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当天晚8时
天气:晴朗无云
地点一:阿根廷皮埃尔?奥格天文台
“他妈的,这个卡布简直就是个白痴,2米对空门竟然会shè高,让头驴站在那里不动球也会碰进去!”走出“博姆博内卡”球场出口的约翰.罗布口中一直在嘟囔着,诅咒着令博卡队本赛季第一次主场就失利的罪魁祸首。周围擦肩而过的无数球迷中好像是有人听到了他的牢sāo,也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匆匆离去。
天气极端的炎热,和刚才由于主场失利而显有些清冷沉寂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球场大门口本来蜂拥的人群现在已经做鸟兽状迅速散去,没有人再去评论刚才的比赛,理智对待胜负是这个百年的老字号大牌球会常年沉淀下来的传统,人们从回到家里那一刻又会期待下一个主场,尽管刚才比赛的确令人憋气郁闷。
8点十分,罗布抬腕看了一下那块jīng致的太空手表,荧光的指针指向这一刻。
从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听啤酒和一包烟后,他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迅速驶向郊区的高速公路。还有15分钟就要到了他值班的时间,车开的飞快。本来他是值早班的,但作为博卡青年队超级拥趸,第一个联赛主场怎可缺席?为此他和同事索菲亚调了个班,尽管对足球极端不感冒的她嚷嚷着什么要和狗屁男友约会之类的托词,但罗布还是用一顿晚餐外加替值两个夜班的承诺说服了这个30未婚大龄女。
早知道会是这么个比赛结局,他也许就不用来,更不用浪费一顿晚餐。罗布开始考虑周围有那个饭馆最便宜实惠。
阿根廷皮埃尔?奥格天文台距离市区仅有10分钟的车程,考虑球赛塞车的因素,他给自己多加了5分钟。然而他还是失算了。一场交通事故,令他在高速上白白消耗了大约20分钟。
这帮jǐng察应该和刚才的卡布一起拉出去毙了,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磨磨蹭蹭的,你们不知道那个老处女的脸拉下来有多老长?启动车辆,他那破旧的二手老爷车在吭哧了老半天后终于上路了。
“亲爱的,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等罗布心急火燎地把车开进戒备森严的天文台车库,拿起购买的夜宵,风一般冲向位于五楼的检测二号房时,早已等侯在门口迎接他的索菲亚异常妩媚,边抖动着肥硕的大腿,边掉着脸上厚厚的白粉冲他笑着。
“啊,亲爱的,交通事故堵车,sāo瑞。”
“啊,天啊,怎么出事故的不是你啊。上帝太不公平了。”
“哼,这嫁不出去的老娘们!”罗布心里咒骂着,可是脸上还要带着迷人的微笑。不维持好同事关系,下次就只能在电视上看球赛了。“这样吧,你过生rì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个大蛋糕,你看怎么样啊?”
好说歹说,总算送走了这肥婆。耳根可以清净一下了。他走进检测室,打眼看了一下所有的监控终端,一切都和昨天一样,甚至和他一年前刚毕业进到这间工作室的情景一模一样——10几个分工不同的液晶屏幕上要么一直呈现白黒噪波点,要么就是像医院的心脏记录仪一样的正弦波,稳定的上下周期波动着。
约翰.罗布现年25岁,美国某著名学府高能物理专业毕业,博士,被誉为物理届年轻一代的希望之星。来奥格天文台已经一年有余,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场所,他的光芒被更耀眼的星星所遮盖,和周围那些闻名遐迩的众多科学家比起来他几乎可以忽略不提。
看来又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在值班室夜里睡觉是他和其他人常干的事。虽然这是公司所严格禁止的,但长年累月的面对空无一物的屏幕,是人都会倦怠的。要不是薪金高福利好,连罗布这新人都忍不住要跳槽,辞去这枯燥单调的工作。
“皮埃尔?奥格”天文台占地112平方公里,400个地面探测器,主控室建在阿根廷首都近郊,由美国费米国家加速器实验室科学家管理,有来自14个国家的250名科学家参与合作研究。它有着世界最大的宇宙shè线簇shè装置,主要任务是揭示整个宇宙最令人困惑的谜题———超高能地外基本粒子的起源之谜。简单了说就是探测一些超高能宇宙shè线和研究什么样的特殊事件能产生这些超高能宇宙shè线。
罗布把房间门锁好,把室内监控对准了那些整天一个模样的屏幕,然后躲到监控探头照不到的角落,把脚伸到面前的工作台上,点燃一根烟(天文台是严禁工作时间抽烟的,但罗布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打开一瓶啤酒准备小喝两口就睡觉。
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今晚是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明天一大早外界就将把他捧为明星般的人物。
时针指向PM8点40分。一个注定会载入史册的时刻到来了。
屏幕的千篇一律,机器的小声翁叫,最催眠人的神经。罗布开始打起了瞌睡。
“滴——滴——滴——”忽然一连串的jǐng报从墙上的喇叭里发出,把还处在假寐状态的罗布吓了一跳,看着随jǐng报一闪一闪亮着的jǐng示灯,看着几乎所有终端显示的异常剧烈的变化,极其专业的他心突然狂跳起来:额的娘啊,发生什么事了?看看墙上原子钟确切时间.他拿起桌面上的rì志记下这一不同寻常的时刻:20##年8月#rì20时40分40秒,探测仪出现异常高振幅波形,具体数据如下:
座椅飞快地从一台滑向另一台电脑,手指接触到键盘,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电脑主机一直是处在记录状态,这点他倒是不用太cāo心,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出信号来源、类型和强度。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的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就像新媳妇入洞房吹灭蜡烛的那个时刻。据他所了解的天文台成立至今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他也排除了机器出故障的可能xìng。
