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翻身—财迷嫡妻 088 红菱与郑老实

作者 : 顾小凡

因着郑老实被打,红绫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喻歆知晓她的心思,遂放了她几日假期,专心照顾郑老实去了。岂料中秋节过后的第一天,红菱就哭着鼻子回来了,喻歆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便让流云几个去问问,红菱却是一味的哭,闭紧牙关就是不说。

喻歆待她如朋友,但也由不得她没规没矩的,她是喻歆的陪嫁丫鬟,几日不见人一回来就哭哭啼啼,教别个怎么想,不晓得的还以为喻歆生性横变蛮,刻薄丫鬟了,便将她唤到跟前来。

喻歆瞧着她红肿的眼睛和悲怆的表情,不禁训斥道:“你向来灵巧,得我心,又跟着我许久,我待你如姐妹般对待,你反倒什么事都不与我说。也不知你是受了欺负抑或是别个,难道我还会教你随人欺凌都不替你争口气吗?”

红菱听了眼眶更红了,倒是止住了哭泣,委屈地咬着唇,偷偷瞄一下喻歆又迅速地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可是为了郑老实?”喻歆试探地开口。

红菱一听眼神就有些变了,又爱又恨的矛盾,喻歆眼利瞧见,心道果然是郑老实那茬。“说吧,究竟是何事?若是他当真欺负了你你尽管跟我说,我饶不了他。”

喻歆已经给了保证,红菱就犹豫起来了,一来这事教她一个女孩家怎么说出口,二来他心里还是担忧着郑老实,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流云看她这副模样,实在气得快吐血了,狠狠的骂道:“你倒是说啊,少女乃女乃什么为人你不知道?你哭哭啼啼的一整天,教其他看了怎么想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是这样回报她,陷她于两难,我真真是看错你了。”

“不,少女乃女乃恕罪,奴婢未曾这么想。”听了流云的话,红菱马上辩解,然而说到最后,又吞吞吐吐起来。

喻歆见了心里就升起不满来,挥着手冷冷地道:“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愿说便不说罢,我也不强求你。本以为你与郑老实之间互有情愫,我考虑着给你们做个媒……”

岂料喻歆还没说完,红菱就抢了话去,愤恨地道:“嫁猪嫁狗也不嫁他。”

喻歆挑了挑眉,这倒引起她的好奇心了,红菱对郑老实是何情感她就算不能辨个百分百,好歹也能看出七八分的,平日里老实哥前老实哥后的,如今却如仇人般摞下狠话,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

方说完,红菱的脸就先烧了起来,但到底是说开了话题,她心想也没那必要再遮藏了,便将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原来红菱当日回了天宁城,一脑门子心思照顾郑老实的,但又正值中秋,两人都甚是想家,加之郑老实的伤已好了大半,便决定一道回家过节去。红菱的爹娘见红菱归家,都惊喜得不得了,郑家人是知道郑老实这份差事是红菱介绍的,心里甚是感激,两家又是邻居,感情向来都很好,郑老实的爹娘都非常喜欢红菱,以前也动过娶她进门的心思。

不过世事难料,她们还没有行动,红菱就被卖了,最后两人才熄了那份心,他们家虽然穷,但好歹是正经人家,是良人身份,郑老实也是长进的,去了城里当差,更不愿意娶个奴婢进门的。就算她们愿意,当主子的也未必愿意放人不是。

两人一道归家,两家人都是高兴,一开始郑家对红菱也很亲热。然而,女人的心思都是比较细腻的,郑大娘很快就察觉出郑老实的不对劲,后来细查才知道郑老实受伤的事,当即脸色就变了。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有本事有头脑,老老实实的干事怎会招来横灾,家里就数郑老实最出息的了,郑大娘心疼得什么似的,怨起东家得罪了人让自个儿子遭了殃,又怪起红菱介绍了这么个差事来。郑家可不知道郑老实的东家就是喻歆,骂红菱的话刻薄又难听,道红菱一个奴婢能有什么好差事介绍,定是那个不三不四的主子设计害人尔尔。

喻歆为人如何红菱岂会不知,听别个说喻歆的坏话也来了脾气,便与郑大娘吵了起来,两家人都来劝,吵到最后,郑大娘双骂红菱之所以这么热心的帮郑老实,无非就是想嫁入他郑家,都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奴婢也配得上她儿子,又道只要她活着一天,都绝不会让她进门,又要郑老实保证,以后不许再招惹红菱,郑老实本是不应的,但敌不过郑大娘以死相逼,最终仍是答应了。

这不,红菱被伤透了心,被郑大娘骂没关系,最主要是郑老实的态度,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他还依着他娘的意思。心里就怨起郑老实来,扪心自问,自从他替少女乃女乃做活以来,少女乃女乃可有待薄过他,没有!这明明就是金品楼眼红铺子生意好搞的鬼,若换作别家事情照样会发生,这哪是少女乃女乃的错了,少女乃女乃不仅请大夫替你看病,还予了他伤药费,更是让她来照顾他,这放在别个人家,有哪个东家这么负责任了,不都是把几个钱就了事的。郑老实也是惭愧,不等他辩解,红菱就收拾好行李,趁夜就离了家,回知州府来了。

流云听了不由的咋舌,瞧着郑老实挺老实的一个人,怎有这么个娘?无理搅三分,她把红菱得罪了,就不怕郑老实的差事黄了?

