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尧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跳得跟战鼓擂一样响,衬衣左胸口的口袋一定在随着他的心跳而颤动,他憋着气,极度缓慢的呼吸,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发现,喘气是这么费力的一件事。
“君子,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
“刚刚……”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怪你。
“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我不会讨厌你。
这是一段诡异的对话,以莫尧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告白起始,以花斐君的料事如神结束。莫尧的每句话都没说完,可是花斐君的每句回答都准的像瞄了靶子的射击。
花斐君没有翻身,也没有拿开手,真的就这么抱着莫尧的肩膀睡了。
喜欢他,这条路注定孤独,他有什么好,他什么都不好。
天微亮的时候,花逸被满世界找厕所的梦境累醒,他翻了身,半睁半闭着眼睛起身准备去厕所,站在床尾向床上一扫,这一眼,让原本睡的很毫无章法的头发彻底炸了起来。
花斐君抱着莫尧?睡觉?在他的人生观里,花斐君那必须只能搂他一个男人睡觉,如果他现在搂的是个姑娘,他可能还没这么震惊,可是他搂着别的男人,那万万不可!
他揉着眼睛,睡意全无,尿意却更浓。不得不先跑进洗手间解决一下,从洗手间跑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磕在方形洗手盆愣角上,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星光烂漫,额头发热,伸手模过去,竟然出血了!
花斐君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到“嘭”一声,然后就是花逸的尖叫,“靠!小叔!我要死了!”
他的眼睛瞬间睁圆,从床上弹起来的速度简直算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两步迈进洗手间,一进门就看见花逸双膝跪地一脸虔诚的捧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那满目惊慌的小眼神,看得花斐君心里一揪,“怎么了这是?”
“撞这上了,小叔,我是不是得晕一下,我现在要不要晕一下,我应不应该倒下?好多血,怎么跟流产了似的!”
花斐君在毛巾架上抽一条干硬的毛巾,看得出来它本身应该是白色,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怎么白了,他用毛巾沾湿了水再拧干,捂在花逸的额头上,长出一口气,“别倒,既然没晕就别硬晕了,家穷,晕不起。”
“靠!怎么了这是?”莫尧揉着眼睛站在洗手间的门口被这满目的红色的吓了一跳,这场面看起来怎么这么悲壮呢,“别愣着了,赶紧上医院包扎一下吧,整的这跟命案现场似的。”
“能走吗你?”花斐君扶起花逸,眉毛拧成了麻花,左脸写着一个心,右脸写着一个疼。
“小叔,我……”他想说有点晕,是真有点晕,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星光烂漫。
“我背你。”花斐君蹲背对着花逸,“上来。”
“我来。”莫尧上前一把拉起花斐君,蹲下,背起,迈步,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