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在府中静养,未出过文华院一步,而何嬷嬷和海棠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年节将至!
元熙这几日也是稍稍地有些忙碌了,毕竟这是他来到封城后的第一个年节,总是要慎重一些的。岳正阳安排了城内的卫兵们,每日加强了巡逻,特别是到了晚上,加了两道巡逻。
“启禀王妃,您安排的那几名美人儿,规矩已经是学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将她来叫来训话?”何嬷嬷请示道。
静依摆了摆手,“不必了。将她们按我原来说的安排好就是了。”
“是!回王妃,这些日子,这四名美人儿倒是安分了许多,经过奴婢等人的教,也已是没了初时的傲气。她四人本就貌美,您真的放心将那两个送到王爷的书房伺候?”
“既是母妃赏下来的,自然是要让她们做些事了,总不能让王府一直养着她们吧。”静依说完,转头看向柳杏儿道:“柳杏儿,等过了年,我便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何嬷嬷,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柳杏儿的婚事,到时你可要多下些心思。”
“是!老奴明白。”说完,笑嘻嘻地看向了柳杏儿。
柳杏儿脸一红,“您就会拿奴婢开心!奴婢去帮您泡茶。”说着,拿了还有半壶茶的茶壶便急奔了出去。
静依轻笑了数声道:“瞧瞧,还不好意思了呢!”
“禀王妃,这年节将至,按照这封城的惯例,年三十儿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您和王爷,是要宴请封城的一些官员及家眷的。您看,这次咱们的主菜怎么安排?”何嬷嬷说着,便递上了一张菜单。
静依一一看过,用手轻抚了抚额头,道:“左不过是这些个山珍海味罢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菜色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太过铺张浪费了,眼下,王爷的日子不好过,这边儿处处都得花银子,京城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只要说的过去,又不太过铺张就是了。”
“是!”何嬷嬷应了,又道:“那您让奴婢备了那么多的猪肉?”
“是这样,你们今明两日准备准备,三十儿那天多包出些饺子来,让府中会包的都一起包。”
“饺子?”何嬷嬷一愣,“王妃,您这是想着?”
“城外还有那么多的难民,总也要想法子让他们也过个年!沾沾喜气!慈善堂那边儿可去过了?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昨儿命人将猪肉送过去了,听说今儿剁了馅儿,明天炸丸子。”
“嗯,那就好。告诉那边儿的初五,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我看紧了,别让一些个不安分的奴才将手伸向了不伸的地儿!那里住的可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绝不能让人想着沾这些孩子的光!”
“是!王妃放心,初总管这人狠着呢!将慈善堂上上下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敢起这个心思!”
“没有最好!初五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明儿是二十八,还要准备后日的宴席,你们怕是要辛苦几日了。肉馅可是剁出来了?”
“回王府,剁了一半儿多了,现在膳房里头还在剁着呢。”
“百姓们难得才吃上一次饺子,记得告诉调馅的嬷嬷,多放些肉,少放些白菜。”
“是!您就是心善,别说是肉饺子了,就是给他们送去些白面馍馍,他们也得对您感恩戴德的!”
静依笑了笑,“你先安排吧。后日咱们府上摆宴,记得给城外拉上两锅菜过去,再送去两车馒头。就说是王爷的意思。等到了正三十儿那日傍晚,再命人将饺子都拉到城外的粥棚那儿煮了,每人都吃上几个。也算是过了过年。”
“是!”何嬷嬷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静依则是收了笑容,面色微微有些发寒,道:“司墨!”
屋顶上跃下一个黑影,“主子!”
“你去那边儿盯着些,这虽是善事,可却是出不得一点儿岔子。只你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去找司琴,再跟她要几个人。”
“是!”司墨说完,便飞身出了屋子。
静依舒了一口气,打开窗子,顿时寒风扑面而来,静依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道:“都说最冷的冬季过了,便是暖春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弄一些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来打发我!”
海棠进了屋子,一看,急道:“您这是做什么呢?天哪!您快到那儿坐着。”边说着,边将窗子关了,“不是奴婢唠叨您,您总是这样,万一再受了凉,可怎么是好?眼瞅着就是年节了!您不想着安安康康地过年了?”
