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2亲疏有别
“妈……”裘灵快跑了两步,虽然时间晚了可不代表没人过来,让人看见了,被说道出去对自己也没有好,想错了,若晖不换衣服,自己是眼瞎的吗?这点小心思难道隋涛看不出来?裘灵觉得万幸,自己最后是幸亏想明白了。
上手去扶着婆婆,原本婆婆今天心情就一定是很悲伤的,裘灵扶着婆婆:“妈,这事儿是我没顾虑到,若晖赶紧去找……”裘灵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剩下的孝服,实在是今天只要是个亲戚就都给穿了。
隋涛原本是不想弄成这样的场面的,毕竟有损于他现在的位置,可老太太不管那些,以前就讲究这些,没道理儿子现在好了反倒是不孝了,隋涛也不愿意跟老太太硬碰硬,自己父亲过世,穿个孝服也没有什么说道,今天负责的又不管那些,只要来人,沾个亲戚边的就通通给孝服,反倒是若晖这个亲孙女到现在还没人搭理呢。
老太太却不想那么多,推开裘灵红着眼睛怒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回你家去。”
姚若晖从小生活的环境跟别人就不同,见过的世面也多,她不慌张也不哭泣,说实话爷爷也不过就是叫叫,她不是男孙,爷爷女乃女乃对她也没有特别的喜欢,小时候见的不多,长大见的就更加不多,现在虽然说是爷爷去世了,可她跟这个爷爷要什么没什么,也哭不出来。
“司机送我过来,我刚才看见二婶了,二婶说去找别人。”
裘灵心里翻着眼睛,她这是幸好没想歪了,要不然自己不就得吃这结果了。
“若晖听话,你赶紧去找……”裘灵一想:“我跟你去。”
裘灵陪着若晖把衣服给换了,她是想着,姚若晖之前不都进到里面看姚静业了,也许孩子就喜欢这一出呢,推推若晖:“换完衣服进去看看你爷爷。”裘灵手下用劲儿,若晖却不动了。
她不怕她妈,不代表她不怕别人,一个死人躺在里面,她一个孩子能不怕吗?
姚静业死那是因为姚静业是她妈,姚若晖从小跟母亲一起长大的,里面现在躺着的那老头她并不熟悉。
“若晖……”裘灵又推了一下,孩子还是没动。
并非是裘灵故意的刁难若晖,孙女孙子外孙子孙女全部都进去看了,当然孩子害怕进去看一眼就跑,这没人管的,都是大人陪着进去的,现在轮到若晖,按道理她是应该进去看一眼。
姚若晖陷入了沉思里,她不愿意进去。
裘灵一看孩子不动,她也没时间跟若晖在这里纠缠,自己转身就先离开了,到处都是事情。
姚弄璋来了,他父母不方便出现,两家到底也算是有过来往,老人家去世姚弄璋不能不来。
“妈,怎么前嫂子的父母没有听到消息?”老二媳妇就在老太太的耳边嘟囔了一句,按照他们那边的习俗,姚弄璋不仅要自己花钱,就连他父母都要花钱的,这是礼节,无心的一句,老太太现在就是跟姚家死磕,即便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到底还是生气了,姓姚的不就是仗着家里本事嘛。
裘灵只是看着自己的袖子不吭声,这理压根就没有的挑,人家凭什么来?
姚弄璋鞠躬然后到处去找若晖,在门口找到若晖了,看着孩子身上的孝带觉得有点刺眼。
他进门就看见好多的人都穿着孝服,轮到若晖怎么就变成孝带了?
隋家的这点事儿办的有点叫人模不到头脑,毕竟按照今天隋涛所在的位置,不应该穿成这样的,把衣服换了穿着素服就是了,结果一眼望去都是孝服,这是弄什么呢?别人家可以搞,你隋家不能这样搞。
姚弄璋蹲把若晖要上的孝带重新系系,不知道谁给孩子系的都要拖了地了。
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都跪了一地,却独独没有人来叫若晖,即便是姚弄璋脾气再好也有点不能接受了,这就等于是说把若晖给排外了。
既然这样的话,他们家何必送孩子过来呢?