喻歆听了也是一个气字,拍着桌子咬牙骂道:“我跟前随便一个丫鬟都比她金贵,她倒训起我的丫鬟来了。罢了,郑老实不可靠,你也莫要太心伤,回头与你找个更好的。”

道理红菱岂会不知,但她与郑老实的那些情份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一下子要她如何抽离?便嘤嘤着应下,回头仍是一面的哀色。

喻歆叹了口气,这世间什么事都好理,就是家事感情事难理,两人间的情分,第三者是很难插得进去的,她也就只能劝说两句,最终如何抉择还得看当事人的。

喻歆回了房,叶子言正看着帐本,喻歆走过去瞄了两眼,头就发昏。古人用毛笔写字,字大费纸不算,还个个都是繁写,加之这个时代没有算盘,要计算就得用笔墨一个一个抄写下来加减,忒费时了,这教现代的喻歆怎么忍受得了。

叶子言从账本上抬头,正好看见喻歆扶额的姿势,便好笑地问:“怎么了?可是瞧着账本头疼了?”

“是啊!”喻歆很是老实。

叶子言挑了挑眉,他的娘子会做菜会做生意会认字,他可不相信她不会算账,便又问道:“娘子头疼什么?要不要为夫替你分担分担?”

喻歆撇撇嘴,算账上她哪里消他分担,便拉着他的手臂道:“相公,这账该如何看如何算?”

叶子言怀疑地看她一眼,揪了下她的鼻子道:“娘子生意经了得,在天宁城可是家家户户都晓得的,怎嫁过来后倒变体了?”

喻歆扒下他的手,嘟着嘴道:“那是掌柜的功劳,我哪敢居功,不过我倒是有个好法子,相公愿意学我便教你。”

叶子言来了兴致,他是头一回做生意,看账本也是这些日子找掌柜的学来的,喻歆每日事情够多的了,他也不好烦她不是,不过她主动提起,他不借机学个一二岂不是对不起她。“愿闻其详。”

喻歆说干就干,当下便教起了他阿拉伯数字和乘除等计算方法,原本以为叶子言可能需要用点儿时间来接受阿拉伯数字,岂料不到一刻钟,他便已经全部掌握,乘除法也是轻而易举。这点让喻歆颇为意外,想不到他的接受能力如此强,就算列举几个例子,他似乎只是眸光闪了闪便能给出答案。

这让喻歆打击不少,想当年,她可是花了三四年的时间才学完乘除换算法呢,喻歆不得不又叹一口气,果然是中国式教育害人。

叶子言对于这种新鲜数字和换算方法啧啧称奇,于是对喻歆的好奇更深了,她到底要给他多少惊喜,她脑子里的新奇东西像永远都取不完似的,三五不时总会跳出来一吓你一跳。

接下来的计算就容易多了,叶子言不消两刻钟便看完了两本账本,苏家娘子店四日共盈利一百零八两,其中包含了月饼的利润,而醉芙蓉是中秋节前一日开张的,比娘子店要晚两天,其盈利比之还要高些,有一百八十两有余。

醉芙蓉与一般的酒楼又是有些不同,十日一个周期,每日招牌菜都不同,还有各式糕点,也是每日不同,五日一周期,而且菜式糕点都很是新鲜,味道极好,一时也惹来不少人的光顾,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就是每个客户都有一次挤柠檬的机会,只要挤出一滴便可免费得一盘招牌菜,柠檬当然不是整个柠檬了,而是已经被挤干的,一般在酒吧里常有的小把戏,放在古代,也是图个新鲜,图个乐趣。

叶子言把账本一丢,拉着喻歆就撒起娇来,“娘子,我饿!”

喻歆被他喊的心都打颤,抬眼去看窗外面的天色,早到午饭的时间了,也难怪他都饿了,喻歆捏了他两把,骂了两句没正经,刚准备去推门,就听外面流云和红棉在小声对话。

“时候不早了,少女乃女乃和少爷怎么还不出来?饭菜都要冷了,”红棉问道。

“嘘,你小声点儿,”流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书房,一阵挤眉弄眼,笑的好不灿烂。

红棉愕然睁大了眼睛,骤然拔高了声音,一连窜问题喷口而出,“你是说少爷和少女乃女乃在里面洞房?可是里面没床啊!难不成睡那张小榻?会不会挤了……?”