海棠将一旁的手炉取来,放到了静依的手里,“幸好王爷不在,否则还不定怎么数落您呢!”
静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也是刚打开窗子,你便进来了。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想着透透气。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了?”
“您要是觉得闷,不如,奴婢陪您到外面走走,穿上大麾,也比刚才您就穿成这样吹冷风强!”
“好吧。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海棠给静依穿好了大麾,又让静依拿了手炉,才眼着出去,在院子里逛着。
“王妃,您瞧,这梅花开的可是正艳呢!”
静依点了点头,“我不过才几日未来,怎么这后花园里,便多了这么些的梅花?”
“是王爷吩咐人从别院里移过来的,说是等你病好了可以出来赏梅。”海棠回道。
静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元熙永远都是这般的体贴,也是这般的懂她。
静依伸手将一梅枝轻轻压下,然后放在了鼻间,那清淡的香气顿时便被吸入了她的脾肺!
片刻后,静依转了身,“走吧。后日还要宴客,到膳房看看。”
傍晚时分,元熙在书房内,一脸的冷肃!“查出是什么人散播的谣言了吗?”
“回王爷,查出来了,是彭夫人。”
“彭江浩的夫人?”
“回王爷正是!”
元熙的眼神冷了冷,似是要将眼前的东西全都给冻住一般。“好一个彭夫人!她的底细可是查出来了?”
“回王爷,查出来了。她是德妃的远房堂妹。”
“哦?彭杨氏?这倒是有意思了!是奉了德妃的意思?”
“回王爷,前几日,王妃那边儿也派人彻查这些流言了,不过没有动用咱们暗阁的力量,只是动用了她身边的人。”
“那王妃可查出什么来了?”
“回王爷,只是查出了这些流言的内容和散播的人群,并未查到彭夫人身上。”
元熙点了点头,“那是前几日。现在,只怕这依依,应该是已经知道是这个彭杨氏做的了。”
“罢了,你继续将人给盯紧了!有情况随时来报!”元熙说完,也不理那无伤,便径自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还没用膳?”元熙一进东暖阁,便笑道。
“这不是在等你吗?都忙完了?”静依笑着上前替元熙将披风解下,又接过柳杏儿递过来的帕子给元熙净了手。
元熙笑道:“依依今天不对劲哦!怎么这般的殷勤了起来?”
静依笑笑,“先用膳吧。用完了晚膳,我再与你细说。”
元熙一挑眉,便坐下开始用膳。静依也是在他的一旁坐了,静静地用着膳。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元熙拿帕子擦了嘴角,问道。
“元熙,马上就是年节了。等过了年节,我想到平秋县去一趟。”
元熙立时就拧了眉,“不行!那里的风沙太大。现在这个季节,只怕是你一到那儿就得病倒了。不行!”
静依也不急,仿佛知道他会如此说一般,“这次去,不是还有晴天哥哥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元熙心中月复诽,就是有他我才不放心!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转念一想,又道:“依依,你忘了封城还有这个济善堂要安置呢?你若是走了,这里谁来应付?”
“你放心!我已经将想法都与师父说了,而且也是再三的商讨过了。有他老人家在,没问题的。”
元熙的脸一黑,“你非去不可吗?”
静依一怔,不明白元熙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仍是试着劝道:“元熙,我去平秋县也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看那里,然后再决定到底采取什么样的方案来治理风沙,免得到时候方法不得当,再耽误了时间,也浪费了咱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你从未治理过风沙,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晴天不同,他游历了大江南北,见过的,比你要多的多。有他去平秋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是有些气恼,自己这般费尽心力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为了封城?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一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拔高了音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纸上谈兵了?”
“我不是说你是纸上谈兵!依依,这封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料理,你为何一定要去平秋县?我是担心你!这样恶劣的天气,你到了那里,各种条件再达不到,你若是病倒了,才是最大的事!”
元熙试着缓和了语气,又软下脸来,“依依,平秋县,我去过。那里的情况实在是复杂。你也看到咱们城外来的那些难民了。若是平秋县山好水好的,哪里会来了这般多的难民?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人一路走来,路上病死的比饿死的还要多!”
