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边的女人会折射出他的品味,看一个男人的深度,却是要看他的朋友。李云道身边有王小北这样的朋友,又有蔡桃夭、阮钰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组合就连身边中央委员、江宁军分区一把手的徐则勇都不敢轻视。事实上,无论是王小北还是蔡家大菩萨和阮家大疯妞,每个人背后拥有的能量都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如果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能将这些资源都整合在一起,哪怕此刻他只是一个街头乞讨为生的乞丐,也总有一跃飞升的那一刻。
“你们公安厅新来的那位韩厅长也是从姑苏市区调来的吧?”坐在飞往首都的军机上,徐则勇问身边的李云道。
“嗯,韩厅原来是姑苏市局一把手,这次也算是平调。”关于领导的动向,李云道回答得相当谨慎。
徐则勇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还真是个有城府的年轻人,有点儿意思。他又打量了一眼坐在一路上没停下斗嘴的两个孩子,刚刚李云道也没介绍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军机里的噪音颇大,他听不太清两个孩子斗嘴的具体内容,只隐约听到“扫荡昆仑”和“踏平茅山”之类的孩子气的话语。而李云道身后那个如同影子一样的俊秀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出是个练家子。
徐则勇身边的警卫员小祁也是三岁习武,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年咏春拳的底子,可刚刚徐则勇趁上洗手间的机会问小祁能不能看出郑天狼的深浅,小祁苦着脸说人家练的是郑家传世千年的内家拳,估计十招以内就会落败。徐则勇是爱材之人,从洗手间出来就问李云道,后面那个小伙子是什么来头。
李云道说,是河南郑家嫡孙,现在我是兄弟。
徐则勇问,我看你兄弟身手应该很不错,要不要来我这边当兵?当一年兵就送军校去,出来再待几年保证两毛一。
李云道转头问,天狼,徐司令问你想不想当兵,三年保证你扛少校军衔。
徐则勇苦笑,他说的是起码五六年,到了李云道嘴里直接削掉了一半的时间,但男儿一诺千金,何况在军队系统里,只要立功不愁没有晋升的机会,所以他也没有反驳。
可那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却微笑摇头说,我还是想跟着三叔。
李云道笑道,跟着我可没有大出息。
郑天狼道,总比我在河南那会儿强多了。
李云道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头对徐则勇道,可惜了,是个不识相的家伙。
徐则勇笑道,他很忠诚,这很好。我这儿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李云道笑着点头,以后免不了要麻烦徐司令的。
虽然一路还算相谈甚欢,但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两个孩子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察觉到气氛不对就各自闭眼,十力掏出转经桶,小蛮却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一样掏出个小佛尘,两个神神叨叨的小妖精凑到一起,口中均念念有词,倒是让警卫员小祁颇感好奇。不过飞机里气氛太压抑,徐则勇应该是年纪大了,靠在椅背上睡了会,李云道却一直看着窗外一片黑暗的天空,脑中却总是浮现那个老人的身影。
飞机直飞到京郊的军用机场,两辆挂京a军牌的军车候在停机坪,上了车就直奔首都军总医院。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医院大楼前时,东方已经露出蒙红的色彩。下车时,李云道看到首都阴霾中的朝霞,忍不住心中叹息。
“云道,你总算来了!”王小北不知道从楼前哪个角落冲了出来,搂着李云道狠狠抱了几下。
“现在怎么样?”
“已经发第三次病危通知书了。”
这时,不等小祁拉车门,徐则勇也自己开门下了车:“小北,中央领导那边都通知了吗?”
王小北点了点头:“大姨丈和我爸在负责那边的事情,一号首长正出访东欧,派人过来了。昨晚云齐省地震,二号首长赶去了现场,现在正赶过来的路上。其他基本都来全了。”
听到这些话,李云道这才意识到,那个下棋时像普通老头一样与他谈笑风声的老爷子还是共和国开国元勋之一,他的一举一动,对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都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王小北口中的“来全了”则意味着除了被事情耽搁的一号和二号两位首长外,全华夏最有权势的人此刻都几乎集中在楼上了。
“我……先上去看看……”不知为何,李云道心中竟有些焦急。
“对对对,快快,刚刚我妈和大姨还在问云道怎么还没到。徐司令,一起上去。”
电梯里,徐则勇问王小北:“其他人呢?”
