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与贤王妃的回京,预示着皇上的所有儿子,都聚在了京城!皇上素来疼爱贤王,贤王夫妇一进京,便被宫里派人请去了宫中,这与平王回京时可是大相径庭,这说明了什么?京城里的那些个高官贵族,哪个人的眼睛是瞎的?哪个人的耳朵是聋的?即便是有时被人说成是老糊涂,怕也不过是装的罢了!
于是,随着贤王的回京,朝中的局势,瞬间便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来在朝中一些默默无闻,而且也没有派系的一些官员却是和刚回京的贤王走的极近。这可是打破了原来京中只有明王与晋王相抗衡的局势。
离千秋节还有几天,贤王府门庭若市,每日前来拜见的官员络绎不绝!大有将晋王府和明王府都比下去的趋势!贤王府不远处的一处酒楼里,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正在边饮着酒,边看着斜对面的热闹。
“王爷,看来贤王的呼声是最高了!毕竟,再有实力,可是皇上属意于他,那明王和晋王也是无法!除非,他们有胆子谋逆,否则,便要另想法子来打压贤王了!”
元熙淡淡一笑,他今日穿了一套月牙儿白的长袍,上面隐隐还有一些暗纹,是上好的云锦!头上戴了一乳白色的玉冠,鬓角两侧各垂下了一缕头发,看上去是潇洒俊美,高贵飘逸!那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是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凭添了几分妖魅之感!
他的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微抬了眸子,看向对面一袭青袍的白飞,“这座酒楼也是你的产业?”
“算是吧,是我娘子的产业。”
元熙点点头,“本王很好奇,你为何不选贤王,而认定了我会是那个人呢?”
“王爷,贤王的才智不及王爷,势力不及明王、晋王,若是这大位,真的只是靠着皇上的宠爱便能轻易夺得,只怕是无人会信吧?若是贤王也是这般想的,那属下也只能说是他也太过天真了些!”
元熙微皱了一下眉,“贤王以前也很得宠,只不过没有现在这般的明显。以前皇上宠他,只是说将这天底下最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都赏给他。可是现在,贤王一进京,便如此受皇上器重,甚至是让他夜宿皇宫,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白飞笑了笑,那有些邪魅的笑,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改变了!原本是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只是这一笑,瞬间,便会让人联想到了妖孽!
“成年皇子是不允许再居于后宫的,这一点,属下自是知道。可是他是丽妃的儿子,皇上向来又宠他,不过是留宿一夜,算不得什么的。”
“哦?你当真这样认为?”
“王爷,属下既然是选择了您为主子,那便是认定了!属下绝不会做一些个卖主求荣之事!更不会因为一些个风吹草动便惶惶不安!这一点,王爷大可放心!”
王爷看他说的一脸坦然,点了点头,“贤王刚刚回京,不急!可是明王府的白敏儿,护国公真的就打算舍弃了?”
白飞听了,却是轻嗤一声,“那个没脑子的女人,简直是将整个护国公府给带到了悬崖边儿上!现在被贬为庶妃,也是她活该!除了护国公夫人,现在护国公府上下没有一个说她好的!简直是愚昧之极!”
“非也,非也!”元熙笑道:“本王可是收到消息,最近这白敏儿可是又得了明王的欢心!”
白飞一愣,“王爷此话何意?”
元熙轻啜了几口茶,然后皱了眉道:“果然是太次!与依依烹的茶,真是差远了!”言毕,便又看向了白飞道:“白敏儿被禁足后,日日以泪洗面,据说是想着痛改前非,然后日日在府中抄写佛经,诵读诗书,不肯踏出屋门一步!然而,白敏儿到底也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虽不及依依,可也非是寻常女子所能及。本王听闻她想起自己的身世、处境,作了一首诗,这首诗无意中便流露了出去,据说是被明王无意中看到了,大受震动,遂前去探望。”
站在元熙背后的初一则是嘴角抽了抽,无论是夸奖还是贬低别人的时候,自家主子总是不会忘了捎带着夸奖自己的王妃一番,真是无耻!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元熙说到这里,止了声,一脸笑意地看着白飞。
白飞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轻笑道:“这么说,这个白敏儿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用什么法子,来打动明王!”
“白敏儿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那首诗据说已是传至坊间,被一些曲艺之人改成了曲子唱了出来。这家酒楼里似乎是也有人在唱!不如,咱们先听一听!”
