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一天天逼近,大家紧绷的神经反而在临考前两天放松下来。所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总也躲不过。从之前几次的模拟考试来看,陆然升一中毫无压力,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看自己能在A市统考中获得什么样的成绩。
考场打乱分配,陆然在本校,曲茜茜和沈沃都分在附近的十四中考试。
曲茜茜临考焦躁不安,乱紧张生怕自己考不上高中部。打电话诉苦,被陆然好一番安慰鼓励,让她看不进去书干脆就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沈沃打电话来东拉西扯,语气听来轻松愉快,显得并不在意考试的事情,最后挂电话时说了一句:“千年老二,好好考试,我会保佑你的。”
陆然嗤之以鼻:“我保佑你还差不多!”话虽如此,心里却有止不住的欢喜溢出来。
丁辰一整个学期抄作业之余跟着陆然学了不少东西,跟她一样分在本校考试,两人还是相邻考场。临考前一天特地跑来狂笑着说年级第一名正好排在他前面,到时可以物尽其用。
陆然黑线:“物尽其用还真是鬼斧神工的形容……”
丁辰得意地再抖一个成语:“你教我的嘛,不能暴殄天物!”
陆然迎风泪流,深感自己对不起语文老师。暗自祈祷这家伙抄袭千万别被抓到。
第二天到了考场,丁辰在教室外对她咧嘴一笑,手里比划着示意她看不远处年级第一的那个男生。
陆然忍不住低声嘱咐:“你小心点!”
丁辰比个敬礼的手势,嘴里同时应道:“Yes,Madam。”眉开眼笑的进考场去了。
第一天考试很顺利,散场后丁辰窜过来兴高采烈把她拉到一边:“抄的太爽了!有这小子坐我前面简直是,叫什么来着————天助我也!”
陆然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生怀疑:“你是不是胁迫人家了?”
丁辰嘿嘿一笑:“什么叫胁迫,这叫帮助同学。”
陆然好笑又好气,突然有点同情那个倒霉催的第一名,不放心的再度叮嘱他:“考试时候别那么嚣张,小心害人害己!”
丁辰大咧咧的轻拍她脑袋一巴掌:“放心,这事儿我有经验。”
陆然无奈翻个白眼,转身走了。
方兰算是非常淡定的家长,没有到场给女儿增加压力。最后一门考完却来接陆然,原来舅舅特意来A市看她,明天就到。考前为了不让她分心,并没有告诉她。
方兰在旅行社报了名,准备三个人一起出去旅游让陆然散心。相邻的几个北方省份都有不少久负盛名的景点,陆然都没有去过,很是向往,一想到舅舅要来,就更高兴。
到家一会儿就开始不停接电话,曲茜茜是第一个,说是感觉还不错,陆然很替她高兴。此外不少同学打来对答案,跟她一样便高兴叫对了对了,不同则惨呼完了完了。
陆然心想自己也不是标准答案,啼笑皆非,耐着性子解释,一路安抚完各路人马,已经是夜深时候,困倦得洗完澡就滚到了床上。
方兰怕有人再打来干扰她休息,悄悄把电话线拔掉了。
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陆然快快洗漱完毕之后就和妈妈一起出了门去火车站接舅舅。吃过中饭后收好行李,三个人到达旅行社指定的集合地点,开始了为期十天的旅行。
北方景色雄丽壮阔,与陆然自小生活的江南城市大不相同。一路行去,大地铺开画卷,山丘连绵遮挡住视线,虽不高大险峻,却似乎自开天辟地起便伫立在苍茫大地上,带着沉默悲壮的力量。
七月正是北方阳光和雨水最充沛的季节,野草浅浅覆盖住的土石,开出各色小花。公路不断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路旁少见人烟,偶有牛羊。行至景区山上,气温稍凉,原始森林大多是针叶植物,树林很密,一棵棵浓绿高耸,笔直地插向天空。山涧溪水极清澈,冷得刺骨,尝起来微甜。站在高处俯瞰,被叫做天池的湖泊如一面不规则的圆镜,泛着神秘的幽蓝色。同行有人嚷嚷:“天池天池一滩水,谁来谁后悔!”陆然却很喜欢,她从这时起,真正开始爱上北方。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和这里紧紧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