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想过千百遍,可从来都没想过会是这个!
……怪不得他老是咳嗽,怪不得他的总是精神不济,怪不得他说话变得有气无力,怪不得他不愿见她了,原来如此……
“小雪,说话。”
“对不起……”
简雪闻声瞬间睁大眼,接着自床上坐了起来,一头秀发乱篷篷的像个鸡窝似的,脑袋还有些混沌不清,微皱着眉头,在看清小米时,脑袋瞬间清醒了。
费璋云悄声走至她身后,缓缓蹲了下去,两手想要搂她入怀,又不敢去碰她,一下子握成拳状,一下又松开,反反复复如此,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拥她入怀。
“不,我不准你去!”费璋云霸道的将她一抱抱回了房间内,并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小雪……我……”尼拉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再次掩饰过去。
没错,简雪听到吼那句话的人正是沈非,他现在深夜没回家就是因为这个,己经气得没辙了他。
简雪一挑眉,一手随意端起酒杯,指甲上的流光溢彩被门口的光线照射变得亮眼。
隔天,费璋云早早就起来了,由于昨晚就己经有了打算,留了张字条于桌面上之后就动身前往马尔代夫出差。
这间酒吧是费璋云公司名下的。应该说这间酒吧是费璋云用来赚取黑钱的地方,曾经被她私下调查过,也发现过他有贩毒,但现在呢?
简雪匆匆的赶到了德彼医院。
良久之后她才微颤着手拧开门,当视线扫向里面的时候,发现床上并没有人,被子叠得好好的,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冲上了她的心头。
难过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女人他在哪里见过?好眼熟……
简雪听到他的声音,再被搂入一具熟悉的胸怀中,她的身躯僵了僵,轻推开他。“你来干什么。”她的嗓音很是干哑。
费璋云在她越过他的时候,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背着她声音有些涩的问,“不准去。”
她跟费璋云之间早就应该结束了,不是么……
于七点正,闹钟准时的响了起来,简雪动了了动,三分钟之后才睁开眼,伸出一手抓向床头柜上的闹钟,一手摁掉,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
“放手!”她用力要甩开他紧箍住她手腕的大掌,却怎么也甩不开,反被紧紧的箍着。
“放开。”她轻淡的开口,声音己经有些冷了。
可费璋云还没有睡着,在他刚要闭眼的时候,他放于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快速的一手拿过接起,低眼看了眼怀里睡着的简雪,见她睡得沉才应了声。
“他是我丈夫!我跟你什么关系?没有关系吧!”简雪打断他的话压着声音道,手还在尝试着挣开他。
听着那边的人的报告,他皱了下眉头。
一眼之后他果然走了。他是握着拳头走的,他在强迫自己挪开脚步。
这位龙哥见简雪正眼瞧自己,他不禁走过去,于她面前停了下来,一副很拽的睇她,“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被挖掉!”
费璋云就站在门外,她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费璋云无法挪开半步,打从心底不想让她走,可他的心又命令着他让开让她出去找那个男人,让与不让在进行着拉据战,最终没有一方是赢的。
“可以的。”简雪边刷牙边道,口里全是泡沫。
这时门口有说话声传了进来,接着就是几个男人说着粗俗的话进来,一听就知道是小混混之类的。
“龙哥,最近生意应该不错啊。”另一名小弟跟着道。老大有生意就表示他们也跟着好过。
尼拉德其实还有个愿望,就是在有限的生命里能跟简雪再去一次海边,他想靠诉她,当初他与她相遇,其实是一个意外,很令他惊喜的意外。
他的大掌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有些迟疑的偏开了头,他的大掌落了个空,僵在了那里不动,他的心更加难受了起来,就像她回来却不愿肯承认自己身份时的那种难受。
简雪下了车之后,静静的望着酒吧上面的名字:星海酒吧。
将闹钟放回去她匆忙自床上起来,弯身亲了下小米。“宝贝,是妈咪的错,马上,二十分钟就好。”
僵硬的冷漠横互于他们两人之间,凝窒的气氛弥漫开来。
每个人面对真爱的方式都不一样,尼拉德选择的是要她幸福,因为他是个将死之人,不见面比见面更好,否则他会……无法控制自己。
“小雪……”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面色有些暗沉。
纸?简发拧眉。
龙哥一个侧头,视线与简雪的对上,跟着愣了下,顿时也觉得眼熟,于是停下了步子。
费璋云一下子无力的倒退几步重重的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一手掌用力的捂住胀痛着的心脏处,想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可怎么也无法压下去,反而越来越痛,就像是要胀裂一般。
睇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眶,他的心又巨烈的疼了起来,拇指覆轻抚上她的眼,低柔道,“疼吧。”
“费总,据打探,汤北辰还改头换面了,这个一直都无法查得出,除非有‘黑洞’的帮助。”
就是因为告他不倒,钟磊在最后一刻背叛了她跟辰哥哥,最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费璋云设计好的。他早就知道了她在查他,也有意想告他,他就是不吭声,最后还将了她一军,让辰哥哥认为她是费璋云那边的人,出卖了他。
费璋云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只问她,“这么晚了,要去哪?”