静依沉默了,元熙担心她,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才是比较好的。半晌后,她抬头看向元熙,“这样吧。反正过了年,也不能马上就开始植树。先让晴天哥哥过去,把大致的情形来信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做出判断。待天所暖和一些后,我再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元熙垂了眼睑,静依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感和不安。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元熙也一直没有表态,到底是否同意她去!而静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等着元熙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就连在外间儿侍候的海棠等人也是意识到了里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妥,不过二位主子不叫,却是谁也不敢进去。
元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静依,“你若是真的想去,那便去吧!只是有一样,必须是我陪你一起去!”
“你?”静依惊道:“你若是去了,这封城的政务怎么办?万万不可!我此去是为了治理风沙,说不准要待多少日子,到时候,万一让你误了这边的政事该如何?”
元熙的眼神一暗,“你不希望我去?”
静依一怔,没听出他话中其它的意思,只是有些呆呆地点了点头,“你是这封城的主子,这封城的大小事务如何能离得开你?你若是去了,万一再让一些不安分的人逮住了机会闹事该怎么办?”
元熙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静依这一次有些心惊了。元熙的眸子里所透出的信息分明就是受了伤害一般!这让静依很不解,不就是不让他去平秋县吗?怎么就会受伤了?静依看着元熙眼中的伤感之意越来越浓,有些不忍。“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一个人去,担心我的安全,那便让初一他们多派些侍卫跟着?要不,让司琴也多带些女子侍卫队的人,如何?”
元熙的眸子闪了闪,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依依,你说过,咱们要共进退的。”
静依点点头,“所以,咱们才要尽快地将封城治理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富庶呀!”
元熙低了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饶是静依心思细腻,此时,也是不知道元熙到底是怎么了。只好轻道:“这样吧,你若是还不放心,那我便等你将政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去。”
元熙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你说的是真的?”
静依看着反应似乎是有些太过的元熙,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只是有一样,万一封城来了消息要催你回来,你不可耽搁!”
“你放心!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元熙笑道,那眸子里闪现着耀眼的光华!这让静依看的有些呆了!这个男子前后的变化也太快了些吧!刚才看上去还很受伤,很像一个小男孩子一般,现在却是突然这般的神采奕奕,光华乍现!
“怎么了?”元熙看静依盯着他的眼睛看,轻眨了眨道:“可是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静依脸一红,低了头道:“你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元熙轻笑数声,刚才压抑、不安的情绪随着静依的脸红已是尽数散去!大步到了静依身前,将头几乎是贴到了静依的一侧,“依依,快过年了呢!等过了年,再过几个月,就到了你的生辰了!”
元熙口中喷出的热气洒在了静依的耳根处,脖颈上,不过是眨眼间,她便从脸红到了耳根,再从耳根红到了整个脖子。
元熙笑吟吟地在静依的脸上亲了一下,将她拦腰抱起道:“走!去寝室,我抚琴给你听!”
于是,当晚,岳正阳和晴天、初一等人,再度有幸地听到了文华院中传来的琴声!
次日,元熙用过早膳便去了议政院,马上就是年节了,可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岳相,你派去的人可是传回了消息?”元熙冷声道。
“回王爷,昨晚收到了消息,还没有发现巨人的行踪。不过,他们在一处深山中,发现了有些树木高处的长枝被砍断了。很明显是由利器所割。而由派去的人估算,大约应是高约八尺左右的人才可能是挥臂砍断。”
付达听了,用手捋了捋胡子,“如此说来,这华阳山的深山中确实是存在着一支巨人族了?王爷,还是要想法子尽快找到这些巨人,况且他们手中还有利器,万一他们再次出山,不是空手而来,而是手执利器?”
元熙听了眼神一紧,这些他和静依早已是想到过了!不过,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巨人出没,即便是当地的百姓曾有人见过,可也是被人视为笑话!况且当地的老者最多的也不过是才见了两三次!正如依依所言,此事,总是透着些奇怪!
“付相放心,此事,王爷早有防范!而且就目前咱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人数应该是不多,不会对咱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元熙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些巨人出现的太过蹊跷!岳正阳,让你的人继续找,一直到找到他们的集居地再说!这段时间,咱们封城的兵营、防务,都不可大意!”