王小北道:“来了差不多一半了,还有一半还在路上。”
李云道知道徐则勇问的是那些跟他一样,受老爷子恩泽才一飞冲天的袍泽,没有老爷子就没有今天的他们,王家虽然人丁不旺,但在老爷子的精心经营下,还是培养出了一大批铁胆忠心的嫡系人马。
徐则勇闻言点了点头,他看向李云道,一路上他都在猜测李云道的身份,此刻听王小北的言语,李云道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但没有王家人的肯定,他也不敢贸然就认定自己心中的揣测。
王小北刚刚一直在跟李云道和徐则勇寒暄,此时才看到十力身边还站着一个玉雕粉琢的小道姑,小喇嘛手里转着经筒,小道姑手里舀着佛尘,不知为何,看到这两个孩子,原本压在王小北心头的一块如千斤重的巨石此刻竟渀佛一瞬间就轻了许多。再打量李云道身边的俊秀青年,他也猜到,应该是李云道护得他周全的江湖朋友一类的人物。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其中不乏一些经常在国家级媒体露面的大人物,此刻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阴郁,走廊里的气氛颇为压抑。听到电梯门打开,所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徐则勇还好,要么是同级别的人物,要么是些老领导,总之都是认识的,但另外几个陌生的年轻面孔却也随忽略了,大体以为是徐则勇带来的警卫员、秘书或者家中子侄一类的人物。
可是徐则勇停住脚步后,王小北却仍旧引着一个年轻人往前走,这时这些手握重权的大佬们便开始纷纷揣测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尤其是他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娃儿和一个保镖一样的年轻人。
“天狼,这里是安全的,你在这边等我就成。”
郑天狼点头,退到电梯口,如同隐入墙角的影子一般。
顾小西听到李云道的声音,从黑压压的人群里迎了上来,一见李云道就呜呜哭了出来:“哥,外公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一声“哥”叫得所有人面面相觑,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跳出来打听李云道的身份。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李云道回头,竟然是蔡桃夭的父亲蔡修戟。
“冷静,老王家男丁不多,关键时刻你要把担子扛起来。”
李云道点了点头。王抗日和王援朝也听到消息,迎了出来,两人都明显憔悴了许多。
“云道,先进去看看爷爷吧。”王抗日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这今日都没有休息好。
方圆和方润也在病房门口,看到李云道的时候都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追究他们礼貌不礼貌。推门进了病房,坐在病床边的几个老人同时转头,看到李云道,有微笑点头的,也有表现诧异的。
“爸,爸,云道来了,你孙子来了!”王抗日在床头轻轻呼着老人。
意识已经陷入混沌状态的老人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李云道连忙上前一步,看到床上的老人却脑中一片空白。
这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还能跟他谈笑风声老人了,眼前这位共和**师只是一个风烛残年朽将就木的老人,眼窝深陷,枯槁的手微微动了动。李云道心中不忍,主动伸手握住了老人的手。
“望南来了……”老人望着他,口中吃力地缓缓吐出几个字,渀佛说出这几个字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力量。
“您先别说话,让十力给你看看。”
十力从一群老人家腰间挤了进来,扶了扶头上的喇嘛帽,示意李云道将老人的手放下来,伸出食指搭在老人家的手腕上。屋里的老人家个个儿都好奇地望着小喇嘛,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年轻人带着喇嘛进来做什么,但从刚刚王抗日的言语间他们也听了出来,这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应该就是老王家流落在外的嫡孙。
半分钟后,十力抬起手,冲李云道微微点了点头。
“让我也看看!”小道姑也使了吃女乃的劲挤了进来,像模像样地把起脉来,不一分钟,也喜气洋洋地抬头冲李云道说:“相公,爷爷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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