但看他们的年龄也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否则他们会过得这么滋润,一点也不担忧?
那边的尼拉德见久久没有人回应,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发现是她,刹那间血液凝结,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刚才沈非吼的那句话。
己经漱完口的简雪伸手拿过来看,一看就愣了。他去马尔代夫?
其实他是感谢尼拉德的,因为是他替他照了她五年。
尼拉德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她哭,哭得他心疼。
“我知道。”他回答她。
“璋……云……”简雪愣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低下了头,一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费璋云今晚陪她一块入眠,弥补一下方才她带给他的心痛。
简雪的记忆瞬间想起了从前去马尔代夫的时候,那次是他带她去,但他却是为了跟别的女人玩乐,她的爸爸也在去马尔代夫之行的那天去世……
“……对不起,我要出去一下。”她要去找尼拉德,他应该是最需要她的人。
简雪将皮夹车钥匙随手放于吧台上,坐在了高脚椅内,随口道,“白兰地。”
回来的时候简雪绕到了靠海的郊区小道,这里清晨一般很多人慢跑,做一下运动。
原来,她跟他相处了五年也不值得他告诉她一个实情。
简雪瞬间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尼拉德居然真的会这么做,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为什么她不在打着电话的时候就来这里,为什么还要跟费璋云废话那么久……
这五年来,她己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这一个多月虽然有费璋云陪着她,但她总是觉得惶惶不安,这股不安来自尼拉德。
小米无语的别开头走回房间内,视线突然看到了桌面上有张纸,好奇的伸手拿过,看不懂,就拿去给简雪。
简雪的心此刻是铁打的那般硬,即使是心痛死都不会软化。
车子消失于夜幕中。
“妈咪,这里有张纸,上面有字呢。”她认识妈咪名字里的一个雪字。
简雪见他也盯着自己瞧,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就是当年那个在包厢内偷吃毒粉的‘龙哥’,当时她还报了案,人是来了,他也被捉了。但现在看来是还在做这种事,没有洗心革面。
“那我呢?我也需要你……”
酒保点了下头,动手摇了杯调过的白兰地出来,轻递到她面前。
可知道那个时候她过得多痛苦啊,天天都活得水深火热……
一瞬间,费璋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自己,可是他并不想如此。大手艰难的松开了她,这个动作他多不想做啊,可是他不想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恶魔。
简雪有些微讶,接着了解的点了点头。他完全可以查得到。
简雪很快就入睡了,睡得很沉。
一手揉掉纸扔进了垃扔桶内,对小米道,“这是张废纸,下去等一下妈咪,妈咪很快就好。”
“妈咪!我要迟到了!”稚女敕的嗓音很是不悦。妈咪这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现在的简雪是千杯不醉,一杯小小的白兰地只是小意思。也因为这样,费璋云才不准她再喝酒。
简雪小饮了口酒,扫了眼这里面,发现都是新面孔。
费璋云微用力将她一扯,扯入怀里紧紧抱着她,他的心很胀很疼,“小雪,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他受不了她这样,好不容易才将她盼回来。力屏才了。
回到家之后,简雪倒于床上直接就闭起了眼,眼睛太酸疼了,不想睁眼。
十分钟后,费璋云来了,果然看到了哭累了趴于床上的简雪,他立于门口一动不动。
“费璋云,你滚开!”简雪吼他。他什么意思?她还没有自由权了?
简雪其实不知道,尼拉德是因为跟费璋云一样爱着她,不想要她看到他难过,不想要她替他担忧,不想要她放弃费璋云,不想要她……在他走的时候哭得太伤心。
小雪……
这次他就说明白给她听,下次他不会再说了。爱一个人并不是用嘴巴去说,实际行动才是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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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雪久久才自那几个字中回过神,心如被抽打似的那般痛,泪水无法自抑的落了下来。
尼拉德同样是个霸道的男人,他也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陪着自己,但他的霸道是柔情似水的,不似费璋云那般狷狂。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轻颤着、哽着声音问他。
“是他让我来的。”费璋云又道,大掌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给她。
简雪越过他走了出去。
简雪于是微侧头望去,就看到被唤作龙哥的男人己经带着两名小弟越过她走入里面。
因他松开手的动作,简雪的心微跳了下,心脏狠狠的被撞了一击,刹那间的锥心之痛袭来,呼吸有那么几秒是沉重的,可也就几秒而己。
十分钟后,简雪准时下楼,接着送小米去学校。
这回简雪抬起头看他,眼中满是惊愣。
简雪还是没说话。是她太不理智了么?还是她贪心了,想要得到更多的爱。
汤北辰有消息了?!