隋涛是真的没顾上,若望小,看见死人就怕,一直不睡就找爸爸,只有隋涛抱着她,她才能安静的待会儿,裘灵弄不了孩子,只能到处去找隋涛。
“爸爸,我怕,爷爷为什么死了?”若望小手紧紧攀在爸爸的脖子上,小脸贴在隋涛的脸上,死活就是不肯离开,隋涛被小女儿弄的也没办法,只能抱着,好在下半夜了来的人似乎就一下子减少了许多,他也能安静会儿。
“若望不怕,有爸爸呢……”
隋涛怕若望待在里面怕,自己抱着若望就先出去了,透透气。
要说姚弄璋这舅舅当的也真的比姚静业都负责了,他来的时候买了一些面包跟饮料,就怕若晖吃不上饭,办丧事你说孩子大吃大喝的叫人看见也不好,跟若晖在车上。
“你把面包吃了。”姚弄璋拿着面包递到姚若晖的手里,若晖咬了两口,觉得不好吃,眸子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舅舅,姚弄璋照着孩子的头就给了一下:“这时候还挑,赶紧吃了。”
姚弄璋能挂着孩子,能把所有都想到了,他对着孩子他不是女人,自己又是一个当兵的,他温柔不起来。
姚弄璋不应该在这里留这么晚的,他人到就算是把人情偿还完了,姚静业过世的时候隋涛跟裘灵出现过,今天他应该也到的,脸面这东西就都是互相的,一直逗留到现在依然没有离开,最大的原因就是若晖。
“若晖你怎么不进去看你爷爷呢?”姚弄璋也是觉得奇怪,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姚若晖坦然的看着舅舅:“我害怕死人。”
姚弄璋被外甥女给说的哑口无言的,他也不能开口质问,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可是一点没怕。
姚若晖自己从车上下来往里面走,转了一个弯就看见了那副父女相依的画面了,当父亲的把女儿抱在怀里,孩子女乃声女乃气的说着话,姚若晖直接迈着步子就进去了。
裘灵终于能休息下来歇口气,这几天都要累死她了,抱着孩子进门,后面隋涛打开车门要过去接若晖,若晖自己就下车了,姚弄璋今天就要回部队,顾不上若晖了,想着孩子也是在女乃女乃家,这都完事了,晚上叫司机过来接就好了,不会出太大的问题的。
“怎么最后不看爷爷一眼呢?”隋涛说道。
姚静业去世,裘灵回来就对家里人说了,当时也就是夸若晖胆子大,怎么到自己爷爷的身上就突然胆小儿了?隋涛也是听见自己母亲嘟囔了,其实犯不上点的事儿,可老太太介意,他想着若晖这是怎么弄的,你进去看看你爷爷,跟你爷爷说说话,你女乃女乃不也就不挑你了嘛。
“我害怕死人。”
隋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是,若晖跟她爷爷是没怎么接触过,可到底是有血缘的。
在隋涛的心里,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这感情跟别人就是不同的,可对于姚若晖而言,她今年才八岁,虽然她做出来的某些事情似乎有些跟她的年纪核对不上,到底才八岁这个年纪她害怕也是正常的,别人记着她胆大就忘记了她的实际年纪。
等进门,隋若旺这就表演上了,姚若晖脚还没进去呢,她就嚎上了。
“你们让她走,这里是我家,这里是我家……”
裘灵脸上带着忧色,把若望拉到怀里来,指着门口:“若望啊,是姐姐,你不能这样啊,要不然妈妈打你了……”
“我没有姐姐,你们叫她走,叫她走……”孩子可着嗓门的喊,喊的小脸直发白,隋涛被孩子哭的有点心烦,裘灵是怎么哄都哄不好,隋涛也是没办法,自己转身出去,没有多久,司机就跟进来了。
“你送若晖回家。”
