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妈的人了,居然还能做春梦?早晨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揉着额角发誓再也不喝这么多的酒了。看一上整齐的衣服,我只能苦笑支撑自己坐起来。都说春梦无边,对于梦里那个果冻美男我是真的很喜欢,可惜再美那也只是个梦,梦醒只能剩下一份美好的回忆丫。
屋里的人或许没想到近日一直宿醉的我会这么早醒来,当我坐起来的时候吓了洁岚一跳,铜盆‘咣当’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
“洁……岚?你怎么这副打扮?”铜盆发出刺耳的声音也吓到我,扭头看着声音的发源地,宿醉的我一定很憔悴吧?怎么只是起个床就把洁岚吓成这样?
他今天怎么这副装扮?好似没睡醒熬了一夜一般。一身宝石蓝的袍子,头发松散着扎在脑后将大半张脸都遮盖住了,刚才他一转身甩动了头发,我还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小块儿红。
“我……我吃东西过敏了,身上起了好多小红疹,这才将头发放下。”洁岚拉了拉头发让其更松散的遮住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完全没了清爽的姿态。
“过敏了吗?我看看,还要吃点药才好。”我掀开被子起身,难得神清气爽的早晨一扫我多日阴霾的心情。
洁岚见我过来向后退了一步,马上捡起地上的脸盆。“没事的,已经吃过药了,水撒了,我去倒水。”
我一把拉住洁岚,这过敏可大可小,往大说那也是致命的,这古代没有息斯敏那种快速西药,万一挺大劲儿了怎么办?“这种事我自己可以做,来,先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洁岚突然避我如蛇蝎一样,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肯给我看,最后一用力直接月兑离我的拉扯,就往门外跑去。“我去打水。”他人都走了好远,这声音才飘来。
我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一个影子,然后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和洁岚在一起呆了太久,居然能将春梦发展到自己的蓝颜知己身上,看来我还是不要靠他太近的好。
洗脸水是由一个护院送来的,我也没太在意洗完脸就端着粥去喂腾翡,自我封闭好几天了,我也应该尽承诺做他的手媲。
船行至凤都,洁岚就向我告辞说有要事必须离开,因为昨夜的梦我现在看见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点点头叮嘱他要按时吃药就放他走了。望着他柔软修长的背影,夏风中竟然飘来一丝丝的玫瑰花香。
我傻在原地,那如真似幻的梦再次拼进我的记忆。
低调的赶回寒王新府,刚进府门那乌烟瘴气的感觉就向我袭来,安排下人将腾翡抬进房间,本想请栾瑰娇来看看,结果下人告诉我栾瑰娇就在府内,而且是在楚世修的别院里。我都走了半个多月,难道楚世修的病还没好?
人还没到楚世修的别院,院内的哭泣声就越来越清晰的传来,茹醉明明是个男子却比女人家还爱哭,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栾神医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茹醉可能哭了太久也说了太久,他重复这句话好多遍我才听明白。楚世修身上的‘含情’我很确定解了,如今茹醉说的这样严重,难道楚世修又出什么事了?我加紧脚步进了别院,看见的正是拉着栾瑰娇衣角跪地不起的茹醉。
而栾瑰娇明显一脸的不耐,见我回来了想过来打招呼,但是碍于茹醉的拉扯她只好站在原地。“殿下回来了。”这话即是打招呼也是提醒茹醉。
果然,茹醉一听我回来哭诉对象马上就变了,利落的爬到我身边,顺了好几口气才能清楚说话。“小姐,老爷快不行了。”
我望向栾瑰娇,栾瑰娇无奈的开口解释,这半月她都快把寒王新府当成家了,每日都来照看楚世修仍旧没有一点能让他好起来的办法。“殿下离开的那天如王君吐血昏迷,至今药石不进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办法。”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血?”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临走的那天好像茹醉是来报告过楚世修吐血,当时着忙离开并没太在意,没想到这样严重,连神仙来了都没办法救他。
“中毒。”栾瑰娇无奈的承认,这世上最厉害的解毒高手是她弟弟栾迪,她真的没办法。
“怎么会中毒?”楚世修吐血前一天一夜都和我在浴池,我抱着他回去没一刻钟他就出事了,可是这中间我很确定没有其他人接触过他呀。
栾瑰娇看着眼前半月来哭天喊地的茹醉,有些话或许还是应该早点说。“如王君中得是百草仙,这毒只有服侍之人才能下,时日应该是如王君解‘含情’之前。”