室外百十平方公里范围内400面地面探测器在中心主机控制下一起开始同步缓缓转动,自动搜寻和锁定信号来源
威尔博士是奥格天文台负责人之一,本周有他的3个工作rì。除了工作rì里每天去台里溜达两个小时外,他还担任阿根廷国家物理学院的客座教授同时负责一些课题的研究工作。丰厚的薪酬让本为科学家应呆在实验室奋战通宵的他无奈地走上神圣的讲台捞取外快。
“亲爱的威尔,还没有下来吗?州长夫人的车也许已经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在楼下的草坪上开始等的不耐。
今天将要和夫人一起参加一个无聊的小型慈善酒会,他心里清楚地很,乐此不彼的夫人只是为了在这种上流社会露个面,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而已,顺便结识另外一些所谓上流名媛而已。可他宁愿关在实验室摆弄那些冰冷的机器,也不想脸上挤出一副虚伪的温文尔雅,去应付那些俗不可耐的达官贵人。
哎,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啊。他无奈叹了一口气,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脖子上那条价值不菲的猩红领带没有打歪,这才拿上西装上衣,向楼下走去。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从上衣的口袋里传来,他恼怒的拿出手机,看着显示的号码开始一通大叫:“喂,知道什么是私人的时间吗?人权你懂吗?我将要参加,喂,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还有,马上通知台长!我想亲爱的比尔还还没有那么快入睡。还有索尔”。
亢奋写在脸上,平rì极其爱惜的西装也被他随手扔在一边,脚步像年轻人般的飞快,两步并成一步下得楼来,对着迎上前的夫人,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亲爱的,你恐怕得自己一个人参加酒会了,台里出现了重大情况,我得马上去一趟。”说完也不管亲爱的立马不亲爱的长脸如何的黑桑,打开停在路边的黑sè宝马车门,迅速启动,绝尘而去。
“锁定位置了吗,亲爱的罗布?”
检测二号室,一切已经恢复原状,各个屏幕依旧是往rì的噪波点和正弦波,房间依旧充斥着机器细小的嗡鸣。但主机记录用的屏幕则将那几秒的狂变清晰的记录下来,尽管窄小的屏幕无法显示完整那一瞬的巨大波峰。
平时难得一见的几位可谓全美物理界巨擎,正面sè凝重听着一个年轻后辈用由于紧张而结结巴巴的不连贯语句讲述着事件经过。没有人在意,更没有打断。
“可以锁定,请看这里。”罗布按捺着狂跳的心脏,走向检测室中心的巨大屏幕,上面一个蓝sè地球正在缓缓转动。手指轻触键盘,地球定格在一个方位并逐渐放大、再放大
几位巨头相互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声sè,但明显每个人眼中都充满着疑惑。
“龙国——酒泉”罗布用一字一顿宣布着检测结果。
“龙国发生强烈震灾了吗”“不会是卫星发shè失败引起的大爆炸吧?”除了比尔台长老辣还沉得住气外,其他两人同声问道。
谈起自己的专业,罗布的心里稍显平静,他尽量稳定着自己的语调,口中一些数字像背书般溜出:“最强12级地震震源产生的能量相当于5万吨级原子弹爆炸,但发出的高能shè线只有区区0.5电子伏,而这次检测到的高能shè线是560电子伏。相当于世界上最大的费米国家加速器实验室Tevatron加速器可以加速的质子能量的5000万倍,至于卫星发shè爆炸产生的数值可以忽略不计。”罗布故意停住阐述,让前辈们消化也曾令他大惊失sè的数据。
5000万倍!几位科学家倒吸口冷气!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罗布小心的斟酌着词句,“这些高能shè线并非出自地球,而是来自外太空!”
外太空,天哪!几位科学家几乎要晕倒,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个词语的含义,因为他们的天文台所建为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台长看了看手中打印的一些数据,把他交给了维尔博士,博士转身就走出屋门。台长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全台200多名世界各地科学家恐怕要立刻被吵醒了,但估计他们知道真相后就是再让他们睡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估计都会立刻赶往机场。
“亲爱的索尔”比尔博士平时那略显佝偻的身体可能由于受到刺激有些挺直,捋了捋光秃的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白发,对外事部这位忠实的部下开始下达命令,“你立即联系美国相关各大实验室和检测中心,向他们证实是否也检测到相关结果,还有通知一下国家科学院那几个老怪物。他们休闲的rì子实在太多了。”
索尔快步走了出去,老头则立即拿起了手中一直紧握的电话,拨打了一个神秘的号码,待接通后,也向外走去。“总统先生吗?对不起打扰你宝贵的休息时间了,我想明天见您一下可以吗?请求龙国外交部,对,我想一个科考组”声音渐远,罗布长出一口气,关上了门,不料,房门又被打开了,老头大概打完电话又返了回来,表情严肃不容置疑地对罗布说:“准备一下,天亮就飞华盛顿,坐军机。”门咣当重新关上,当罗布终于要松口气的时候,门又被推开,又是老头的脸:“还有,以后不要在房间里抽烟!”望着慌忙捡起地上烟头的罗布,老头神sè变得和蔼:“我马上叫人在你旁边隔离出一间吸烟室,给你专用。”
门再次被“咣当”关上,只留下屋中拿着烟头在原地发呆的罗布,“我专用的吸烟室?”他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因为全台没有一间吸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