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第121章:我相信你

作者 : 百里砂

千年的思念,千年的等待,终得了凤王一句承诺,一个拥抱……瑶姬心满意足……

闭上眼睛,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抱,她深深的陷入迷醉般的欣喜中……不知隔了多久,属于花解语的情绪与理智,终于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她全身都是一僵,猛然张开了眼睛。

凤流羽随即松开了手,绝美凤眸中犹带着梦一般的温柔,低头对她一笑:“别担心,有我。”

伸手模了模她的头发,他在这片草地上转了一转,手略略虚引,已经烧成焦炭的地面上,渐渐冒出了袅袅青烟,然后化为几不可见的缕缕细线,一一被流羽捏在掌中。他温言道:“天火有心,天火有根,所以,不可能天衣无缝。丫”

这里是仙界,不该有天火,天火必是被人刻意引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凤王涅槃!凤凰涅槃,毁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这背后之人,竟要借凤王之手,毁掉整个仙界,用心何其阴毒!所以,凤流羽的还击未有丝毫的容情。

………………

劲装的下人,刚刚自那蓝袍男子的脚下站起,想要转身离开,忽然闷哼了一声,摔在地上,胸前迅速被天火击穿数道,所过处皮肉皆被焚化,连血都没有,只留下几缕青烟。他是金身已成的神界中人,这伤虽重,却未致命,他挣扎着转身,施下礼去,道:“凤王他……似乎已经察觉了,是末将引的天火,所以……”

蓝袍男子微微冷笑,低头看他:“是,果然不愧是凤王,一旦能动用灵力,出手便如疾风骤雨一般……”口中说着,他略略抬手,碰到他胸前的伤口,神情温和,似乎是要出手救治媲。

劲装下人急叩首道:“些些小伤,末将可以自愈,不敢劳动……”一言未毕,身子猛然就是一颤,然后整个人摔在了阶上,竟再未能起身,神情中俱是愕然。蓝袍男子轻叹一声,掏了帕子,一点点拭净手指上淡淡的灰渍,缓缓的续道:“……只不过,凤流羽,你出手也实在太重了些……妄杀神将,这可是大罪呢!”

脚下的人早已经不能答,只有他一人自说自话,对上他愕然大张的双眼,蓝袍男子眉心一跳,伸了手指,缓缓的将他的眼皮合上:“奉天,你放心,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一定会为你讨还公道的……唔,说起来,也是时候轮到我出场了,久别重逢的戏份,可是很感人的呢……”

一言未毕,眼前忽然噼啪一声,他急侧身,随手将手里的帕子掷了出去,无形无迹的火焰之影轻易的击穿了帕子,打到他身上,却被他的防身法宝挡了回去。蓝袍男子微一皱眉,空中又是噼啪一声,竟是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可速度虽极快,这攻击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不是听到这声音,压根就不知已经有攻击袭来,可声音本在攻击之后,听到声音再躲闪时,已经迟了一步。

凤流羽不能目见,只凭着对火焰的感觉攻击,可即使如此,仍旧防不胜防,饶这蓝袍男子一身的修为,失了先机,居然被这小小火焰打的狼狈不堪,不论用甚么身法,却居然一下都不曾躲过……他素来温雅含笑的面容上,也多了一丝怒容,终于一咬牙一拂袖,从原地蓦然消失。

…………

失去目标,凤流羽缓缓的停了手,道:“对方应该是神界的人,护身法宝十分历害,没能打伤他,但我以天火反袭,一定会留下痕迹,若是再见到,我应该可以认的出。”

花解语点了点头,她当然希望知道敌人是谁,可是此时,她只想先确认身边人平安……

流羽似乎了然她的感觉,温言续道,“天火净化万物,他们应该不会在此处,只是引我们过来而已。”一边说着,他便略略闭目,沉下心神,然后施展锦瞳术,缓缓的抬眼四顾,脸色忽然微变,拉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花解语的心顿时就是一沉,流羽是追索几人神魂而至此处,本不会有错,而到了之后,她却一时失察引动了天火,天火净化万物,他们是来自下界的人或妖,根本不可能承受天火之焚。难道这天火竟是一剑双雕,既要借此诱发凤凰涅槃,又可以借此除去他们……伤了她们的人,却要嫁祸在他们身上。

刚才的天火铺天盖地,就算是有甚么法阵之类,也早就已经被天火焚去,再找不到半点痕迹……花解语看着流羽雪色的人影在这片草地中一次次的走过,一点点细细探察,竟是满怀惊恐,整个人如堕冰水之中,连问一句,都没了勇气。

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忽然光芒大盛,一线雪芒陡然间直上云空,冲散了满眼浓厚的仙雾。然后在空中飞快的打了个旋儿,其势凛冽无伦。花解语惶惶抬眼,看着那剑上依稀一抹蓝影,竟好像在做梦一般,完全没了反应。神剑光影飞快的在末那识界穿棱一圈,然后向外冲去,花解语猛然回神,好似大梦初醒,跳了起来,尖声道:“湛然!湛然!”

