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东东瞪大了双眼,歪过头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颜妍,栗东东放下屈起的右腿,以着一个更好的姿势坐好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直到那个女人轻拉开衣服,脖子上的一道明显的疤痕才让栗东东猛地想起了什么。
以前初中的时候,栗东东就向学校申请去校外住,每天晚上经常很晚才会回到租住的小屋子内。租住的地方很偏僻,晚上八点的时候周围就几乎陷入一片沉寂,弯弯曲曲的小巷子,甚至连水泥路都有好几个坑,长长的一条上坡路,还有几道长阶梯。
下雨的时候会更悲催,不过栗东东早就模清好地形,哪里会有一个坑,哪里会有一条大黄狗,哪里会躺着一个流浪汉。
只是比平常不一样的夜晚,栗东东撑着伞看见一个男人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子,黑夜中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地上躺着的女人尤为的尴尬,破碎的衣裳零星的披了几块布在身上,湿嗒嗒的头发掩住了整张脸。
栗东东仿若无人的走了过去,男人凌厉的目光狠狠的射向栗东东,视线一直油走的她身上,手中破碎的酒瓶子混着一些血迹,栗东东这才看清女人被划破的颈部,幸好,没有很深。
很淡然的走过去,栗东东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她说,“叔叔,你现在有两条路走,第一就是把我杀了,然后你有可能会被判死刑,第二就是你马上逃走,然后我不报警,以后也不报警。”
茶座的包厢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听着薇姐讲着那时的事情时,颜妍惊呆的看着栗东东,“哇撒,东东,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你就不怕那人把你咔擦啊!”
薇姐是一个很豪爽的人,有些时候比男人还要男人。
从那之后就跟着栗东东住,不过有时连着几天会不见她。她经常会赖在栗东东租住的小房子内,偷偷的往枕头底下塞好几百块钱,有些时候态度强硬地连栗东东也不好拒绝。然后一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来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封信。
人生之中本就有很多的过客,或许薇姐就是其中一个,对于她的离开,栗东东并没有想很多。
只是会偶尔的想起她,说不上来原因,也许是因为薇姐无父无母但很坚强的活着,也许是因为栗东东打心眼里佩服她的乐观心态,即使那夜可能会死掉。
“如果要咔擦的话,那我一开始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应该很慌张,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也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只是看着我让我把话说完,然后再深情的看着薇姐离开。”
“那他怎么确保你不会报警,那人真傻!不过事实证明你们也没有报警。”
“因为他的手在颤抖,他看着我的时候,下巴有些抖动,他在强忍悲哀。”
薇姐很是爽朗的笑了一下,对于那个男人也是只字不提,栗东东只知道的是,他们曾经是夫妻,相差15岁的夫妻。
但她谢谢栗东东,因为她的出现,才会让她有了想活下去的勇气。
栗东东小小的身影慢慢走向自己的时候,那眼光完全不像是一个15岁的孩子,“死有很多种,就算要死也别这么屈辱的死,要不马上跟我去医院,要不就自己找个地儿自行解决。”
“不过,后来你去哪儿了?”双肘撑在桌面上,栗东东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柚子茶。
柚子茶是薇姐帮她们点的,她说既养生又能去黑色素,对女人的皮肤简直就是良药。看着栗东东干涩的肌肤,薇姐简直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沙漠里长大的!
“很多地方,我不想总是做着一些零碎的工作,人嘛,活了几十年就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然还真白来了!去了上海,深圳,北京,西安,不过我发现都不怎么适合我,A城虽小,但起码她适合我。”
颜妍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颜妍跟薇姐聊得很投机,大多都是说栗东东整日摆着一副臭脸,不爱笑,不爱搭理人,不是工作就是读书之类的话题,两人都很有默契的说着,“你说,我们怎么摊上这样一个朋友呢,可是好奇怪,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栗东东也是故作镇定,偶尔会辩驳几句,一张嘴难敌两张嘴,栗东东很识时务的喝着茶。
“东东,那人是谁,一直在看你。”
顺着薇姐指的方向,栗东东一眼便看见了马路对面的热,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架着一个无镜片的黑色眼镜框架,背着一个黑色包,抬着头,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