流云瞪她一眼,嘟着嘴骂道,“笨,就是因为挤才更是难分难舍啊,我是过来人,绝对错不了。”

红棉忙去捂了流云的嘴,那个脸红的呀,像朵大红花一样,狠狠的瞪着她,忙四下去瞅有没有人听见,流云也觉着自己声音大了点儿,忙咬着嘴唇不语,一双眼睛却是俏皮的眨巴着,看的红棉一阵无力。

红棉很是无语,心道她还大声嚷嚷,也不怕吵到了里面的少爷和少女乃女乃,居然还敢说她是过来人,这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说的么,传了出去又该给少女乃女乃惹麻烦了,太猛浪了!

喻歆的手就伸在了半空,一张脸红的跟个苹果似地,连耳根子都红了,那个尴尬啊,这两丫头真能乱想,真恨不得将流云缝起来才好,有什么话放在心里不就好了,非得说出来做什么,稍稍回身拿眼角去瞄叶子言,只见他那个眉飞色舞,附在她耳旁小声说道:“娘子,丫鬟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咱们是不是应该……”

喻歆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红着脸剜了他一眼,径直就开了门,走了出去,冷冷地哼道:“我怎的不知我的丫鬟是个过来人呢,你找谁来与你做过来人啊?”

流云原意是说她坏了少爷好几回好事,对于少爷和少女乃女乃独处时亲热千万不能去打扰,不然会被少爷的冷眼杀死的,这才是她所指的过来人的意思,岂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把她的话听歪了,当即那脸就红了起来,呀的一声就跑开了。

喻歆又是好笑又是无语,看着她的背影摇着头笑得乱颤。

吃罢了饭,喻歆端着水给叶子言漱口,那头红棉就来通报:“少女乃女乃,郑老实来了。”那嘴鼓得圆圆的,一看就知道她是气郑老实的,这倒是可以理解,她们几个丫鬟感情甚好,红菱受了委屈,她们也是心疼的,现在郑老实他娘看不起红菱,不正是看不起自己,看不起少女乃女乃么,所以对郑老实的好感大大打了个折扣,自然没个好脸色了。

喻歆一个女子不方便独自见外男,便留了叶子言作陪,边让丫鬟将桌子收好边与叶子言说起红菱的事情,才让人领了郑老实来。

郑老实大汗淋漓的走了进来,一瞧见喻歆便跪了下来:“少女乃女乃,俺来求您让俺见麦儿一面。”他口中的麦儿自然就是红菱了,红菱本名叫冬麦,倒是庄稼人会取的名字,不是盼着冬麦丰收就是青苗长得好。

“你既是与你娘作了保证,现在寻她又是何意思,我叶家可不要不孝之人。”喻歆冷着脸道,郑老实的娘说的话自然可恶,却也是正常人的心理,不管哪户人家也不会娶个奴婢当正妻,这一点喻歆是知道的,但她气的不是他娘,而是郑老实,气他明明心里有红菱,却还向他娘保证不再理会红菱。好吧,既然是应承了,现在又来纠缠,到底是要闹哪出。

郑老实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哽着脖子就跪着,喻歆见他不开窍,也懒得与他浪费时间,便又说道:“你家去吧,铺子的事不消你担心,我自会找人接手去的,你好好养伤吧。”

郑老实一听就急了,连忙道:“少女乃女乃,求您发发好心让俺与红菱见一面,俺有话要跟她说。”

“你还有什么话跟她说?自你向你娘保证那一刻起你们之间就已经断了,我的丫鬟虽然是个奴婢,却也比你家高贵些,绝对由不得被人看不起的。”喻歆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喊人来拖他出去。

“少女乃女乃,您听俺说,俺喜欢红菱,俺娘的性格俺知道,俺不过是想缓缓她的怒气,没想到红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那两个小厮就来拽,郑老实也顾不得那么多,一通的说了出来。

喻歆仍是不卖他的账,“我的丫鬟可是你能消想的,你娘既是不愿意你娶红菱,你再喜欢她也无用,我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丫鬟可不会予人做小的,你还是回家好好当你的孝子吧。”

“不,不,俺没想过要让红菱做小,俺是想娶她过门做妻的。”郑老实连忙解释到。

这话倒是对了喻歆的心,却仍是一脸的怒气,冷笑道:“既然要娶,怎是你一人来?娶亲可是你一人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样都无,无媒无妁乃是妾也,七岁孩童都晓得的理。”

郑老实自知理亏,羞红着脸一时也答不上话来,只是俺俺的半天,就是拼不齐一整句话。

坐在一旁的叶子言呷了口茶,说道:“你的父母不赞成你娶红菱,就算你硬娶回去,你家人也不会善待她,你何不回去说服你家人,再寻个媒婆来说亲。”

叶子言好心提议道,郑老实也知是这个理,便主动告辞,火急火燎的走了。等郑老实走后,喻歆问叶子言:“相公觉得将他和红菱作对可妥当?”

叶子言知道她甚是宝贝这几个丫鬟,也知她心里定不愿意将她们予人做小,他瞧着那郑老实是个实诚人,不过就是脑子不开窍,孝义是好事,但愚孝却是不提倡的,便对喻歆道:“如果他当真能说服得了双亲,也未然不是件好事。”

喻歆点头,正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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