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听了这话明显的僵了一下,短暂的安静之后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合作我自然不会动你,跟我走!”
苏引一路被压着到了一所稍微偏远的阁楼上,脚方才踏进去便被那人从身后推了一下,猝不及防险些栽出去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哄闹的人声变的隐隐约约。
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浣花楼,而且还是后院,青楼欢场多数是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出现刺客这种事几乎没有罢。啊,对了,这里可是浣花楼并不是一般的青楼,很多朝廷命官都会到这儿,难道是寻仇?
“你是什么人?”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语气淡淡。
苏引闻言愕然,只好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身只露出眼睛部位的夜行衣,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少侠才对罢?我只是来寻欢的嫖客而已,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少侠带到这儿来了,少侠此举究竟何意?”
男子微微眯起眸子打量起对面的人来,那是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而已。”
不是这个人,消息怎么会有误?明明……
苏引诧异的扬眉,“打听什么人?”
穿着夜行衣,拿着兵器,还神出鬼没的,这也能叫打听?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儿?
“苏引。”男子缓缓开口。
苏引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的是谁?”
“苏引。”
苏引:……
竟然真的是她,她又招谁惹谁了?完全没有印象啊,看这人的阵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方法。不过居然找她找到浣花楼来,这点值得深思。
良久得不到回答,男子不禁拧眉,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为何不回答,你认识他?”
“啊,认识啊!”苏引闻言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顿了顿又摇头,“不是,我不认识,不过这个人肯定是知道的,天朝的丞相大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少侠你找的人是丞相大人啊,你早说啊,不过你好像来错了地方,丞相大人怎么会来浣花楼呢?”
“你当真不认识?”男子见状眯起眸子,眸中带着淡淡的胁迫。
苏引摇头一脸真诚,“真的不认识,少侠你要是真要找丞相大人为何不直接去丞相府呢,那里绝对能见到的。”
明明去丞相府更直接,这人却转而来了浣花楼,奇怪。更奇怪的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可以走了。”语毕,男子便侧身让开,没有半点儿的为难的意思。
苏引愕然,这就让走了?
见苏引未动,男子冷冷的开口,“若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今日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否则……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是是是。”苏引连连应声,满头黑线的推门走了。
竹林小院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屋内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向外迎去,方才走了两步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大人好像迟到了哟。”
听到这调侃的语气,苏引轻笑,这一抬头才发现那屋内还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着藕色长衫,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眼角眉梢尽是风情,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
玉留白见状拱手行礼,不卑不亢,“留白见过丞相大人。”
这个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苏引么,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日总算得见,的确是个少见的灵慧之人,相较于传闻却是逊色了几分,这样的姿容只是清秀而已,不过既然能得到太傅大人如此相待也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罢。
果然么。苏引闻声扬眉一笑,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玉公子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日后我们相见的机会多着呢,以后这些俗礼就免了。太傅大人觉得呢?私下里每次见到太傅大人就太傅大人太傅大人的叫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何况这里还是浣花楼总是不便。”
沈凉迟轻笑,“我也是这么觉得呢,那以后都以名字相称吧,这样的确方便些也不至于疏离。”
“这才对嘛。”苏引满意的勾唇,下意识的握紧掌心却发现自己还抓着别人的手,“啊,抱歉,一时忘记了,玉公子不会介意罢。”
“怎么会。”玉留白一怔笑开了,抽回的手上似乎还留着那温软的触感,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丞相大人的手会不会太软了点儿,而且他竟亲自扶他,如此温和亲切真是出乎意外之外,万千宠爱却没有恃宠而骄当真不易。
“虽然我们的玉公子很迷人阿引你也不要一直抓着人的手不放嘛,这样可是会引起误会的,我先提醒你哟,我们玉公子可是男女皆可的。”沈凉迟无可无不可的开起了玩笑,自然也带上了提醒的意味。
苏引顿时愣住,不是因为玉留白是双,而是因为沈凉迟的话,没想到平素严谨有礼的太傅大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复而一想又释然了,连青楼都开了还有什么是开不起的啊!
见苏引笑了,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谈笑一阵便进入了工作时间,整理账目的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账目之多数目之大统计之繁,让苏引感到惊讶的是很多账目后还标明了来客的姓名,其中不乏朝廷命官皇亲国戚,甚至是这几天她正调查的孙应陈铭之流,奢侈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整理终于告一段落,苏引起身伸个了个懒腰,只觉得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没想到整理起来这么累呢。”
古代的书写形式为什么都是竖形的,看的费劲死了,龙飞凤舞的字迹更是让她瞬间觉得她变成了文盲,不过这样的整理有必要么?明明老板够过目了,这样细致的归总还做出来做什么?存档?她怎么觉得像是拿给更大的BOSS看呢?
“不如我来替苏大人按按罢。”回过神来玉留白提议道。
出生于名门世家,仁义礼智应该是最为严谨的,特别是西越国对此要求甚严,可在这位丞相大人身上他完全看不到,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