白飞知道眼前的这个平王决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无害!心若是狠起来,怕是没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不敢灭的!他不可能会无端地请他听什么曲子,这里面定是还有什么其它的门道!
白飞点头应了,使见初一命人在他们对面支了屏风,叫了两名曲艺之人上来唱曲。
只听那姑娘婉转唱道:“切切夜闺冷,微微孤烛然。玉盘红泪滴,金烬彩光圆。暖手缝轻素,嚬蛾续断弦。相思咽不语,回向锦屏眠。”
那曲子谱的也是凄然,听在人的耳中,不由得便对这曲中的佳人多了一抹的同情和惋惜,仿若是看到了一名美丽的妇人深夜独自坐在窗前,穿针引线,只为了给自己的夫君缝制一件衣袍,奈何夫君佳人在怀,哪里能看得到昔日的爱人!
一曲听罢,白飞脸上的神色已是惊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显现自己的吃惊了!半晌后,他才回神道:“王爷,白敏儿的才华,属下自是知道,可是这诗词,怕不是向来追求华丽文风的她能写出来的!”
元熙笑了笑,“你果然是心思细腻。本王今日找你来,便也是为此!接下来的日子,也许白敏儿会恢复侧妃的身分,可是白飞,你既然是认了本王作主子,本王就先告诉你,白敏儿的侧妃,是做不久的!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有数,至于护国公那里信不信你,就是你们府内自己的事了!消息,本王可是提前告诉你了!怎么把握,而不伤及护国公府,便是与本王无关了!”
白飞听了,久久不能回神!王爷的意思已是说的很明白了!白敏儿现在就如是秋后的蚂蚱,蹦嗒不了几天了!千万不要被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迷惑了心神,乱了分寸!白敏儿,极有可能会连累整个护国公府!
元熙看他有些呆怔,也不催促,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贤王府的大门!又是一批官员前来拜会了,这贤王府,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王爷,属下明白了!谢谢王爷对属下的信任,属下定会保守秘密,然后想法子说服家父的。”
元熙点点头,“你的本事,本王是知道的!这点儿小事,还是难不倒你的。”
“王爷谬赞了!”
“初一,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对了,别忘了提醒本王要去给王妃,买她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是!”
白飞起身恭送了元熙,并未出房门。他仍是站在了二楼雅间的窗口边儿,看着元熙上了马车,向着平王府的方向行去。白飞转身再看了看贤王府的门口,心思有些复杂,“贤王!一回京就这般的招摇!”说着,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可惜了这些年受的宠爱了!”
静依正跟顾氏、崔茜茜一起在定国公府里和崔夫人说笑着。崔夫人的脸笑得十分开心,“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年不见,平王妃的这张巧嘴竟是越发的厉害了!”
崔茜茜也拿帕子掩了唇有些取笑道:“母亲说的极是!这个丫头是一丁点儿也没变!都是做了平王妃的人了,却还是这般的孩子气!我可是听说平王事事都得依着她呢!”
“依着我怎么了?他是我的夫君,难不成不依着我,要依着旁人不成?”静依丝毫不觉得脸红,竟还理直气壮道。
顾氏听到这里已是笑的有些肚子痛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了!他可是王爷,自当是你时时处处为他着想,将他伺候的周到妥贴才是!怎么却是成了他照顾你了?”
“母亲这话不对!父亲对您不也是极为尊重的?再说了,大嫂,我的大哥可是对你也是惯的很!听说,怕你伤了手,连针线活儿也不让你做的!”
崔茜茜红了脸,啐了她一口,“我可没有你这般的厚脸皮!他那哪里是怕我伤了手?是嫌我做的没有母亲的好,不愿意穿罢了!不信你问问母亲!”
顾氏笑了笑,“茜茜的女红确实是不怎么样!本来她还想着多学学,可是你大哥说不必了!左右府里是养了那么些个绣娘,他娶的是媳妇儿,又不是绣娘,做的不太好,便不做就是了!”
崔茜茜听了,脸更红了!
静依看到崔茜茜的脸上的红晕更加地鲜艳了,也不忍再逗弄她,看到崔夫人的脸上笑的亲切真实,也知道崔夫人对于自己女儿的婚事还是满意的!最起码,对大哥应该是满意的吧!
“大哥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做到了四品大员,可见前途不可限量。大嫂好福气呢!”
顾氏听了却是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越说你反倒越是不像话了!哪里有你这样夸你自己的大哥的?”