小的这个可能昨天吓到了,他哄就哄了半宿,这么嗷嗷叫唤闹的谁都不能休息,就先让若晖回去算了。
裘灵一脸的后悔色,看着若晖有些歉意:“若晖啊,妹妹小,你别跟她一样的……”
姚若晖回姚家了,这事儿她就当没有发生过,父母离婚了父亲再婚再次组成一个家庭她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既然明白自己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姚若晖的成绩不错,喜欢音乐,钢琴电子琴架子鼓都玩的不差,姚家不差钱的培养,只要孩子喜欢就送,孩子不喜欢就停,都单看孩子的意愿,学校表演姚若晖永远是占据一席之地的,有的孩子害怕舞台,姚若晖似乎就是天生的表演者,她不惧怕任何的舞台表演。
姚弄璋顾不上若晖,自然就得拜托蒋娟,蒋娟是有说过,这种事情尽量就不要来找她,可孩子学校表演,婆婆亲自打的电话,电话里语气还特别的客气。
“若晖学校表演,我跟你爸不能去,叫家里的保姆去,她也听不懂不是。”
如果孩子的表演他们两个老人去看了,这就更加坐实了溺爱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的,弄璋也没在,别人更加没时间,以前若晖有什么事情都是家里保姆去办的,可保姆终究是保姆,她不是亲人啊。
老太太希望蒋娟能把这责任扛起来,虽然是个外甥女,可也没有占据你多少的时间,你对孩子好,孩子也会记住的。
蒋娟人是去了,不过若晖她没有见到,据说被她父亲给接走了,蒋娟也没有疑问,她是新嫁的,哪里清楚若晖家里那么多事儿呢,接走若晖的不是隋涛,而是梁抗抗。
若晖坐在一边,梁抗抗在看手里的文件,他今天这都是抽空来的,时间压的很紧,马上就要出国,硬挤出来的时间去了一趟若晖的学校,在路上也就能待半个小时左右。
“架子鼓打的太好了……”梁抗抗把手里的文件合上,他对若晖挤挤眼睛,比比大拇指。
梁抗抗要是当父亲,绝对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多是溺爱,在他眼睛里若晖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若晖送着梁抗抗上的飞机,梁抗抗的秘送她回去,顺便带着若晖去吃午饭,吃完午饭还要陪着孩子玩,孩子玩好了才能给送回家去,秘都觉得梁抗抗是纯属有病,也不是你的孩子,你使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亲生女儿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隋涛晚上到了家里,隋若旺一蹦一跳的往自己爸爸怀里去跳,隋涛抱起来小机灵鬼。
“跟爸爸说说,今天在家里都干什么了?”
若望一件一件的数着,裘灵在一边看着父女俩相处的和乐融融,裘灵也知道今天若晖学校表演,她不提不见得隋涛就是不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提出来说说呢,反正隋涛也是没去。
“若晖今天学校表演,我是想去,可若晖对我有敌意……”
裘灵就是感觉姚若晖不喜欢自己,这个年龄的孩子也倒是能理解,可自己一没虐待过她,而是刻薄过她,她妈自己坚持要离婚的,自己也不是第三者,她为什么要对着若晖气虚?就算是隋涛对着若望好一点,若望是小女儿,比若晖小好几岁呢,哪一家的家长不偏疼小的?再说也没有人跟自己说,要她过去,她当继母的,事事都领先,叫姓姚的看着弄不好意思她是心虚什么呢,自己的孩子都顾不好,哪里有时间做门面给外人看?
