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情的笛声!”颜儿知道这一阵子,无情除了精心呵护她喜欢的那些花以外,闲下来的时间,就是吹笛子,那个悠扬的笛声,总觉得带着无数无法倾诉的伤悲!
“颜儿,其实这阵子朕也很想跟你谈谈燕飞扬跟大哥的事情,只是朕怕你生气,所以,一直没敢提,事到如今,朕也只能让他们离开了!”听到这个笛声,夜无心剑眉紧锁,他总觉得颜儿之所以不完全接受他,是因为大哥和燕飞扬丫!
“不行!”颜儿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飞扬为了我,什么都没了,而无情也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负他们!”
她的回答,早在夜无心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还是无法接受:“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我们三个这样尴尬的相处下去吗?朕没办法接受他们碰你一根手指头!”他的眸中,满是浓浓的占有欲。
“夜无心,这也许就是天意吧,你当初如此的对我,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所以在惩罚你,你必须用一个大度的心去包容他们!”颜儿想到那些过去,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虽然她从无双的口中得知,夜无心之所以灌她喝堕胎药,是因为她早就中毒,危害到了月复中的孩子,如果不那样做,她和孩子都保不住!
可那毕竟是夜无心和她的亲骨肉,夜无心亲手灌她喝堕胎药,她还是无法释怀。
“颜儿,朕知道对不起你,朕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但是,你不能继续让他们留在这里!”夜无心还是不同意让夜无情他们留下来,每次看到他们用痴迷的眼神望着颜儿,他就妒忌得发狂!
若是依他以前的脾气,恐怕早就跟他们来一场男人的决斗了,只是现在,他不敢,他怕颜儿一怒之下又离去,所以,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是,他们只愿留在这里……”颜儿又岂会不知夜无心的想法,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媲。
也许是她贪心了,虽然知道自己夜无心有千年的情缘,可是,这一世,她最先爱的人是夜无情,而燕飞扬却是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像大山一样保护着她,那份痴情让她心动。
如果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几个人的话,那么,她此刻就是同时爱着这三个男人,她爱千年之前的龙,爱着温柔多情的无情,爱着如神一般保护她的燕飞扬!
“颜儿,你告诉朕,你爱他们吗?”夜无心握着颜儿小手,眼神期待,可又害怕听到答案。
颜儿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若是离开了,他们会难过,而我也不会开心!”她在现代长大,从小就是在温室里被爸爸呵护在手心里的公主,所以,她并不懂得爱情。
在面对三个男人的爱时,她迷茫了,她想跟夜无心一起,去偿还千年欠下的情债,可是,又怕燕飞扬他们伤心难过;她若选择他们中任何一个,剩下的另外两人势必伤心难过,这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颜儿,朕没有那么伟大,朕不想跟任何一起拥有你,朕只想一辈子独有你,他们离开,你会难过,那么,他们在这里,朕也会难过,你就在意吗?”
他爱怜地抚着她的小脸,这张小脸困扰了他千年,也让他爱恨了千年,叫他如何舍得放手?
“夜无心,如果你是千年前的龙,我是千年前的雪莲,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可是,现在,你是夜无心,而我是凤倾颜,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无法再去弥补,我甚至不清楚,现在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千年前的爱,还是那千年前的愧疚,如果一定说是爱的话,那么,我想,这辈子,我真的还没有爱上你!”
颜儿说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心里话,她不想欺骗他,连她自己也不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爱千年前的龙,还是眼前的夜无心!
夜无心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颜儿,朕知道,朕这一世对你所做的一切,已不值得你原谅,可朕爱你的心从未变过,朕曾经以为那是恨,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是爱,是早已深入骨髓的爱!”
时隔千年之久,两人再次打开心扉,只是,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颜儿垂眸,心中苦涩化作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夜无心心疼地拭去那颗泪珠,柔声道:“颜儿,朕知道,你现在没办法爱上朕,但是,请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去证明给你看,朕会让你再次爱上朕!”
他将她紧紧拥入情中,恨不能抹去之前对她所有的伤害。
“夜无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一辈子我都没办法再爱上你,怎么办呢?”千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挤进脑海,颜儿知道,当年天帝让她下凡时,只答应给他们一世的情缘,也许,错过了这一世,他们就将永远无法在一起了。
“颜儿,不会的!朕会让你再次爱上朕!”夜无心那紧抱着颜儿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也许,他也在害怕!