她声音嘶哑,那剑又飞的极快,剑上人却似乎有所感应,急急回头……下一刻,奉天神剑便飞快的倒飞回来,冲到她面前,剑上人摔落下来,竟似乎有些立足不稳,踉跄着上前一步,道:“语儿?”

花解语扑了上去,投进他的怀中,哭道:“湛然湛然……”

才不过几天,却像是隔了一辈子,每一刻都似乎永不会再见,可却还是一步一步咬紧牙关,坚持着走到了现在……她哭成了泪人,拼命的咬他掐他,拉扯他的头发衣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就在她身边……湛然吃痛,却一声不吭,只是用力用力的抱紧她,面颊紧紧的贴着她的面颊,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一点一点抚平她的惊惧与担忧,挂怀与思念……

雪袍云纹的身影回过头来,微微错愕,看着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儿……此时,她是花解语,不是那个倔强明-慧的瑶姬公主,瑶姬公主从不在人前落泪,即使痛极,也要背转了身,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可是花解语,在外人面前冷静内敛,步步设防,拒人千里之外……在亲近的人面前,却会这样痛哭失声,如此真实,从不去掩饰她的等待与惊恐,从不去掩饰她对他的在意……

全不知为了甚么,他略略低头,退开了一步,在这样永远艳阳高照的仙界,这一抹雪袍,安静的退在一角,似乎笼着淡淡而清凉的月光……他忽然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那个蓝袍的人,然后凝起了长眉。湛然正紧闭了双目,拥紧了怀中的人儿,神情既似伤痛,又似狂喜,深刻入骨,绝不似有半分伪装。

她忽然想到甚么,推开他,道:“他们……”

湛然急别了眼,薄唇微颤,一时却不知要说些甚么……花解语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瞪着他,突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没法呼吸……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流羽的眼神中划过了真正的错愕。

湛然身上的蓝袍虽然脏污,却似乎并无伤损,可是,那种天火倒袭的气息,却是分分明明……即使换过一百次衣衫,也无法除去。流羽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花解语,便将她带离他的身边。湛然一怔,急站起身,道:“凤王,你……”

流羽的眼神,迅速的扫过他的识海,眼前的人的确是湛然,是他熟悉的湛然的神魂……可是,那天火倒袭的气息,也绝不会有错。流羽微微凝眉,缓缓的道:“你怎会在此?”

湛然愕然:“凤王,怎么?”他上前一步,双手来接花解语:“已经惊动了仙界的人,我们先离开这儿。”

流羽抬手止住,拉着花解语退了一步。许是因为一下子承受了太多的痛,她反而有些麻木,怔怔的抬头,看着他,喃喃的道:“凤王?”

流羽竟有些不忍,看了她一眼,却仍是答道:“他是湛然,但是,他身上有天火反袭的痕迹。”

花解语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甚么,只是喃喃的重复:“天火反袭?天火反袭?”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湛然,他俊秀面容上,是那样明朗熟悉的眉眼,即使如此焦急如此憔悴,仍如晴天丽日一般,让人的心都跟着晴朗起来……对上她的眼神,湛然急上前一步,轻声道:“语儿,我不知你们这儿发生了甚么事……我也不知凤王对我有甚么误会,但是语儿,请相信我,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做任何于你有损的事情,一点也不会,半点也不会!”

他眸中一片焦急痛惜,只是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不是为自己在解释,他只是不忍花解语再受一次伤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失去幻璃几人,对她是怎样严重的打击……他太了解她,所以他会为了她去保护雪澈,为了她接受八夫同嫁的安排……同样的,他亦明白湛然这两个字,与花解语有怎样的意义,所以不管为了任何事,他不会去伤害她的身边人,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她。他亦是她在意的人,若他做了甚么,这伤痛与她会是双倍……

她喃喃的道:“我相信你。”

湛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力对她点头:“我绝不负你……”

她心里一片空白,不论如何努力,仍旧想不明白发生了甚么……看着湛然伸过来的手,她本能的把手放上去,湛然用力握紧,“语儿,跟我走。”

“不!”花解语低声,眼神迷茫:“我还要去找幻璃雪澈……”

湛然竟有些不忍萃视,喃喃的道:“语儿……”

流羽忽然抬手,抓住了花解语的手腕,止住了他们的动作。他侧头看她,凤眸清冷,“语儿,你可信我?”