隋涛就想起来那天回家,自己在门口跟若晖说的那句话,他问若晖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爷爷,若晖怎么回答的?她说她害怕死人。
“一个小孩子的表演看不看也没什么,错过这次还有下次呢,再说弄璋也能去……”
姚家现在的意思不就是要把姚弄璋转换成姚若晖的爸爸嘛,她们家愿意就行,自己不管。
隋涛忙,裘灵现在等于就把自己给摘出去了,她何必上赶子的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再说姚静业没有了也不能说明姚若晖就多可怜,人家有那么多家人呢,犯得上自己亲自去关心嘛。
要过年了,隋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年后隋涛的位置要动一动,这个关卡自然需要有人来打通,裘灵是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能躲就躲。
“亲家啊,若晖在家呢吧,我想孩子了,叫孩子过来看看我吧……”
姚若晖的女乃女乃到底还是没坐住动了,事关自己儿子的前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人姓姚的就是有本事,之前闹的即便在不愉快,可说到底还是需要人家扶着一把。
“若晖啊,从小就跟我们家的人不亲,成年累月的长在姥姥家,也是跟妈妈姓……”当女乃女乃的就抱怨上了,并非是我们不接孩子,是孩子跟你们家亲,你们家不就怕我们家虐待孩子嘛,给捆在身边了。
姥姥听了也只是笑笑,跟这样的人你就不能计较,她不让若晖回去别人能说什么?不过是想着不能叫孙女变成那样,姚家把若晖给送过去了,隋家一家子大年三十全部都聚集到一起过年,隋若旺从进门就开始闹,因为看见姚若晖了。
“我不要看见她,你们叫她走……”
老太太瞥了一眼裘灵,裘灵神色有些尴尬,她就是当着孩子说了两次,谁知道若望就听进去了,上次跟这次根本就不是她在背后挑的,若望现在就是不愿意看见若晖。
吃年夜饭,原本一家人坐在一起,应该高高兴兴的,隋若旺这就闹腾个不停,满地跑就是不坐。
“你别跑了,跑的我眼睛疼……”老太太实在太讨厌孩子这样跑来跑去的,自己脑袋昏涨涨的,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孩子,裘灵制不住孩子,跟着若望身后跑,隋涛一直在打电话,大人都还没入席呢,上桌的都是几个小孩子,闹闹泱泱的,这边往桌子上端菜,一碗滚热的汤,隋若旺就瞎跑,裘灵真是气急败坏了。
“你给我停下你听见没有?隋若旺妈妈要生气了,要打你了……”
若望回头看自己妈妈,脚下依旧没有停,直接就撞到了保姆的腿上,保姆手里的这汤原本就是太热了,她手上夹了一个垫儿,结果若望这么撞了一下手一滑有点端不住:“要洒了,若望赶紧走来……”保姆喊了一声。
不怕摔东西怕把孩子给烫到了。
裘灵是当母亲的,自然不能叫自己的孩子烫到那么一大碗要真是泼到孩子的身上,孩子还能有好?自己去扯孩子,姚若晖在前面站着呢,裘灵突然用力推开姚若晖,她是嫌弃若晖妨碍到她了,她想把若晖推开去拽若望,谁知道自己就把若晖照着保姆那边给送过去了,若望她是给拽过来了,一碗热汤全部都照着姚若晖的身上泼过去了。
姚若晖嗷嗷的喊着,声音有些撕裂,满地跳着,皮肤好像是被火烫过一样,从脖子往下还在淌汤,那汤还在冒着热气儿。
裘灵把若望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女儿去看,这边等大家看清了,都有些发僵。
老太太立马就冲过来了,把若晖抱在怀里,护着若晖,指着保姆就开骂:“你眼睛是瞎的啊?往我孙女身上浇,你想烫死她啊?赶紧去找药啊……”老太太一喊,客厅里就都安静了,没人敢吭声了,大人都还没进来呢,就老太太保姆裘灵隋若旺,外加四五个孩子。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姚若晖不干了,这破地方一秒钟她都不想待了。
“若晖听话,若晖听女乃女乃的,一会儿女乃女乃收拾她,个不要命的,敢烫我孙女,我叫她吃不了兜着走……”老太太就往楼上拽若晖,若晖死活不上去,老太太都要哭了,真真是一副心疼孙女的模样:“若晖你听女乃女乃的话,先上楼擦药……”
等老太太一上去,这边裘灵叫保姆赶紧的把客厅收拾了,要不然一会儿人进来看见成什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若望突然冲过来的……”保姆也要哭了,她知道自己肯定没好了,真把孩子给烫了她也赔不起,这样金贵的孩子她拿什么来赔?
裘灵抱着若望:“孩子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老太太又是冲冷水的,又是烫伤药膏的,云南白药全部都往姚若晖身上划拉,就是不提去医院的这一茬。
一个小孩子烫一下能怎么样,这都涂药了就没事儿了。
姚若晖要回家,老太太就按着孙女不叫孙女动,自己哭哭啼啼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自己如何对不起亲家母,把孩子接回来了却没有照顾好:“若晖啊,女乃女乃对不起你啊……”
姚若晖不明白,她想去医院怎么了?她现在身体好疼,为什么不叫她去医院呢?