“好吧!那是你的事!我好困,我要睡了……”颜儿如孩子一般蜷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既然想不通,那就顺其自然吧!
夜无心轻轻将她抱上榻,小心翼翼地拉过被褥给她盖好,爱怜地拨去散落在脸上的乱发,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全是湿的,想叫醒她,又有些不忍心!
四下一望,取过旁边的棉布,温柔的包住她的头,确定不会让她感冒之后,这才让她重新躺到榻上。
她娇憨的睡颜,如不设防的孩子那般安静,一如千年前那般令他着迷!
此刻,外面的笛声嘎然而止,他的眉心拢了拢,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看来他是该去找大哥谈谈了。
“二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稀罕什么皇位,我只要颜儿!”夜无心在听到二弟说明来意之后,摇了摇头。
原来夜无心是想将皇位让给夜无情,然后劝夜无情放弃颜儿,岂料,夜无情居然一口回绝了他。
“大哥,你明知道颜儿与我有千年之情,为何还要这样执着?为什么不能大方的成全我们呢?”
夜无情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淡淡的说:“二弟,我给过你机会,当初我选择跟父皇离开之时,就已经把她让给了你,是你不知道珍惜她,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所以,从我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离开她,如果你真的容不下我,那就杀了我!”
“你!”夜无心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也这么痴情。
“二弟,想要我离开,除非颜儿她亲自来亲口跟我说!”
“她不可能让你离开!”夜无心为之气结,他从颜儿的口中得知,她根本不可能让夜无情他们离开。
“那么,你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选择让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另一种就是现在杀了我!”
“大哥,你明知道这两种我都不想!”夜无心从来没有这么为难纠结过,留他们在颜儿身边,他不甘心,可是,杀了他们,别说颜儿不会放过他,就是他自己也下不了手!
他是狠,可是,在大哥夜无情面前,他从未真正的狠过,只因为那记忆里最深刻的兄弟情谊。
“二弟,那是你的事!”夜无情拿着剪子修剪着那些花花草草,一脸淡定。
夜无心无奈,只得悻悻地离开了那里。
而夜无心前脚刚离开,燕飞扬后脚便出现在夜无情面前。
“看来你的二弟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他一贯懒懒的语气。
夜无情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那是他的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燕飞扬翘起二郎腿坐到一旁:“夜无情,想不你还真是痴情!”仍是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不也一样吗?何必说我?这天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唯你我而已,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夜无情拍拍身上的碎叶站了起来,他知道燕飞扬只是用这种玩世不恭地态度去掩饰心中的苦涩而已,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燕飞扬呵呵大笑:“看来我是找到了知音!不过,夜无心容不下我们,你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
夜无情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他现在已经做不了主了,只要颜儿没有亲口让我离开,我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这么久了,他早就学会了忍耐。
“好!说得好!”燕飞扬拍手称道:“天下人都不耻我们这样为一个女人,却不知我们甘愿背负一世骂名,也愿为她这样痴情!夜无情,忙完了吗?忙完了去我那里喝两杯,不为别的,就为我们一样的痴,就这也值得一醉!”
夜无情放下手中的剪子,笑道:“我这些事情天天有,不急在这一时,既然你想喝酒,不用去你那,我这里就有美酒,陪你一醉方休!”
两人像相识多年的老友那样默契相视哈哈大笑,这笑声诠释了一切,他们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为同一个女人痴情,却已不再把对方当成情敌,而是朋友是知音!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大醉,他们都想大醉一声,为不悔的痴心,为这两难的局面,为世人的不解!
他们知道自己必然会醉,日子渗透着苦涩,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她在他人的怀抱,那种痛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所以,他们宁愿醉一声,在醉梦中再牵美人之手,再拥她入怀!
颜儿在傍晚时分来到夜无情的那里,刚推开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心中疑惑,无情一向不喝酒,今天怎么会?
眼神所到之处,桌子上一片狼藉,而桌子底下是早已烂醉如泥的燕飞扬和夜无情!
他们两个居然在一起喝得大醉,这太不可思议了!
“无情!无情!”颜儿伸手轻轻拍了拍夜无情的肩膀。
夜无情睁开朦胧的醉眼,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以为是在做梦,再也顾不上那么多,紧紧地将颜儿抱在怀中,伏在她的颈边喃喃自语:“颜儿,哦,我的颜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力道之大,几乎将颜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无情!无情!你抱痛我了!”颜儿根本挣不开,急她冲傻愣在一旁的无双道:“无双,还不快过来帮忙!”
