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双膝曲得微微有些酸困,却不知尚才人是何用意,只是觉得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罢。但愿尚才人不要为难丁香和自己。一面想起了华芙的话,尚才人于天圣四年进宫,天圣五年封为正五品才人,如今住在秋阑馆正位。
只是华芙却未曾跟自己说过,后宫这些妃嫔,究竟各人性子如何。想到华芙终日沉默寡语,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神色,心里只觉得有些难过:华芙,终究跟自己还是隔着心的……
一时不见尚才人发话,不知尚才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些什么,舒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再向下屈膝一点,提了提声音,重新道:“尚才人万福。”
尚才人看了看舒娥脸上的疤,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你便是住在庆寿宫后配殿永安堂、日日进出庆寿宫的‘永安夫人’吗?”尚美人说话轻快冷淡,那“永安夫人”四个字,却说得一字一顿,着意拉长了。
舒娥不知她是何用意,只得点头称是。
尚才人不再理会舒娥,又问丁香:“你是她陪嫁过来的丫鬟,还是本来就在宫里的?”
舒娥听见“陪嫁”二字,脸上微红,心里又羞又气,心想你既知道我是“永安夫人”,便应该知道我如今只是女使身份,什么陪嫁不陪嫁的,实在太过无礼。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得收紧了些。
“回尚才人的话,奴婢是夫人的家生丫鬟。”丁香的话回得甚是得体,既表明了身份,又丝毫不提及陪嫁的事,舒娥也暗暗松了口气。
“我说你没有规矩,你可知道错吗?”尚才人放慢了语气,听起来更为傲慢无礼。
“奴婢不懂,还请才人指教。”丁香说道。
“听你这语气,倒似心里不服。你若嫌本位管你不得,我便找一位管得你的,如何?”尚才人的语气忽然变得极是温和,只是语气中的恐吓要挟之意,却让舒娥听了不寒而栗。
不等丁香开口,舒娥忙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尚才人指教。”
尚才人并不答话,片刻之间四周静寂地能听见风吹动花草的声音。舒娥只觉得双腿酸困至极,却不敢贸然站起来。
过了片刻,尚才人冷笑一声,却并不回答舒娥的话,只是对着丁香说道:“你口口声声,直呼你家夫人的闺名,言语间也并不称一声‘夫人’,怎生如此无礼。”
舒娥和丁香都是松了一口气,均想这尚才人气势做得十足,却原来不过是小题大做罢了。不过是一声称呼,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难道娘娘和官家定下的品级封号,都是白定的吗?”尚才人见两人神色间有些不以为然,冷冷地说道。
舒娥心里一紧,此事本来可大可小,只看是否有人有心找事罢了。她虽是低着头、曲着腿,却也能分明感觉到尚才人的眼光犹似刀刃一般,冰冷而锋利地从她的脸上划过。
一阵风吹过,激起无数粉雪,在尚才人飘动的裙摆后无声落下。
细听,是谁踏着芳草落花,缓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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