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安堂,华芙问舒娥:“柳娘子承宠,官家今日已向太后说了加封之事,夫人该打点礼物送去了。”
丁香一旁问道:“太后意思是怎样的?”
华芙只是看着舒娥,淡淡地说道:“这件事,皇上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
舒娥微微叹了口气,厌烦这些锦上添花的浮华人情,却是不得不从,便点了点头,向华芙说道:“还是咱们账上的那些东西,拣择四样,送去便是了。”
舒娥见华芙并不立刻去拿,显然是等着自己吩咐。想到刚进宫时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赏的东西,想来各人的都是一样,就不必要了。只能拿后来赏的那些,于是略微思忖,说道:“要那匹柳绿色的妆花缎子,裁出两块料子、那个白玉盆的珊瑚树、外面套子上绣喜上眉梢的手炉,还有那只彩绘如意纹的盘子,要这四样,如何?”
华芙本是垂着头,听舒娥说着,略微抬起看了看她,眼里有光芒一闪而过,舒娥却浑然不觉。
等华芙从库里拿出这四件东西,请舒娥过目。
表礼注1是两卷淡柳绿色的妆花缎子,每卷是一副衣料。另有一副新打的鎏金铜手炉,手炉套上绣的是梅花枝头站着两只喜鹊,梅与眉谐音,借着喜鹊站在梅树梢头,寓意喜上眉梢。一盆红珊瑚树的盆景,白玉雕的小盆,十分精神可爱,另外是一只小红木架子托着的一只黄地彩绘盘子,这两件都是陈设之物。
华芙指着这些东西:“这手炉和玩器都是太后赏的,衣料是皇后赏的。”
丁香刚好看着小太监们洒扫院子完毕,从外面进来,听紫毫说是给柳县君送礼,便也同紫毫一起看那礼物。
舒娥见两人看得有趣,便问:“送这些东西如何?”
丁香嘴快:“好是好,只是这布料颜色也太素了!”紫毫只微微一笑,并不插嘴。舒娥扭头看看华芙,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便知道彼此心意是一样的。舒娥首次见华芙露出这样温和的神色,竟有些感动。
舒娥轻轻模着这块妆花缎,云锦向来用料考究,金丝银线,翠羽雀翎,决不在用料上吝惜,且颜色浓重鲜艳,织物金碧辉煌。这块缎子却是只用了银线和翠羽,更显得淡雅月兑俗。舒娥想起初见柳枝时她一身浓淡不同的绿,以及对盛气凌人的鲁春归那一句不卑不亢的话,便想到了这块料子。
丁香见舒娥但笑不语,有点着急:“刚在门口看见朱充仪派人去送礼,便是送的桃红云锦做表礼。”
“朱充仪?”舒娥随口问道。
“夫人忘了吗?便是住在庆寿宫西边福宁殿后配殿瑞福楼的充仪朱氏。和永安堂只隔了一座长宁殿的。”华芙说道。
舒娥不答,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是在说自己忘了,还是在说自己并没有忘。舒娥只是在想,这朱充仪静默地,让自己都感觉不到她。
华芙见舒娥无话,便带了采茵和采薇,将礼物送到了春熙馆的扶柳阁。
华芙出门后,舒娥拉着丁香的手,“丁香姐姐,那日在寿安殿,你也曾见过柳县君一面,后来定下位份,去向她拜会,又曾见过,你可知这柳县君是何等样人?”
注1表礼:用作礼品或赏赐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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