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饭后的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六个人的寝室现在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床位上不出声的忙些什么,连偶尔出去撒尿的人都是轻手轻脚的。光哥蒙着头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刺青好瘦猴则是溜出去躲得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刚才的一出,真正是镇住了所有的人。这些小屁孩哪见过这阵仗,至多是打架的群胆,让他们对阵肌肉暴绽、骨骼嘎吱嘎吱爆鸣的专业人士,那是太高瞧了了他们。
阿三没有理会,他觉得注定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也就懒得想怎么和群众打成一片。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昨天的一幕像放电影似的又在眼前晃动——
秃顶老者把他单独约到一个客人很少的酒吧,向他通报了有关情况。当得知事情正在紧锣密鼓按部就班实施后,他的心里稍安了些。至于对他提出了一些建议啊,反正是说了很多,记住的很少。心不在焉的他只是记住了什么上学和静修的事情,至于其他诸如新身份啊、和zhèngfǔ配合等等,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有人去cāo心。
当听到父母已经回旧金山时,他有些愤怒,怎么说也应该让他们一家再多呆上几天啊!什么安全啊保密啊在他听来都是借口,不就是怕人知道他还活着么?当秃顶保证说什么让他父母在那边稳定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后还会回来时,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
“你可以任选一个大学继续完成你的学业,在此之间希望不要过多和人交往,不要向人透露个人的任何信息,当然也不能被人发现你的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秃顶交代了一遍又一遍,在得到保证后,这才不放心的坐车离去。
又喝了一杯咖啡后,阿三结账离开了酒吧。
门口有辆车,是辆外观不起眼的奔驰,连牌子都是京都最普通的号。他后来才知道这辆车龙国只有三辆,那两辆现在在他开会的大院里停着。至于这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也懒得打听,只记得说这车以后归他支配。
车里有个师傅,大约四十多岁,jīng瘦jīng瘦的,整天在驾驶室歪着睡觉,也是一幅不起眼的模样。秃顶老者让他管他叫四叔,说他是一位绝对可靠的助手。一切事情都可以交给他办理。
上了车,车子稳稳的驶上了大路。
上哪里呢?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他没有家,没有亲戚,朋友到有两个六子和文子,但是人家平时上班,他也不好意思过多打扰。”去学校吧!”四叔没有说一句话,方向盘一打,车子驶向一条偏僻的小路。
这个四叔也真奇怪,不像别的司机那样都特别的健谈,碰到谁都跟老熟人似的,拉着你喋喋不休。自从认识他后,从没有见他主动说过一句,回答别人也只是点点头,或者鼻子里嗯一声。
看着飞速往后掠去的法国梧桐,阿三有些郁郁寡欢。吃穿不用cāo心,上学不用cāo心,坐车不用cāo心等等,他好像一下子成了一个官二代,可以一整天的无所事事。是他的jǐng示作用已经完成,他作废了!?
他好想念当初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课本,每天拼命去挤公交的rì子。
你说这人贱不贱,当一无所有时,玩命的在社会上打拼,盼望自己有发达的那一天。可当这一天突然都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又如同活在梦里般的不真实。别人无限向往的生活,在他这里却是感觉极其别扭和难受。
这有胳膊有腿的,就这样混吃等死?
不行,这不是阿三的xìng格,他要干点啥,养活自己,至少活的充实一点。
三分之一的血统现在潜伏在体内,默默改善着他的体质,作为实验小白鼠的他还不清楚这一年内会发生什么事情。问小妹,她也是不太清楚,只是说:这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任务之一。
体验吧!靠,悲哀啊,前途暗淡啊。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宿舍一干人条件反shè般从床上跃起,被子也不叠,蹬上鞋袜拿起笔记、课本往各自的教室奔去。
后来,阿三了解到这个学校和其他学校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决定最后毕业成绩的除了学分还有考勤分、奖励分、违规分。学分够了不一定能毕业,而学分不够不一定不毕业。它竟然有许多弹xìng在里边。当然,这也给有些管理人员授予了极大的权利,从而也滋生了黑箱和**。
他慢慢起身穿戴整齐,向校园外走去。
来时,那个硕壮短粗\黑不溜秋的李主任,为他的上课安排着实费了一番脑筋,他对这个新生过去情况不了解,只知道大四,其他一概不知,并还被jǐng告不得打听,否则怎么怎么的。他也就索xìng胡乱塞给他一些课程表,让他zìyóu选择。
阿三当时也看了一下,无非就是专业课、中西方音乐史、复调、作品分析、音乐欣赏之类的,再就是有英语和时事政治。都是一些理论和研究方面的,而非像美国那种重视动手能力培养和创作。
这就是区别啊,这里培养的都是未来的老师,而那里则是诞生音乐家的地方。以后选两节先胡乱听听再说吧。
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社团没有,有没有对胃口的乐队可以玩玩。阿三闲来无事有点技痒,这已经很多天没有模黑管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有。在美国时,他可也曾是年级管乐队的二流黑管演奏员啊,尽管二流意味着只是替补,上台的机会自然很少。为了名誉,他也曾经发奋练习过还发誓一定要混到一流的地位,但水平提高一直不是很明显。有段时间他怀疑自己是否是干这行的料。
古典音乐在他眼里太正统和严格,他更喜欢zìyóu轻快的爵士乐和激情澎湃的摇滚乐,但只要不小心提及总会招到导师的批评,说是不务正业尽搞些地下酒吧玩的那些不入流的东西。
校园不大,不像他原来的学校出趟门要做班车。他就这样溜达着不大工夫就出了校门,门卫见上课时间还有学生跑出来也不管不问,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聚jīng会神的玩PSP去了。
校外道路两边有很多大树,树下有很多食品小摊,还有零星的学生或路人在吃早餐。大部分老板看没有学生再来光顾,就开始收拾着准备撤摊子。
“豆浆、油条!”阿三眼中一亮,他忙拦住已经熄火的大婶,要她给自己来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啊,好香啊,好爽啊!坐在低矮的板凳上,他美滋滋的咬了一嘴油条并喝了一大口豆汁感到这浑身都是舒坦的。在美国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要想吃,需要开车跑很远地方的一个唐人街上。
早晨、太阳、豆汁、油条、吃早餐的人们、匆忙上班的脚步、小摊的叫卖等等构成了京都民间特有的风俗,它是如此的和谐宁静,犹如一幅画。
阿三想起了那一幅画——清明上河图。
可惜这宁静被一声惊呼打断了——“有人抢包了!——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