“是!王爷放心!臣知道怎么做。”
“岳相,马上就是年节了,这城中的防务已是加强了,同时,外面的那些难民?是不是也要想个法子不要让他们引起什么骚乱才好?”付达道。
元熙不待岳正阳说话,便道:“此事,付相放心,王妃已经命人开始关手安排了!明日是本王宴请封城官员及家眷的日子,届时,王妃也是会给城外的难民送去一些馒头之类的,本王已经命初一到时多带些侍卫,防止百姓之中发生骚乱。”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王爷好福气,能得一如此贤慧的王妃,实在是封城之幸!”
元熙轻笑道:“付相这话倒是说的并不为过。本王就代王妃受了你这一夸赞了!呵呵!”说完,岳正阳和付达也是轻笑了起来。
平王府,大厅内。
静依正坐在桌前将请贴一一核对过,又命人将菜单拿来看了一遍。然后是厅中摆放什么花,用什么样的餐具,多少人在宴会伺候,什么人在府门迎客等等一系列的琐事!
“启禀王妃,这膳房都是那个徐嬷嬷的打理的,您看,这次的宴会,还有没有必要让人盯着她?”何嬷嬷待屋中没人了,才轻声问道。
“上次是谁在暗中盯着她的?”
“回王妃的话,上次是奴婢的一个远房的侄女儿盯着的。”
“这次换个人,她可是个聪明的。上次的腊八宴,是她第一次举办这样大宴会,定然是为好好办的。想来,也是知道我是在试探她!估模着,她也察觉出是有人盯着她了。这次不必做的这样明显。只是命人悄悄跟着她,将行踪报于你知晓便可,无需盯的太紧!否则,她便又会察觉了。”
“回王妃的话,您是料定了她这次会有所动作?”
“她是宫里出来的资深嬷嬷了,只不过她与韩嬷嬷不同!她的主子,可是个厉害的呢!”
何嬷嬷闻言心里一紧,这王妃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又有人上门生事来了!真是不消停!
静依看出何嬷嬷脸上的担忧之色,笑道:“何嬷嬷不必紧张。我既是料到了她会做手脚,又岂能坐视不理!你放心吧。她既然如此地煞费苦心,咱们总得让她将这出戏给演完了。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心了!”
何嬷嬷点了点头,“王妃明见!有您这番话,老奴也就放心了。”
“行了,你快去安排吧。明日还要去给城外的难民们送吃的过去呢。你可找过初一了?”
“回王妃,找过了。初侍卫说王爷早已是吩咐了,已经准备好了一支侍卫,专门奉命护送这些吃食,维持城外难民的秩序。”
“也是,他总是想的比我周到!这样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操心!”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去忙吧。将司琴给我唤进来就是。”
司琴一进来,便见王妃正靠在椅背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属下参见王妃!”
“免礼。你过来。”静依懒懒地说道。
司琴近了几步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可用去找晴天公子?”
静依摇了摇头,“不必了!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都安排妥了。”
“明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宴客了,切勿生出什么事端来。你只要将那东西擦到彭夫人的裙摆上便可。其它的,自会有人去做。”
“是!”
“司墨可有回来过?”
“回王妃,没有。按照以前暗阁的规矩,便是表示无事。”
静依点了点头,“万不可掉以轻心!咱们这次的对手,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是!属下明白。属下明日定会将彭夫人的一举一动严密监视。”
“彭夫人?彭杨氏!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在宴会上,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王妃,这种人,您就该想个法子,直接让她身败名裂!”
静依摇了摇头,“你不懂!她好歹也是彭将军的夫人,即便是不给彭杨氏面子,也是要顾虑到王爷的军心的!那彭江达在封城的根基颇深,他与宋浩等人不同,他到底是忠厚老实的,只不过是被人给利用了而已!”
“您说的这个,属下不懂,只是她冒犯了您,就是该死!”
“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的手里!”
静依有些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道:“明日一切都要小心些,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府上发生什么污秽之事!平白的,扰了我的心情。”
“是!属下明白。”
晚间,文华院内。
“元熙,那巨人之事,可是有着落了?”静依靠在榻上问道。
“尚未发现真人,只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
“我总觉得此事太过诡异!咱们一定要万分的小心些。别再上了什么人的当!”
