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莫今出了房门,守在门外,沈画又有些犹豫了。
“喂,你背过身去。”她需要月兑掉衣裳进入药桶中。
这一点风夜衣自然明白,只不过听她称呼自己生疏的‘喂’,那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名字。”
沈画微微乍舌,这家伙怎么连个名字都斤斤计较,这不像他这种人的作风,碍于那慵懒的人连挪一下脑袋都没有,她不得不再一次道,“风夜衣,请你背过身去。”
他稍微满意了,薄唇里吐出的话却差点让沈画抓狂:“不必麻烦,我闭着眼睛就行,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沈画出离愤怒了,他这是嫌弃她要身材没身材要容貌没容貌吗?
不过,乍一想,好像也没错,像她这样的人就是寻常人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更何况眼前这个俊美得不似人的风夜衣,凭他的实力和容貌,只怕有多少女子甘愿月兑光了就为博他瞧一眼,只怕他都不肯看呢。
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不过对自己的平板身材很是郁闷,她怎么也十一岁了,胸部也该发育了吧?
细碎的月兑衣声传入他灵敏的耳中,某人眉头跳了跳,她还真敢当着自己的面月兑啊!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半人高的药桶中,沈画仅露出白皙的颈项,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落了几缕细丝垂在耳后,整个人正背对着风夜衣。
风夜衣睁眼,抬步走上前去,一只修长的大手探入水中,缓缓贴在她光果的背上,手微微运气,一股暖流丝丝缕缕注入那纤细的身体里。
“一会儿得我提醒,请在我天灵上导入幻气,我的命可就交给你了。”沈画突然侧过头,微微一笑道。
风夜衣有一瞬间的失神,那半张对着他的脸光洁无瑕,睫毛长而卷翘,凤眸清澈如泓,陪着她淡薄粉女敕的唇角扬起的浅笑,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圣洁,这一瞬他有些恍惚,她那张脸简直是神女与魔鬼的结合体啊。
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暗自嘲讽,他见过的美人无数,什么顶级美人他没见过,可他竟然会为这么半张容颜失神!
或许,是那张极具差异的脸给人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才会令一向淡定的他忍不住惊讶吧,风夜衣勾了勾唇,想着。
但他似乎没意识到,自从遇见了这个奇特的女子,他一向不扬不抑的表情不知多了多少变化,即便很细微,却仍然泄露了他一向高深莫测的情绪。
半个时辰后,他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才撤开手掌,安静地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等着第二次出手的最佳时机。
药桶中的药液从他出手时便逐渐沸腾起来,他能看见,她光洁的脖颈微微红了起来,但背对着沈画的风夜衣并没有看到,她脸上那诡异的血纹似乎再次活了过来,那妖异的血红顺着一个方向缓缓流动,一股诡异的黑气浮游在她半张脸上,然而很快,另一股深紫之气同样蹿上来,与那黑气交绞在一起……
一个时辰后,药力逐渐在体内发挥出来,沈画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一股热气在她身体里急剧膨胀,她只觉得整个身体像充了气一般,胀得难受,几乎要爆炸开来,疼痛瞬间席卷了她整个身体,包括脑袋都似要爆裂开来。
“气导天灵!”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嘶声喊了出来,早在她喊出这话的前一秒风夜衣就已经赶到她面前,瞧到她脸上诡异的画面不由一滞,但也只是顿了那么一下,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将手掌按到她的天灵穴上,一股清凉之气入体,她几欲爆裂的身体瞬间得到滋润,她无力地伸出被熨烫得有些发红的手臂搭在药桶上,任由风夜衣帮她导气,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风夜衣没料到她有此动作,原本是想看她那张脸的变化,冷不防瞧见了两道规模初成的浅蜂,在摇曳荡漾的半透明的红色药液中若隐若现。
心在这一刻微微颤了一下,旋即万年不变的容颜终于露出一丝丝赧然之色,突然,沈画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他猛然一惊。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现在可正是关键时刻啊!
想到这,他不由收紧心神,谨慎地引导着那一股药力热气行遍她的经脉,再一点一点地逼入骨髓,整整一天一夜,煅体过程才完毕,实力高深如风夜衣也禁不住有些月兑力,而沈画则早已昏了过去。
风夜衣本想叫凌莫今进来,但转而看到药桶中蒸发了一大截露出她大半个上身的药液,不由蹙眉,抓过旁边的衣裳将她包裹住,抱出药桶。
细心的他发现,她右脸上可怕的血纹似乎少了一小片,难道,这不是胎记?
“你进来吧。”平静的声音响起,凌莫今早已在外面等得不耐烦,这会儿一听风夜衣出声,立刻风一般卷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
听着他急切地声音,风夜衣淡淡瞟了他一眼:“没事了,让她休息三天就能完全恢复。”
凌莫今点点头,自然地从他身上接过沈画,“多谢。”
风夜衣挑眉,瞥向那疲累得昏睡过去的某女,“你用不着跟我道谢。”该道谢的人是她,他只是应了吴院长之情罢了。
看着凌莫今抱着她离去,风夜衣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撇头看着那药桶里红色的药液早已化为一滩黑水,眸底掩住的惊诧终于绽放开来。
那人柔骨纤纤,却在那样盛烈的痛楚中坚持下来,他知道,若是她有一丝放弃的念头,只怕现在的她恐怕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煅体之痛即便是他也不敢尝试第二次,若是心志不坚,那药力足以焚其五内!
可那样的痛苦她坚持了一天!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子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