崔夫人笑道:“亲家母也无需如此客气。平王妃说的对,这大姑爷的确是前途不可限量!不错!再说他待茜茜自是不必说的!放眼整个京城,成亲两年多,始终未曾纳妾的,甚至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能有几个人能做到?单凭这一点,我们家茜茜嫁于苏清就是赚了!”
顾氏点点头道:“是呀!这孩子们的事,还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好!就像是我和候爷当年一样,岂不是白白地给两个人心上添堵?当年候爷本不欲纳妾,可是老夫人硬逼着,甚至不惜是以死相逼。可是结果呢?”说到这里顾氏摇了摇头道:“我是想明白了!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清儿待茜茜好,他们小两口儿过的和和美美的,就比什么都强!再说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知道了当父母的不易!”
“亲家母说的是!”崔夫人有些感叹道:“像平王妃,还有茜茜这样好命的姑娘,可是不多呀!”
“崔夫人的意思,是说我家元熙好,我大哥也好!这话我倒是愿意听!”静依说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氏拿手轻拍了静依一下道:“这个孩子!都是成家的人了,还是这么的不稳重!再过几日便是千秋节了,你可是要好好注意一下,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知道了,母亲。”
门外进来了一名奴婢道:“启禀夫人,平王爷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说是来接平王妃殿下回府的。”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瞧瞧,这王爷还担心你是走丢了不成?竟是亲自上门来接了!”崔夫人打趣道。
“他倒不是怕把我丢了,是怕你们联手欺负我!”
崔茜茜气道:“你这丫头,谁敢欺负你?撇开你平王妃的身分不说!就你这张巧嘴,再加上那几个厉害的婢女,谁能在你的身上讨的了便宜去?”
静依听罢,点点头,“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呢!”说完,再次轻笑不已!
与众人话别,顾氏和崔茜茜直接回了平南候府,而静依也和元熙一起上了马车,准备返回平王府。
元熙笑看向她,“娘子今天的心情不错呀!”
“好久没有和大嫂她们在一起了!几个人这样毫无芥蒂地说说话,心里自然是舒畅的!”
“娘子的那首怨妇诗做的还真是不错呀!”
静依一愣,转头看向元熙,见他脸上浮了一层坏坏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有些诡异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白晳的皮肤衬托着淡淡的像是玫瑰红色的嘴唇,怎么看怎么性感!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给他的俊美帅气中加入了一丝潇洒不羁,看起来洒月兑飘逸!
“你如何就知道那是我做的?”
元熙一挑眉,“难不成是为夫做的?你可别跟我说是那个白敏儿做的,我可是不信!”
静依嘴角含了笑意,“哦?这却是为何?我做得?为何白敏儿就做不得了?”
“她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即便是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讨好明王,重获明王的欢心,可是这样凄婉并且带着一些怜爱之意的诗,她却是做不出来的!”
“你倒是聪明!那也未必就是我做的呀?我又没有做过怨妇,如何就写得出这样凄婉的诗词来?”
“这也正是本王所不解的!难道是本王还不够努力?竟是无法满足你?否则,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诗词来?”元熙一脸的气闷,声音也有些怪怪的!
静依白了他一眼,“好了!越说越不像话!哪里还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元熙低低笑了起来,“明日明王设宴,说是请我们几兄弟一起聚聚,几位王妃也会去,你去不去?”
静依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说不去,成吗?”
元熙用手扶了额,有些无奈道:“似乎是不成!如此,只好是委屈娘子了!”
静依睨了他一眼,看他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不由警钟大作,“你是不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元熙甩了一下衣袖,有些自嘲地一笑,“为夫在娘子的眼里就是只会出坏主意吗?明日的明王府设宴,听说皇后和德妃也会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皇后也会去?她不是在虔心修佛吗?怎么?这是打算要收网了?”
“收网倒是还不至于!可是也许这是一个什么讯息吧!”
“你是说,皇后是想着借明王府的宴会,重新走出坤宁宫?”
“极有可能!德妃这阵子将皇宫里几乎是各个角落都安插进了自己的人,皇后,怕是有些坐不住了!也许,是她觉得时候到了,应该是给德妃致命一击了!”
“如此说来,明天的宴会,岂不是十分的凶险?”
元熙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明日无论你是做什么,记得都不可以让司画和苏醒离身。另外,明日你的身边也不适合再让暗卫跟着。咱们只好在明处多注意些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就是。倒是你,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
“哦?我一个大男人,他们要如何对我不利?我又没有什么名节好毁?”
