焰已经消失不见,而紫宸,此时的他显得分外的落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得破烂不堪,他身上也有多处烧伤,那些明月的士兵整整减少了接近一半,可见刚才宫景卿恐怖起来有多恐怖,此时剩余下来的人都用那种惊恐地眼神望着他们,就怕那恐怖的火焰再一次袭来。
宫景卿紧张地要查看她的伤口,她万分无语的瞅着四周,“你想要我在这里月兑下衣服来给你检查?”
他这时也发现了地点不对,冷冷地扫向了紫宸,感觉到他的杀意又起,她赶忙拉住他的手,“这次他们元气大伤,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就是了,我们先回去吧!”
紫宸则是冷笑,诡异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她被看得有些发毛,扯着宫景卿的衣袖更用力了,终究是不忍,毕竟他们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算是老乡了。
宫景卿冷哼,“今天就饶你不死,至此你明月不准再踏入我帝景境内。”他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军队。
她回头看了一眼,瞳孔蓦地睁大,瞬间布满了恐惧,抓着他的手用尽力气,惊声:“后面,小心后面。”
没想到此时的紫宸居然还不放弃,乘着宫景卿转身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拿着手中的剑冲向了他,那双眼中,带着阴毒的怨恨,骇人十足。
“扑哧。”剑锋入肉的声音,紫宸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把黑色的匕首没入他的心口,他惊讶的瞪着面前的人,口中辗转着一个音,却迟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睁大眼睛倒下,眼中还带着不甘,亮光却是已经消去。
宫景卿此时早已回身而立,看到那匕首的主人眉梢一挑,带上了讶异,不过他没时间多问,怀中人儿现在需要医治,冲她点了点头,他转身大步离开,秦裴依这时才顿觉浑身力气都没了,软软的倒在他怀里,肩膀上的疼痛这时也是一股脑的袭来,刚刚就没有觉得有多么地疼痛,现在注意到了在知道滋味,宫景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边的士兵畏惧地为他让步,剩余的的明月士兵已经惊慌的丢盔弃甲了,他们的帝王死了,现在整个明月都将要陷入混乱之中了。
虽然惊见了将军的那种不是人该有的能力,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遵照着来时的步程回去军营里,所有人心中此刻涌现的念头不只是恐惧,还有深深地敬畏,他们都知道,将军的这种力量帮助他们打退了敌人,却没有伤害到他们,甚至已经有些人把他的这种力量认定为是神的赋予,简直是把宫景卿当成神来了,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当然,现在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被宫景卿一路抱着回了军营,眼前的一幕却是堪称混乱,地上还躺着死伤的人员,她这才知道,原来在她偷偷跟着出去以后,这里就遭遇了袭击,而目标正是她,她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也明白了为什么宫景卿没有惩罚她或者生气的样子了,原来他也在庆幸,如果她当时呆在这里铁定是被抓走的,那么现在战场上的结果或许就是不一样了,真的好险,果然她的第六感还算是准确的。
刚才前去和宫景卿禀报的副将这时也走上前来,禀报,“将军,上官家的叛贼已全数捉住,还有就是涟城公子受了伤,夜大公子在其身边照顾。”
听到涟城受了伤,秦裴依顿时紧张地问:“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回禀王妃,经过夜大公子的救治,涟城公子已经没事了。”副将赶忙回答,态度那叫一个恭敬,现在王妃可是等同于他的救命恩人了,刚才要不是王妃即使出现,他头上这颗脑袋可就落地了。
听到涟城没事,她也就放心了,不由得关注起别的来,“夜大公子?夜凌枫?”她猜着问,认识的姓夜的也就这么一个,还是和涟城有关系的。
“是的。”
一旁的宫景卿被她这么一番认真地态度问得不耐烦了,抱着她直接走向了主营,她不满的抗议,“喂,我还没有问完呢!你等一下,我问……”
“问什么?你看到你的伤口吗?”宫景卿恶声恶气地对她道,她只好悻悻地缩了缩肩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她自抽气。
宫景卿看到她皱眉的样子,心一紧,带着她走进帐篷,把她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尽量避开碰到她的伤口,因为这会让她出来突然,所以并没有带上浅大夫,究其原因不是他不带而是那个浅大夫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这回只能让军医来给她看看,幸好这次的受伤没有引起她的心疾发作,不然……
等到军医在他恶狠狠地瞪视下给她的伤口清理,消毒,上药包扎好后,那军医也是流了一身的冷汗,这差事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她伤的地方在后背的肩膀上,所以他让一个女的军医过来看看,秦裴依也只能翻白眼,任他胡闹去吧!不过看到他同样伤在肩头的伤口,她担忧的道:“你先去包扎伤口。”
“这点小伤没事。”他坚持要看到她没事才肯放心,这是他的心肝宝贝,容不得有半点的损伤。
“你不去包扎那我也不了。”知道他的脾气,不过这次她不愿意任由他胡闹,伤口这种事还等,再不清理就要发炎了,他以为他是钢铁巨人啊!抬手摆月兑女医的动作,她看着他。
“不要闹。”宫景卿皱着眉头,看到因为她的挣扎而又流出了鲜血的伤口,顿时也失了分寸,“好,你让军医给你包扎,我也出去包扎,好了再进来看你。”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