元熙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岳正阳派去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会有发现的。”
“今天一整天都好累!困了,我先睡了。”静依打了个哈欠道。
元熙轻轻一笑,“不过就是准备个宴会罢了,你直接交给何嬷嬷和海棠她们去打理不就成了?为何还要亲自过问?瞧瞧,现在累着自己了不是?”
静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毕竟是年节前的宴会,咱们总得仔细些才是!何嬷嬷她们虽然得力,可到底是下人,难免有些想的不周的地方!再者,她们以前也没办过这样大阵势的宴会呀!不过,有了明日的这一场宴会,以后,再办起类似的事情来,倒是容易的多了!我也就不必再亲自过问了。”
元熙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为她除了袜子,“可还要听琴?”
“要!”静依猛点着头道。
元熙冲着她宠溺一笑,便再度坐到了榻前,开始抚琴了。
许是静依累极,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元熙看她睡的沉了,便止了音,也歇下了。
床上的元熙看着静依甜美的睡颜,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这个彭杨氏的事,他知道后,知道静依也是彻查此事,便告诉了她。本来想着替她将事情解决了,可是静依却是不肯。说是封城已接连落马了几名大员,不可再有动荡了。
元熙看着睡的极睡的静依,心里倒是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打算如何做?他知道这个丫头的脾性,虽然有仇必报,可是却是极为清醒理智,关键时刻总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到底是因为顾念着自己,顾念着封城,她才不肯让自己出手替她解决这个彭杨氏!
元熙心底里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轻揽了静依,没一会儿,也是睡熟了。
次日清晨,静依早早地便起来了,海棠帮着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到前厅指挥着众人们开始布置了。
“王妃,这里已是没有多少事儿了,该布置的昨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待会儿宴席上,还有得您忙的。”何嬷嬷劝道。
“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在这里看你们张罗,倒也是没那般无聊了。”
“启禀王妃,欧阳府的少夫人来了。”柳杏儿进来禀报道。
“哦?快请!”静依说着,便起了身到了厅门口,“付姐姐来的倒是早!”
付无双行了礼道:“臣妾知道前些日子王妃殿下病着,所以才早早地过来,看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劳付姐姐挂心了。既是来得早,那便陪着我到花厅里先说说话吧。”
说完,便一前一后地到了花厅。
“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付姐姐说说话。”说完,便待下人们都退出去后,笑道:“付姐姐一人来的?”
“回王妃的话,臣妾的夫君在前院的书房呢。刚进王府,便被初侍卫给请了过去,说是王爷等着呢。”
“我说付姐姐怎会来的这般早?原来是因为欧阳大人要早一步来,付姐姐不想自己单独来,所以便陪着欧阳大人一起过来了。”
付无双,脸一红,“王妃就莫要取笑臣妾了。”
静依淡淡一笑,看着盘了一个堕马髻的付无双,头上戴了一套赤金的镶有蓝宝石的头面,首饰并不多,贵在精良!而且那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是清透晶莹,一看便是上品!
静依看着双颊微红的付无双,那弯弯的柳叶眉,将整个人的气质都是给衬托的温柔娴雅。静依突然想起这付无双嫁给欧阳夜似乎也是有一年了吧,怎么也不见其有喜呢?
静依下意识地向付无双的肚子瞥了一眼,小声道:“付姐姐,还没有喜讯么?”
付无双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小王妃会问她这个!不由得有些发窘,尴尬地笑了笑,“是,还没有喜讯。”
静依看她有些不自在,便将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皓腕上,只是略一诊,便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微蹙了眉道:“付姐姐,一直在服用避子汤?”
付无双听了,眼睛瞪得硕大!“王妃这是何意?臣妾一直都是想着要个孩子,如何会喝避子汤?”
“付姐姐想必也知道,本王妃也是懂些医术的。我刚才为付姐姐略一诊脉,便察觉出姐姐的脉象极为不妥,显然是在服用避子汤!所以才会不孕。而且,你似乎是服用的时间已是相当长了。至少也已是有三个月了。”
“怎么可能?臣妾服用补药还来不及?”突然,付无双噤了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王妃,“您的意思是?”付无双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不安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这怎么可能?我平时里用的药都是由我身边的帖身丫环熬制的。难道说?”付无双转头看向了静依。
静依冲她点了点头,“付姐姐,你的府上,怕也是不太平呀!”