话一说完,元熙便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看着静依那漆黑的眸子,他的眸子变得有些深遂了!用手扶了下巴,喃喃道:“你说的极是!若是你那里屡次下手,仍无所获后,定是会想法子给我下什么绊子!”
“明日,还是带上你的隐卫吧。无伤的功夫那么高,虽不及你,可是要避过那些暗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听你的。”
次日二人带了薄礼,一起去了贤王府。他二人算是去的晚了,只见花厅里早已是坐了其它的几位王妃、公主。静依注意到大公主李平和二公主李湘也都到了。这大公主李平是皇后所出,自然是与明王妃交好,而二公主李湘的母妃早逝,一直是由德妃抚养,可以说是与晋王妃是一派了。
静依眨了眨眼,这贤王妃是英国公的嫡女,是自己的表姐夫杨海朋的亲妹妹,此刻看她安坐在一处,冲着自己笑了笑,微点了点头,算是示好吧!
静依细细打量了贤王妃一番,身穿一套白色暗纹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身姿娉婷,优雅青华。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透着丝丝柔媚,似嫡仙般风姿绰约,但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仿若十五的月光一般,皎洁、明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悠悠的清然气质,似是要月兑离这肮脏、混乱的俗世,又像是伏在云端的仙子,在清清淡淡地俯视着这人世百态,端的是出尘无双!
其实静依是因为在看别人,所以才会觉得对方似乎是天下无双一般!再加上这贤王妃确实是生的倾国倾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儿!可是她自己却是不知道,其实她才是这屋子中最为出众特别的人!
静依因为太过专注地打量贤王妃,所以并未发现屋里的人大部分的眼光都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静依今日着了一件淡蓝色的宫装,头上挽了乌云髻,戴了一套赤金镶珍珠的头面。特别是那支彩凤步摇,更是大气华丽!这支步摇以赤金打造,却是在凤头上镶嵌了黑珍珠为眼睛,红色的宝石为头上的翎羽,羽毛上却是镶嵌了绿色的宝石,光彩照人!口衔珍珠串成的流苏,那珍珠颗颗圆润,个子并不见得多大,却是个头均匀,光泽亮丽!单凭这个,便足以让人看出这支彩凤步摇的价值连城了!
再看她手上戴了一只纯白色的玉镯,那白玉镯子上似是有着一股淡淡的流光在里面静静地流淌着。晋王妃可是盯着这去镯子看了白天!这可是上好的寒玉镯子!想是现在已进了六月,天气炎热,也不知这平王妃从哪里得来的这等好东西!听说这种寒玉镯子通体冰凉,戴在腕上,就仿若是随时戴了冰块一般,透心儿的凉!难怪看她看上去舒适的很,一点儿也没有闷热之感!
明王妃率先问道:“六弟妹这镯子看去倒是很特别,可是六弟送的?”
“不过就是一只镯子罢了!是我成亲前母亲给的陪嫁。”
“二弟妹也觉得六弟妹这镯子好看?我也是呢!”晋王妃轻笑道。
大公主李平有些不屑地笑了笑,“瞧你们两个眼皮子浅的!不就是一支镯子?好像嫁入我们李家多亏了你们似的!回头我去向母后给你们一人讨一支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羡慕人家!”
李平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静依倒也没恼,只是笑道:“大公主说的是,不过就是一支镯子罢了!还是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的!”
李平脸上这才露出了一幅得意之色,暗道这个平王妃还算是识趣儿!没有呛了自己的话茬儿!“素素这身烟罗裙倒是好看的紧!这料子,可是新晋贡的?”
“大皇姐好眼光!的确是今天江南刚刚送进宫来的。这种纱轻盈柔软,夏日穿,最是合适不过!”
李平点点头,“不知母后和德妃出来了没有?要不要咱们去迎迎?”
“大皇姐放心,弟媳早已都安排妥了,刚才下人来报,已是刚刚出了宫门,咱们用完了这盏茶,再出去相迎正好。”
“这才是皇家儿媳的作派!既是考虑周到,又是细心安排!哪里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总是盯着一些个死物看?没的是丢了我皇家的脸面!”
李平的这番话可是将静依和晋王妃杨轻儿都给骂了进去!虽然贤王妃刚才没有答腔,可是听见这话,脸上也是有些不郁!因为哪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再说自己刚才虽然没答话儿,可是却也是一直盯着那支镯子看,心里自然也是对这个李平产生了几分的厌恶!