花解语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你……可是,我也相信湛然。”

湛然正色道:“凤王,我也相信你,所以这中间定有误会,但我现在还甚么都不知道,也无从辩解……只请凤王也信湛然一回。”

流羽神色亦是郑重:“天火反袭之迹,无法伪装。”

湛然急了,“究竟怎么回事?”

花解语一直站在一旁,流羽与湛然的声音,却似乎渐渐远去,隔了山,隔了水,再也听不清楚……痛到极至,已经无泪,身体里却有另一种倔强的精神,支撑着她直到此时,尚未昏厥,甚至一点一点,渐渐恢复清醒……在剧痛中清醒,在剧痛中苦思,在剧痛中斟酌与决绝……一个都不能少。他们都是花解语的家人,她永远永远不会放弃……即使上天入地,即使魂飞魄散,她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找回来……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眼黑沉沉的,看不到,其它的感觉,却是加倍清晰……那种奇异微苦的淡香,那双秋水无尘的杏眼,那朵妖娆绽放的牡丹花……每一个人,似乎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等着她,盼着她,她是他们的希望,而他们,亦是花解语的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不,他们不会有事,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

三人争执之际,四周喧哗渐起,数个身穿仙袍的仙人已经围了过来。这一番闹腾,先是天火,又是湛然的神剑,动静实在不小,惊动的也不只是末那识界,可是仙界诸识界之间颇为排外,也通常不会互通有无,所以其它几识界乐的关紧大门,听末那识界的动静。也正因为如此,几个仙人虽然围拢来,却暂时没有人出声,都在对他们上下打量,等人出头。

隔了好一会儿,空中才渐渐现出一道光柱,映出了末那识界仙主的身影,便似水中倒影一般不住摇晃:“凤王,你为何带了凡人,在我末那识界中闹事?”

这种时候,还要耍风度,不肯亲至,仙界中人的作风,实在令人无语。

流羽抬头看了一眼,便要上前,湛然随手拉住他,便向那个方向施了一礼:“仙主,这是凤王陛下与神界中人的过节,只是阴差阳错,暂借仙主宝地,绝非对仙主有所轻忽。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自然会拜上仙主,向仙主请罪,现在……还请仙主和众位仙人暂时离开,那位神界中人十分蛮横,连天火都敢引到仙界,到时若是他迁怒诸位,伤到了哪个,岂不是咱们的过失?”

流羽为人清冷,并不擅长与人交际,而湛然却甚为机警,听他们只言片语,已经约略了解了事情始末,这番话说的八面玲珑,给足了末那识界仙主面子,又隐约警示点醒诸人,众仙顿时面面相觑。

仙界诸人虽自称神仙,其实离飞升神界尚差了十万八千里,所谓天火神界等,的确不是他们管的了的。且末那识界与其它几识界又有些不同,本就与“我痴、我见、我慢、我爱”四烦恼相应,众仙本就不够超月兑,彼此各怀心思,交头接耳一番之后,终于缓缓的退开了十几步,却仍有大部分仙人未曾离开。

湛然强打精神,又与那仙主交涉几句,那仙主才终于缓缓的收了投影,湛然回过头来,花解语正闭着眼睛站在原地,好像睡着了似的。湛然瞥了流羽一眼,低低的道:“语儿?”

“别吵!”花解语并不张开眼睛,轻声道:“让我找找,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

湛然默然,他亲眼看到他们坠落凡尘,原本是绝无生理。他是借奉天神剑之助,才侥幸逃出的……可是花解语灵识一向卓绝,常常在危急关头能人之所不能……难道他们真的没死?湛然也不由得生了希望,道:“语儿,我们回人间可好?也许他们会在人间?”

花解语摇头,湛然有些着急,上前一步:“语儿,迟则生变,我们快些离开仙界可好?”

“不!”花解语道:“你为何一定要我离开仙界?”

湛然一窒,其实就连他也说不清为甚么,只是本能的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花解语已经张开了手臂,缓缓的在身周划过:“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就在这里。”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小茅屋,明明只有几百步的距离,却居然没有在天火中焚化。流羽神情一凝,上前几步,伸手握了她手:“最明处通常无谓,且有危险。”

“嘘!”她忽然张了眼,竖指唇上,嘘了一声,眼瞳清极亮极:“凤流羽,我信你,你信我么?”

