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拂,晴美的夕阳没入荒凉的长草,艳红的云霞染红了西天,草原的黄昏,有一种悲凉、壮阔的美。
杨女圭女圭吃得很少,一天的颠簸,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抱着膝盖,凝眸远望,看着夕阳一点一滴地被夜色吞没,暮霭吞噬了最后一缕霞光。
阔天走过来,坐在她身侧,低声问:“公主清减了,他对公主不好?”
禺疆命人看守四个护卫,一人一个毡帐,彻夜不休,毫不松懈。阔天想尽办法逃月兑,终究没能成功,也打听不出其余三人的毡帐,以及公主的情况。
杨女圭女圭淡淡道:“我还好,单于有没有为难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被囚禁在寒漠部落……”
阔天着急道:“公主不要这么说,这一切,谁也无法预料。让公主沦落在寒漠部落,是我们保护不力……”
他瞧得出来,单于带公主征战,只怕是担心她在他不在的时候逃跑。
更瞧得出来,单于的“担心”,以及这一路上对公主的爱护,是男人对女人的用心与用情。
单于不是等闲之辈,公主想离开他,只怕很难。
但是,公主到底怎么想呢?
“不关你们的事,阔天,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的。”
“公主是说……公主渴了吧,喝点水吧。”阔天突然大声道。
杨女圭女圭也听到脚步声了,禺疆朝这边走过来,于是,她接过阔天递来的水袋,朝他轻眨眼睛,接着喝水。
阔天站起身,看一眼快步走来的禺疆,径自走开。
禺疆坐下来,盯着她,“你们说什么?”
“你真想知道?”她盘着双腿,冷冷地嘲笑,“我问他,那个混蛋把你们关在哪里,有没有为难你们。”
“哪个混蛋?”他皱眉,立即恍然大悟,板起面孔,“你骂我?”
杨女圭女圭抿嘴而笑,有恃无恐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禺疆开怀低笑,“只有你敢骂我。”
爽朗的笑声随风飘散,飘得很远很远……
难道他是受虐狂?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变得深浓,不禁脸上一烫,转头望向那暮霭沉沉的天际……
四野寂静,她觉得晕晕的,眼皮沉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好想躺下来美美地睡一觉。
怎么会犯困呢?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沉入梦乡。
禺疆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女敕唇、脸腮、额头,满目怜惜。
轻轻地抱起她,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宁静的睡颜,娇媚,纯净,铁石心肠也会变得柔情万千。
深浓的夜色,笼罩着整个草原,淹没了所有动静,以及步步紧逼的杀气与血光。
她睡得很沉,起初,他怀疑她假装睡着,然而,他到底压下叫醒她的冲动,让她睡着。
留下阔天、洛桑、麦圣等八个护卫保护她,再三叮嘱后,他杀向加斯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