大家入席,这边老太太没下来,隋涛自然得问,裘灵就说刚才保姆不是故意的把汤洒到若晖的身上了。
“她自己没有站好,就撞上了。”
“妈妈,是若望撞的……”二婶拧了孩子一把,人家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能在说话了,幸好只是母子之间在说悄悄话,别人听不见。
裘灵上去喊老太太,老太太在喂姚若晖止疼药呢。
“你把药吃了。”
叫孩子不闹,就得先叫孩子不疼了,老太太带上门自己手攥着门锁,她坚决不能叫若晖出去:“你就说是若晖自己撞保姆腿上了,别的别说,我就不下去吃饭了,我这心里难受。”
裘灵帮着自己婆婆解释着,老太太哭的都不像样儿了,原本接孙女回来是好心好意,谁知道最后就变成这样了,你说烫在这大年三十的,要是叫人姥姥家知道了,得说话不?隋涛上楼去看了看,老太太说自己就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若晖现在是不闹了,就是冷着一张小脸。
姚若晖可没有看出来自己女乃女乃有什么悲伤的,眼睛也没有肿也没有发红,整个人可以用红光满脸来形容,她疼的时候好像蚂蚁在啃咬自己的肉一样的难受,她喊了她叫了,她说要回家要去医院,可女乃女乃就死活压着她不叫她去。
这顿团圆饭最后还是把老太太给请下去了,她是一家之主啊,若晖是疼过劲儿了,自己全身都是汗,头发里都是丝丝的冷汗折腾的没有力气了,睡着了。
老太太吃完饭给孙子孙女都给了红包,叫保姆找香灰。
“妈,这不行,都涂药膏了别弄香灰了。”隋涛说了一句。
老太太是这耳朵听,那耳朵就冒了,等隋涛没看见的时候端着一小碗的香灰就涂了若晖一脖子胸口前就都是,胸口那地方还好,毕竟有穿衣服,脖子这块红的特别刺眼,烫的很厉害,隋涛进门的时候,老太太用枕巾盖着若晖的脖子,说孩子都烫到胸口上了,若晖还穿着衣服,隋涛也没上手去看,就以为烫的是不严重。
若晖半夜喊疼,她原本就被带的有点娇气,过一阵药效过了自然又疼,皮肤那么女敕,被滚烫的汤过了一下,颜色都变了,你说疼不疼?老太太胳膊有劲儿,压着若晖。
“我要回家,舅舅,爸……”
孩子有点发烧,老太太神色一僵,过去家里的孩子头破了用香灰一盖都能好呢,更何况是小小的烫伤了,拿着止疼片挤出来三片喂若晖吃,老太太觉得这药吃了也没有什么,一个晚上叫姚若晖就吃了五六片止疼药。
“我疼,我疼……”
若晖伸着手趴在床上,孩子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白,越来越惨白。
老太太一看,这都吃六片了,肯定就不能在给喂了,她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吃过六片的,不会死人的,扛一扛就扛过去了。
大半夜的姚若晖被急救车给送进急诊了,孩子吐了多少次了,整个人一直就没清醒过,脖子上胸口都是香灰,嘴边也有一点点,她女乃女乃还算是没打算整死她,只是给喝了一汤匙,这也是没腾出来时间呢。
医生都不忍心看了,这孩子怎么给弄的?孩子皮肤本来就白,现在一大片的紫红脖子上都是灰,这得多没有知识能这样对孩子?
这是幸亏若晖后来闹的动静太大了,隋涛听见了上楼一看,孩子一直吐,整个就是昏迷了,赶紧就往医院送了,要不然姚若晖命短一点,就得死在她女乃女乃手里。
“你干什么来的?若晖脖子伤成这样你没看见?你当妈的就不管?”隋涛是彻底发飙了,他要是没在上去,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能伤成这样,他第一次上去孩子脖子上盖着东西,身上又穿着衣服哪里就有现在这样有些狰狞的?
