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若跟每一位从这里出去的女子挨个招呼着。
当最后一位夫人离开到饭厅时,诉若才回头看向一直在等待出去的一条瑛戈。
噤声的说道“有些高明的手段,一旦被看穿,就显得拙劣不堪。
我的鞋子不是送你,而是借你穿一会。”
说罢就走出了内堂,留下一脸难以置信的一条瑛戈,就这样一个小小女子居然看透了自己。
这样看来敌人还是朋友,都是危险异常。
敬而远之,才是明智的选择,看来贺茂家的人,真的不简单。
诉若手里拿着戏单,了无兴趣。
这古人还真是无聊,过生日就和其他的庆典没有任何区别。
聊天,吃饭,看戏。好像永远都是这老一套。
戏单上,是平安时代独有的戏曲。
平安时代的戏曲和中国古代的戏曲大有不同,它们语气和缓短小,戏子也多为男子,声音沙哑沧桑。
表现形式也是一人跪坐台子中央吟唱。四周会有穿着华丽的舞者以他为中心,跟着他的声音起舞。
他的声音会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让人听了昏昏欲睡。
这不诉若马上就要去约会周公了,可是作为贺茂家的女主人,怎么能安静的了呢。
在平安京里,成年男女间的男女之防是异常严重的。男女都是不能同坐用饭的。
所以每个大户人家都有两个同等规模的用饭厅。
一个是男子们坐的,贺茂保宪,安培晴明,诉衷,诉诺,诉颜,柳口陌,安培镜桑都悉数在场。
而这一边的女饭厅却只有诉若一个贺茂家的人,诉若应付的是啼笑皆非。
“听说贺茂小姐与安培家的少爷很是亲密,不知贺茂和安培家可有结亲的意愿?”说话的是离诉若有两三个席位的一个妇人。
那妇人三十出头,身边居然坐了一个男孩。
他的眼睛圆溜溜的正出神的望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贺茂诉若。
诉若看了那妇人一眼,倒也不是什么厌恶之人,所以也收敛起一向浮夸的说辞。
“不知这位夫人是谁家的家眷,小女看了您很是和善呢……”
诉若假笑出声,小小的一张脸都笑的成了一朵花。
“哦,小妇人夫家与安培大人家是远房亲戚,夫家姓溧阳,官从三品仆太院,
这是小妇人的独子溧阳涵涧,……”
一边说着一边抚模着他的头发,很是和蔼,
诉若看后,很有感触
“哦,原来是溧阳大人家的夫人和少爷,诉若无礼了。
看着溧阳夫人与少爷这样亲慈,不由的想起诉若那早逝的母亲,很是悲伤……”
诉若合起袖子,假装在眼角抹泪,看的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不禁感慨。
“贺茂小姐,莫要悲伤,在这个欢快的日子。
老妇想小姐的母亲也是快乐的,不想看的小姐哭泣。”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夫人,穿着紫红色的宫装。
一丝不苟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工整,脸上也没有很明显的讨好表情。
只是淡淡的,带了一丝怜爱。
诉若对她顿生好感,微微点了点头。
收起刚才的哀伤,就着席子行了个平礼。
“诉若失礼了,看着诉若母亲早逝的份上。
诉若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夫人小姐不要见怪……”
诉若的一番话,早就盖过了刚才溧阳夫人的诘问,又显得落落大方。
很是得体,征服了这一屋子难搞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