“真的无解吗?”我盯着愣在地上的茹醉,非常不愿意怀疑这些跟随我们而来的茹府之人。
“除非下毒之人拿出解药。”她能将楚世修的命延续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若不是看在楚世修对我的一往情深她倾力支持,而楚世修不见到我最后一面怕是化成鬼魂也不会肯离开这里一步的毅力,他早都死好几回了。
“那日都有谁接触过楚世修?”栾瑰娇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明显是让我先将家世处理完,她在这里也不方便。
“奴才,茹戏,茹秋。”茹醉跪在地上有一瞬的怔愣,之后回答的很流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对自家主子的真心可是天地可鉴的。
“把他们都叫来。”一个梦做得我精神百倍,虽然很郁闷为什么楚世修老是中毒,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他得罪了谁,但是现在也没太闹心,坐进厅里喝着茶等着人到。
没多大一会儿,三个小奴都来到厅内,跪在地上行礼之后就没再起来等待我发话。我从最左边的茹醉看到中间的茹秋,再到最后的茹戏。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三个小奴跟我时间最长的就是茹戏,四年的时间改变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他。
今日这个锦衣华服的美少年早已经不是当日跪在母亲床前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清的小男孩儿,这些年他沉稳,他内敛,他体贴,他周到,凡是一个下人该进的本份,他统统做的很好,我还决定将他带去暑国和亲,是真拿他当成弟弟,当成贴心的朋友。所以,我越过他望向另外两个小奴。
“说吧。为什么要害楚老爷?”我端着茶杯,斜了一眼跪着的两个小奴,自从甹绘翎走后,茹秋也调过去伺候一直不吃不喝的楚世修,所以他们两个的嫌疑都很大。
“小姐,奴才对老爷的心可是天地可鉴,您怎么可以怀疑奴才?”茹醉再次呜呜哭泣,难道这些时日他做得还不够吗?怀疑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他对救命恩人的一颗真心。
“小姐,奴才什么也没有做,不,不,不,奴才有尽心的服侍楚老爷,可是不是我下的毒。”茹秋拙嘴笨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成这样,我忍不住翻个白眼,好想冲进神医山谷问问那聪慧如妖精的甹绘翎到底当时想了什么,才会将这样一个奴才带到凤都来。
我将茶杯放下,站起身围着他们两个转了一圈。“凡事光说是没用的,无论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都必须拿出证据。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能拿出一个证据来证明此事与你们无关,或者拿出一个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别人做的,本王就放过你们。否则,按从犯处置。”
其实这是一个圈套,小奴们伺候主子都是按规矩办事,所以想找出证据来证明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我就要激一激他们,或许他们一着急能够给我提供点什么也说不定。
楚世修接二连三的被害,我也一直怀疑下人中有内奸,单说在木帆船楚世修被辱的那一夜,我就不信和楚世修隔得那么近的他们三个就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听了我的话,茹醉突然郑重的对我磕了三个头。“小姐,老爷的命保不住了,茹醉愿意随恩人离去,以死证明自己的心和清白。”
说完,茹醉竟然真的起来就近磕向我放茶杯的那个桌角。幸好我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住,否则今天非闹出人名不可。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旁边的茹秋已经吓得大叫,他哆哆嗦嗦的跪着向后退,口齿不清的叨咕着什么,最后竟然起身拉住一直沉默不语的茹戏。“是你,是你,是你对楚老爷下的毒,是你!”
一直都笨笨呆呆的茹秋突然像发疯一样的拉着茹戏,眼泪流成了两条粗线在脸上,不依不饶的拉着茹戏。“是你,就是你,我亲眼看见那天你在楚老爷的帕子上抹了东西。你说啊!你不能害死茹醉,他是无辜的。”
我松开茹醉,清明的脑子就这样当开,头痛欲裂。
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背叛,可是背叛我的人竟然却是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