他一怔,其实他在看到她眼神恢复清亮的同时,就已经信了她……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松,花解语一声不吭的取出帕子,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茅屋。

她甚么都看不到,却又似乎甚么都能看到,明明不知他们的情形,眼前却似乎有个沙漏,流沙不断不断的滑下,当流沙全部流尽的那一刻,他们就回天乏力……她几乎是在跟命运争取时间。

正因为他们太重要,所以她非常,非常,非常的谨慎……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一点点移开桌子,椅子,屋外的流羽和湛然听的清清楚楚,听的心急如焚,却甚么都做不了……

每一刻都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室中终于哗啦一声,似乎是甚么阵法终于被破解了……小小的茅屋陡然在山坡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巨大的画,画中山川河流,栩栩如生,整幅画铺天盖地,悬浮在云雾之间……

众仙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人惊呼出来:“是山河社稷图!”

“不,不对……这是冥界的红尘炼狱图。”

流羽看着那小小瘦瘦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也许在场之人,只有万万岁的凤王,才真正明白眼前物的意义。山河社稷图是三界的至宝,在修士界地位更是至高无上,而红尘炼狱图与之地位隐约相同,却有邪宝之称……极邪,却的确是宝,极历害,却也的确邪……红尘炼狱图外表看起来,与山河社稷图十分相似,因为红尘十丈,本是人间……可其实,这山明水秀本是虚渺,其实质便如冥界刀山火海,是刑罚严酷、阴森恐怖的炼狱……

花解语仰面看着这幅画,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流羽竟失了冷静从容,忍不住道:“语儿……”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猛然向前冲了一步,流羽竟忘形的跟了一步,一直到被宝图法力弹出,才猛然回过神儿来,怔怔站在原处,清冷俊面上竟显出了惊惶。

湛然虽不知何谓红尘炼狱图,可是看着流羽的模样,又怎能不惊惶,只是死死的瞪着那片画中山河,星眸几乎浴血一般。绝处亦能逢生,但生机处也许亦是死亡……卿在我在,卿亡我亡……一念及此,他忽然就静了下来,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

花解语已经冲入了红尘炼狱图中。脚尖着地的同一时刻,所有的山明水秀,红尘繁华俱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恐怖,鬼火幽幽,阴风阵阵……鼻端嗅到了浓浓的血腥之气,合着令人寒毛直竖的尸臭……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为了一份虚无飘渺的希望,向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一切的思维与意识都已经消失,只余了这一念,却是信念一般坚定。

脚下忽然一软,踩到了一个圆圆的物体,低头看时,竟是一个血肉淋漓的残肢……花解语强压下狂涌的恐惧,一步一步向前,脚下深一脚,浅一脚,一片漆黑中,却每一眼都看的分分明明。她完全是在尸山之中行走,每一步都踩着人的手,人的脚,人的脸……合着噗哧噗哧的声音,她的鞋子,袍角,全身,俱都溅满了鲜血,腐肉,毛发,残肢……

这完全是人间地狱,即使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有如此可怕的情形……没有意外的,这太多的血腥终于惊醒了梼杌。她的手臂忽然热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体中似乎飓风渐起,已经沉寂了许久的狂暴凶兽之力,乍然腾起……

她居然不觉得惊慌,只是缓缓的抬臂,看着自己的手,手上那个青色的印记,那个梼杌之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极速,迅速长大,青影涂满了她的手臂,似乎下一刻,就会破肤而出,将她撒成碎片。她却只迟疑了一瞬,便一步一步继续向前,呼吸着浓厚的炼狱之气,只抱定一念清明,任这疯狂乍醒的梼杌带着无可抵挡之威势,在她的身体中肆虐,冲撞……隐约的,竟似乎有几分轻蔑,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所以不论体内如何狂风暴雨,她都不去理会……

你要叫嚣,随便你……你要灭世,随便你……你要疯狂,随便你……甚至于,你要杀我,也随便你……你要做任何事,全都随便你……

可是现在,我要救人……管甚么凶兽,管甚么天下,管甚么神灵,谁敢阻挡我,就是我的敌人……

可怕的梼杌之力,乍起时竟似乎毁天灭地,却居然硬生生被她压伏在了那一角,不论它如何怒发如狂,都无法挣月兑这只瘦伶伶的小手……不知隔了多久,凶残之极的上古凶兽终于拜伏下来,乍起的长毛也缓缓的平顺下来,缩回了她的手臂,看上去,仍旧只是一个青色的印记。

这种神识之搏即使亘古,其实也只是一瞬,当梼杌平伏下来,她仍旧行走在红尘炼狱图的尸山之中。站在原地,她静了一息,冥冥中似乎有种感觉,她伸手抚上手臂那道青印:“梼杌,去!”