裘灵也觉得自己委屈,人是妈要给照顾的,她怎么知道这老太太神经的把香灰往孩子的身上抹?没知识也得有常识好吧?
裘灵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老太太神色有些僵硬,好半天说了一句。
“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念过几年,这些方法我也用过也没闹成这样,我没知识……”
这就算是老太太给出来解释了,人家一句,自己没文化,她也是为了孙女好,怕孙女留疤。
“这可不是有没有文化的事儿孩子烫伤为什么不送医院?”医生跟老太太就较上劲了,现在就是因为有这些老太太成天的跟着添乱,你们治不好还瞎弄,香灰要是都能治好的话,要医生干什么?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那别的人就有用,这孩子太娇气了,放农村谁家孩子不是这样的,挺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那边有医生出来,叫家属赶紧的签字,孩子烫伤不算,胃穿孔了。
老太太皱眉:“怎么好好的胃又穿孔了?”
女医生接过来报告看了一眼:“晚上都给孩子吃什么了?”
老太太到这时候还瞒着呢,她其实也不算是瞒,自己就不认为吃几片止疼片算是什么,谁知道若晖就倒霉的胃都穿孔了。
“这还不报警嘛?这不是虐待嘛……”
另一个医生劝着,这是家属的失误,你报警也没用,人家是亲女乃女乃,还能故意害死孩子啊,说到底还不是那句话,没有文化,这事儿他们没有办法管,医生找到孩子的父亲,简单明了的说明白,也是带着训斥的口吻。
“你们当父母的,怎么就能由着老人这样胡来?这是吃了多少的止疼药,她现在才几岁就胃穿孔……”
裘灵表现得不卑不亢的,她也没有害若晖胃穿孔,在一个胃穿孔的也不是自己女儿,只要若望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这话我就不愿意听,我是故意害孩子了?我自己以前也有吃过止疼片,止疼片不就是止疼用的,孩子一直喊疼,我当女乃女乃的能看着她不管?一声一声的喊,我心疼啊,这是我亲孙女……”老太太脸色很是难看,说的就好像她要弄死姚若晖似的,她照顾孩子一个晚上,自己都没怎么睡,又是香灰又是止疼片的,姚若晖要是不能吃,她干嘛不开口?
这孩子也是故意的跟自己过不去。
老太太脸上没有一丝的悔意,一直到现在就丝毫没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她照顾孩子还照顾出来问题了,你说普天之下有这样的事儿吗?
她这个命啊。
“你回去吧,你留下来干什么,能有什么用?”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子,隋涛就是留下来也没用啊,都在医院等着干什么,医生不是说了问题不大了。
隋涛看了里面一眼,他留下来确实作用不大,跟裘灵就先回家了,裘灵进家门就赶紧去看若望,若望睡的好好的,她才松口气。
若晖还得观察一段,家里人就都撤了,这医生看着就有点不对,怎么就剩下孩子了?
老太太把儿子弄走了,自己觉得也扛不住,她这个年纪哪里能熬夜了,再说孩子这边不是有医生嘛,钱该交的也都交了,自己也回去了,就把若晖自己给扔医院了,等着明天早上在过来看看,若晖一直就还没醒呢,医生从孩子的嘴里也问不出来别的,只能先这样。
“这是亲爸亲妈吗?”
看着可有点不像,要是亲爸妈孩子都这样了,还不得在外面陪着?可这家长倒好,都通通回家了。
“别管那些多了,孩子不是好点了。”
有好心的医生自然也有平静的医生,看过那么多的悲伤早就练就出来一颗铁一般的心,可怜这个可怜那个,你永远都可怜不过来,还不如省点心思呢。
这个世界上需要可怜的人可多了去了。姚若晖总会醒的,醒了自然就要联系家里的,姚弄璋出任务根本联系不上,早上四点二十九分姥姥接到电话的,家里的警卫员接到电话,就赶紧通知老太太了,老太太是上了年纪,原本睡眠就不是顶好,这一听气血往头顶冲。
“你现在叫司机开车过去看看,转院。”
老爷子也跟着醒了,他们两个老的不能出面,弄璋又不在,只能叫家里的警卫员过去,第一就是要给孩子转院,详细交代清楚了,老爷子老太太就都不用睡了,老太太披着衣服这就坐不住了,胃穿孔?