付无双有些惊魂未定道:“想不到!我一直以为府上没有正经的婆婆,这府里上上下下,正经的女主子,怕就是只有我一个。却是没想到,这府里早已是有人盯上我了。三个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药换了三个月!这也太让人害怕了!”
静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既是知道了,便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人暗中查访,总是能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的!而且,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赶快调理一下你的身子,否则,你很有可能会终生不孕的。”
付无双点点头,双眼的惊恐之色,仍是甚浓!“这人竟能收买我的身边的贴身丫头,定是有些来历的。”说到这里,吸了几口气,对着静依道:“多谢王妃的提醒!今日若不是有王妃的妙手,只怕,臣妾还蒙在鼓里呢!”
“付姐姐不必客气。我也是觉得与你投缘。且你夫君与府上的三公子,都是王爷看重的人。我帮你,也是帮了欧阳大人,也就等于是帮了王爷。所以,你切莫再对我言谢了。待会儿,等宴席散了,我会借口将你留下来,请我师父再给诊诊脉。看能不能再开个方子,好好地调理一下你的身子。”
付无双一听贺神医在此,立时便有些激动道:“多谢王妃殿下了!臣妾感激不尽!今日多亏了有殿下的提醒。臣妾回去后,定当将那黑心之人揪出来!”
静依点点头,二人又东拉西扯了一番。直到外面海棠来请,说是宾客已是来的差不多了,王爷请王妃到前厅呢。
静依与付无双一起赶到前厅时,便见前厅中已是分了男女左右两席坐了!
“参见王妃殿下!给殿下请安!”众位官员、夫人对静依行礼道。
“免礼。”
不一会儿,这大厅内便人声鼎沸了!
随着几名舞娘的翩翩起舞,这厅内的气氛倒是被烘到了高氵朝!
众舞娘退去,彭夫人笑道:“王妃果然是治家有方,就连这府中的艺妓都是这般的出挑儿,进退有度,举止大方!”
静依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冷意,有这么夸人的吗?说我治家有方,却又说这艺妓们举止大方,这分明是明褒暗贬,将她与艺妓相提并论了。她面上不显,轻笑道:“彭夫人过奖了。素闻彭夫人出身名门,当年也曾是出了名儿的色艺双绝呢!”
彭夫人的脸一僵,又道:“谢王妃夸奖了。只是臣妾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敢自称是出身名门?哪里比得过王妃的出身高贵。”
静依笑笑,不语。只是端起了酒杯道:“众位夫人们也是辛苦了一年了。相夫教子,也是对封城的一功!本王妃,敬众位夫人一杯。”
“谢王妃。”
“殿下,臣妾听说府上有几位宫里赏下来的美人儿,其舞姿绰约,不知今日臣妾等可有这个福气,一饱眼福呀?”
静依笑道:“不知彭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本王妃倒是不知道,那些宫婢,还有这等本事。”
彭夫人听了脸不由自主地轻抖了抖,自己刚说是宫里赏下来的美人儿,可是这小王妃却紧接着就说是宫婢!这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的!
“殿下也太过谦了吧!谁不知道那四名美人儿是淑妃娘娘为了王爷,特地精挑细选的?而且还特地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教授规矩!殿下莫不是舍不得让臣妾等人一睹这美人儿的风采?”
静依的眼神一暗,心道,你总算是来了!怎么,想着让我难堪?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既然你一再地想要与我为难,也罢!我成全你便是!
“既然彭夫人对那四名宫婢如此感兴趣,海棠,你这就便使了人去请吧。免得扫了彭夫人的兴。”静依淡淡道。
“是!”海棠行了礼,便退出了大厅。
而大厅内众人看向彭夫人的眼神皆是有些奇怪。这个彭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这不是平白地让王妃堵心吗?而坐在彭夫人对面的彭江达则是一脸怒意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
而彭夫人对自己相公的怒意,却是恍若未见,而是眸子里沉淀了浓浓地笑意,似是在等着看什么笑话一般!
元熙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见静依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略略放松了些!瞟了那彭夫人一眼,这些个女人,真不知道安分两个怎么写么?还是说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本王的女人,也是你们能随意欺负的?
众人听到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不禁都是对这彭夫人口中的美人儿有些好奇,齐齐地向厅门口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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