“是!”无双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拉开夜无情那抱住颜儿的手,费了不少劲,两人才将夜无情弄到床上去。
颜儿回头看到还躺在地上,同样喃喃自语的燕飞扬,摇摇头,一脸无奈:“无双,看来,得叫人把他抬回去才行!”
醉酒之人重得很,凭她们两个,根本不能将燕飞扬扶回去!
好不容易才将燕飞扬弄回他的房中,望着躺在床上依旧喃喃叫着她的名字的燕飞扬,颜儿心中一阵难过,她知道,他们喝酒都是因为她,夜无心容不下他们,而他们也不愿意离开,为难的他们,只有一醉倾诉!
“无双,本宫该怎么办才好?看到他们这样,本宫真的很难过!夜无心不肯放手,又容不下他们,该怎么?”颜儿从燕飞扬房里出来,信步往御花园走去。
满园的花几乎都是夜无情亲手打理,花开正艳,是否如夜无情对她的情一般正浓?
“公主,其实属下觉得天皇陛下和他们两人一样,都深爱着您,如果他们可以和平共处的话,以您现在天后陛下的身份,您有权力同时拥有几个男人!”即便颜儿成了天后陛下,无双还是改不去公主的尊称。
颜儿轻叹一声,摇摇头:“夜无心肯定不会同意!”对于这个,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以夜无心那牛一般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
“公主,天皇陛下现在对您惟命是从,您可以试着去说服他!”无双了解自己的主人,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颜儿忽然停下脚步,问道:“无双,你觉得他们三个人当中,哪个更适合本宫?”
无双想了想,答道:“公主,若论一起生活到老,属下觉得燕公子更适合您!”现在,燕飞扬和夜无情的身份特殊,所以,宫中之人都以公子称之。
颜儿眉心微拧,问道:“为什么?”
“因为,燕公子从一开始给你的爱都是无私的,跟他在一起,您不会觉得有压力!”无双似乎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
颜儿想了想,又问道:“那说说,夜无情和夜无心不适合本宫的理由!”
“无情公子固然爱您,但他的爱太过沉重,您会觉得很压抑;而天皇陛下也爱您,但他的爱是霸道,是独占的,他不肯跟任何同时拥有您,他只想一辈子将您囚禁在身边,那样,您即便被爱着,也不快乐,因为,您会为了他的爱,失去很多!所以说,燕公子是最适合您的!”
颜儿一想也对,燕飞扬从一开始就非常的尊重她,虽然爱她,但从来不给她压力,跟他在一起,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开怀大笑,可是……
“公主,您若真要选择的话,真的应该选择燕公子,跟他一起去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隐居起来,您会一辈子快乐!”无双似乎更看好燕飞扬和公主在一起,而她就可以…
颜儿望着无双,忽然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红晕,恍然大悟:“哦!本宫明白了,你那么撮合本宫和燕飞扬,原来是有私心的!是不是阿悦叫你来替他主子说情来着?”
无双面上一热,下意识地避开颜儿询探的目光:“公主,您说到哪里去了,我…….”
颜儿呵呵一笑:“无双,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你也会害羞啊,不要再瞒着本宫喽,本宫早就看得出来,阿悦那小子对你不一般,不过,那小子为人不错,好好把握他!”
“公主,我……”无双羞得整张小脸都红到了耳根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就别害羞了,你是江湖儿女,敢爱敢恨,怕什么,哪天叫那个小子来求亲,本宫身边现在也只剩下你最亲了,本宫一定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风风光光的嫁出门,他要敢欺负,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他!”
颜儿与无双虽是主仆,但她一直把无双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自己的感情很乱,她却希望无双能有个好归宿,难得阿悦老实,把无双托负给他,她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公主,无双以前欺骗过您,您不计前嫌,还让无双侍侯在旁,您对无双这份恩情,无双会用一辈子来报答您!”无双感激地跪了下去。
“好了,别行这破礼了,你知道本宫最不喜欢破礼了,只要你能幸福,本宫就开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颜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公主……”无双感动得直落泪。
颜儿伸手轻轻拍拍她的手:“好了,不许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到时候阿悦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
“他敢不要我!”无双破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