就没听说过孩子胃有什么毛病过,怎么会穿孔的?
就过去一天,你说胃就穿孔了?
这边姚家派人,老爷子嘴上是没说,他当着外人不好表露自己的情绪,是真的恨不得就平了隋涛家,连个孩子你们就都照顾不好了?孩子什么时候进医院的为什么不通知这边?
若晖的女乃女乃也是压根就没怎么睡,想着儿子现在需要借助姚家一把,不管怎么说都是姚静业欠的,想着早点去医院看看,可别伤的太重了,要不自己到时候没有办法说,结果去了医院,正好就遇上姚家的警卫员来给孩子办转院手续,女乃女乃自然就不干了,不是说孩子挺重的嘛,怎么就要给转院了?
“孩子昨天突然就生病了,自己走路不好好走,就把汤给撞洒了……”人家警卫员自然不会听这些的,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他是听指示去做,其他的不在他的负责范围,若晖人都起不来,老太太上手就要去抓,拽着孙女的手:“好孩子,女乃女乃在呢,你别怕疼,你说你这孩子,自己不小心把汤撞洒了,你姥姥姥爷到时候得怎么想女乃女乃啊?你可得跟你姥爷说清楚了……”
若晖的手根本就没力气,她想闪,闪不掉,老太太的手就跟钳子似的死死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死攥着若晖一直说个没完没了的。
“我想见爸爸……”若晖对着警卫员说了一句,她很清楚,姥爷姥姥现在不可能出现的。
这边老太太神色舒缓了一下,想见爸爸就好。
“若晖啊,你爸一会儿就能来,昨天走的特别晚,一直担心你来的……”事实上她儿子确实一直很担心,不是把裘灵给说了。
若晖闭闭眼睛,自己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我想梁抗抗了……”
是的,她想她爸爸梁抗抗了。
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姚若晖最叫她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之一,这孩子可以对着谁都喊爸爸妈妈,喊裘灵那是应该的,毕竟裘灵跟隋涛结婚了可梁抗抗算是什么东西?那不过就是她妈的风流债,你正经的爸爸不要,去找人家干什么?就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亲女乃女乃在你身边,这又是提心又是吊胆的一整夜没有睡,你睁眼睛就去找一个陌生的人?
“若晖啊,你都这么大了,别跟小孩子似的,还那么不懂事,你妈就是个不着调的……”若晖闭着眼睛说死就是不肯睁开了,她讨厌眼前的这张老脸,讨厌她的虚情假意,昨天她是怎么闹着要回家的可是这个人死死的用身体压住她,一直在数落她不够懂事。
“若晖还疼嘛?”警卫员上前试着把老太太给挤开,觉得这人真是没眼色,孩子都这样了,你还一直唠叨个什么?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就等着那边通知。
“昨天我要去医院,女乃女乃压着我不叫我来,我迷迷糊糊的她一直喂我药,我就吃了,晚饭没有吃……”
老太太死瞪着眼睛,姚若晖这么说算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拦不住人家带着孩子转院,她也不能跟着上车,事实上她想跟着去,可人家不带她,气呼呼的回到家里,隋涛衣服都穿好了从楼上下来是准备去医院看若晖了,孩子伤成那样,他得过去看看,不是不知道这中间应该有说法的,可一个是自己妈,他能说什么?老太太没文化他也不是知道的一天两天的,他爸这才过世,说裘灵他已经说了,裘灵是个后妈,你说叫她跟亲妈似的也不现实不是?现在重要的就是,孩子好好的,至于说是谁的过错,大家都不想的。他追究弄的全家人都不开心做什么啊,若晖是个大姑娘了,这些事情心里都应该懂的,自己就是不说她都明白。
在隋涛的心里,姚若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从小就是家庭分裂的,这样的孩子早熟,她女乃女乃做的不对,可也是出自好心,并非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