一声嘶吼,响彻天地,梼杌虚影迅速显现出来……令出即行,梼杌又是一声嘶吼,猛然腾起,双爪如刀,竟硬生生撕碎了眼前的天空。

云雾激散,一线光明乍然照射下来,脚下的尸山迅速冒出青烟,鬼哭惨叫声中,迅速隐去。花解语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黯淡的金光一闪,她一把按住了那梼杌之背,便跃了上去,梼杌仰天一声长吼,载着她迅速冲上前去……

下一刻,她终于看到了幻璃。

眼前是一个虚渺到即将消失的光罩,九颗明星分居九个方位,罩着里面的几个人……她扑上前去,道:“幻璃!”

他抬眼,整个人都是一僵,狐狸眼一瞬间竟漫起了水光……下一刻,那九颗明星刷的一下退回,重新回到他颊边发上,那光罩也随之消失。花解语想也不想的跳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光芒闪处,几人同时从画中弹出,湛然急上前,扶起了花解语。可是下一刻,幻璃已经手扶了地面,咬牙站起,怒道:“湛然,你果然在此!”

花解语一愕,幻璃身后的几人,也同时跃起,有的甚至已经站立不稳,却是刀剑出鞘,严阵以待。有人怒道:“没想到吧!真是老天有眼,我们还活着!”其余妖族诸人激动义愤,纷纷叫嚷起来。

湛然愕然,喃喃的道:“你们……”

幻璃怒道:“湛然,我今生唯一看错的人就是你!你放开语儿!”

湛然咬牙环顾众人,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定定的道:“幻璃,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家的事……绝对没有。”

众妖怒道:“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当我们是瞎子不成?”

幻璃面上显出了焦急,道:“语儿,你过来!”

花解语只觉心头乱成一团,一时理之不清,道:“雪澈呢?晏婳呢?夙妍呢?”

“他们没事。你放心……”幻璃微微抬手,隐约的白光闪过,便现出了三人的身影,原来他居然把他们放入了储物法器之中。

一看到那片雪衫,花解语心头登时就是一松,急叫道:“雪澈……”一边就想站起,湛然却死死拉住。

夙妍定了定神,站了起来,缓缓的道:“阁下的戏当真演的好,居然瞒过了所有人,只可惜,没瞒的过老天……我们没死,你一定很意外吧?”

花解语喃喃的道:“大家先……”

雪澈却站了起来,大声道:“语儿,离开他!”

花解语大大一怔,她从未见过雪澈如此疾言厉色。这世上,她对雪澈无疑是特别的,因为雪澈是一个连玩笑都不会开的人,所以,她信他的每一句话……而且,湛然是乐正家的恩人,但凡有一线可能,雪澈也绝对不会如此。

她的脸早白了没了一丝血色,握着湛然的手不住轻颤,眼神茫然的游离,触到湛然的脸,就惶惶的跳了开去。湛然亦是惊惶之极,喃喃的道:“语儿,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幻璃忽然撑起身来,声音几乎有些嘶哑,却一字一句的道:“语儿……你心中孰重孰轻,幻璃从不敢拼,幻璃死不足惜,只望你信我这一次……衣着可以伪装,容貌可以伪装,气息神魂要如何伪装?奉天神剑也不可能认错主人……”

对,奉天神剑不可能认错主人……她猛然就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湛然焦急的神情,突然变做了茫然,只是这样怔怔的,不能置信似的看着她。四目对视,她唇角颤动,眼中泪光闪闪,心中似有千百句话想说,却终于还是一个字也不曾说出口……

终于,她咬着唇转了身,迎向幻璃,幻璃轻轻松了一口气,竟似不能支撑,滑落在地,花解语急上前一步,将他接入怀中,然后一起坐倒在地。

湛然便似一个木偶,随着她的动作转身,仍旧这样怔怔的看着她,花解语抬眼,低低的道:“湛然,我真的不想面对这样的抉择,我相信你,更胜过相信我自己……可是现在,我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了……如果你真的是洛神园那个湛然,请你暂时离开这儿,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查清这件事……如果你不是……”

她忽然一颤,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体:“那么,请把我的湛然还给我!敢伤到我的家人,不管你是人是神,是仙是鬼,花解语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语声嘶哑,却如此坚决,湛然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站起,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儿,慢慢排开众人,一步一步的从她的视线中走开,竟不曾回头。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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