费璋云没有一丝迟疑,果断的道,“明天再做一次详细报告。”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尼拉德果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会连夜跑到医院来,在挂了电话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到了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去。
“不放。”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除非他死。
简雪再也忍受不了的朝她怒吼,豆大的泪水不停的落下。
“回去吧。”他位她起来,一掌揉了揉她的秀发,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他多不想让她知道,多想让她一直都这么开心幸福下去,可是现在一切都因为沈非这句话给破灭了。
费璋云在简雪的面前果然是彻底的脆弱,她的一句话就己经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费璋云也不想多说了,反正要他让她走是不可能的事。
费璋云暗暗呼了口气,缓和着心脏的疼痛感,伸手扶她站起来,再于床上坐下,跟着坐了下去,最后转过她的身体,面对面的。
他查过了,原来尼拉德·迪万患了肺结核晚期,怪不得小雪会这么激动。
一脚踏了进去,吧台边上的酒保见她进来,先是愣了下,随即扬了抹笑,“小姐,要喝点什么?”
一手捉过闹钟看了眼,进间己经走至七点十五分了。
为什么他要瞒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们是五年的夫雪啊,就算无实也有名,难道这都不足以让她知道实情么?
她快步走了进去,四处找了一遍,没发现人,连一样东西都没有留下。
许久之后简雪道,“放开,尼拉德需要我。”
背着门口坐的简雪一听到龙哥这两字,顿时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想到了五年前在这里碰到的那个‘龙哥’。
简雪跪于地上趴于床上哭着。
“妈咪,你还要吃早餐,二十分钟哪行?”小米跟着走至浴室门口,望着在里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妈咪。
龙哥?该不会真是那个人吧?听声音也有些像……
最终她还是走了。
“尼拉德,我不想再听到你的谎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简雪一把拧开了门,却瞬间又僵在了原地。
费璋云什么也不说,就是不放手,转回身盯着别开脸的她。她又变回了刚回来的那个简雪,那么倔强离他那么远。
“尼拉德,不要骗我了行不行?我难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要我了,将我送回到费璋云的身边?难道你看我过得开心自己不难过吗?要是哪天你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是什么感受?你有替我想过吗?有没有你告诉我!”
“老大,晚上我们去泡妞吧,晚上那批货应该到了。”一名小弟乐滋滋的道。
门口外边悄然出现个人影,正是尼拉德,就想看她一眼。
要视线越过海岸对面的那一排门面的时候,视线突然在一个酒吧处停了下来,车速也慢了下来,最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见他不让开,简雪强迫自己用力推了下他,伸手扭开门柄,在走出去之前脚步顿了下,嘴唇微抿了抿。
“他走了。”这句话是她说的。zVXC。
在临走前他还特意给她调了闹钟得昨天太晚睡她起不来,否则小米该迟到了。
“小雪,我说过了,不要离开我。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准你离开,即使你再恨我一次,也无所谓。这就是我对你的爱。也许你觉得很自私,很霸道,很不讲理,但这就是真实的我。我爱你,是用我的心我的人我的生命在爱着你。”
在车子驶出德彼医院的时候,他发了个简迅给费璋云。
她原意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就是不想听到他的生命快到尽头的消息。没有了他,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不知道……
在来到尼拉德的病房门口时,她先是稳了稳自己因跑得太快的急促的呼吸,与情绪。
她没想到她方才那样冷漠的对他,他还这么关心她,她的鼻子又酸了,头又低了下去,半晌才一声不吭的点了点头。
接着门开了,是小米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妈咪还赖在床上,她立刻板起了小脸,大步挪开短腿走到床前,一把掀开她的被子。
深深的看了眼她,倾身亲吻了下她,替她拉了拉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你确定你能?”
这时候跟着他来的两名小弟中有一名拉过他,对他小声道,“龙哥,这女人好眼熟,好像网络上那张相片里的女人,你看她的侧面,是不是很像?”
另一名小弟一经他提醒也认真的看了起来,立时瞪大眼,“真的!老大,她……她是费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