李平却是根本不理会她们几人的感受和反应!在她看来,只有她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出身高贵,至于这些个王妃,不过是攀上了皇室,是大大地高攀了!至于二公主李湘,在她看来,那根本就是庶女!要不是因为出身皇室,怕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李湘听了她的这番话,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的得意!李平,你这个骄横跋扈之人!真以为她们几个现在都是好惹的吗?真以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就了不起了?哼!若是真的较起真儿来,怕是你这个公主,是什么也算不上的吧?
李湘心里更为得意的,却是李平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替皇后得罪人,这对于站在德妃一派的她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总好过她千方百计地拉拢这些人要好!
而明王妃听到了李平的这番话后,脸上稍稍显出了一丝的尴尬!心里却是对这个李平大骂!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真以为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什么都敢说了?真是不懂事!
正是一片尴尬中,李平身边儿的一位小姐倒是轻笑出声道:“公主舅妈,您这番话可是将众人都吓到了!她们不晓得您的性子,哪里知道您是在与她们开玩笑?”
李平看了身旁的小姐一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的确实是有些过了,“小茶呀!亏了是有你在,不然,她们只怕是真的就将本宫刚才说的话当真了!”
“就是呢!不过小茶可是记着呢,您可是说了,要亲自向皇后娘娘讨两支镯子送人的!”说完,便拿帕子轻掩了嘴,笑了起来!
这位小茶的话倒是将屋中的气氛给缓冲了不少!
明王妃笑道:“瞧瞧我,刚才忘记介绍了。这位王小姐,便是大皇姐的大姑子的女儿呢!一直是跟在大皇姐身边儿长大,瞧瞧这个钟灵毓秀的样子!真真是个可人儿!”
静依的脑子里快速地翻找着这个大公主李平的讯息。李平十年前下嫁于镇西候的嫡长子为妻,换句话说,是李平招了镇西候的长子为驸马!这大驸马有一个亲姐姐,便是这王茶的母亲。因为李平成婚后,只生下两子,并无女儿。而这王茶又是十分的讨喜,所以李平便将这王茶留在了身边,当做是亲生女儿来教导!可以说二人的关系是不是母女,却是胜似母女!
而王茶的父亲也因为王茶得了李平的青眼,这几年官职倒是生的也快!如今已是官至盐运使司运同,一家远在江南,已是有几年不曾回京了。
静依想明白了这个,便对这个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四五岁大的王茶高看了几眼!小小年纪,心思便转的如此快速,再加上这张巧嘴,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难怪会使李平喜欢。只不过,李平今日为何会将她带来呢?这可是家宴!这王茶便是再得李平的宠爱,也得有所顾忌,好歹她王茶目前为止与皇室还是不沾边儿的!
静依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个猜测,心底里暗惊,再次打量了那个王茶几眼,心里已是有了计较了。
几人喝了一盏茶,便都出了府门,在外迎接。
又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才见远远的有了马车驶来,看这仪仗正是皇后的鸾驾!
众星拱月一般,将皇后和德妃一起迎进了明王府。皇后训导了几句,便命这些王爷皇子们都去了外院,而她们则是留在了内院先赏了一会子花,说了几句话,便开席了!
有皇后和德妃在,这宴会自然是吃的小心谨慎,人人都是态度毕恭毕敬的,哪里能和平时自己府中相比?静依吃的也是索然无味!
待这宴席撤了,明王妃又命人上了一些新鲜的瓜果,备了茶,几人才开始好好儿的说说话。
“海宁果然是美人胚子,瞧瞧这周身的气质!素素呀,不是母后说你,你可是及不上这海宁的一半儿!”皇后笑道。
这海宁便是贤王妃的闺名,此时听到皇后如此夸赞她,浑身是如坐针砧,皇后向来是最为擅长捧杀了!这都是贤王亲口告诉她的。
“母后谬赞了!儿臣哪里及得上二皇嫂的气派?又如何比得过大皇嫂的雍容气度?”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这杨海宁只字未提静依,而且又将常常和妾室为难的晋王妃说成了雍容气度?还真是讽刺!静依瞧了晋王妃一眼,见她笑着的脸上,果然是闪过了一丝僵硬!
明王妃笑道:“想不到海宁妹妹不仅是人长的美,嘴还是这样的巧,竟是如此地会说话!”
德妃缓缓开口道:“贤王妃乃是出自英国公府,自然是非同一般!岂是寻常女子可比的?”
明王妃的脸一僵,这德妃分明就是指自己的出身不好了?若是撇开王妃的身分不谈,在场之中,的确是她秦素素的出身最低!父亲虽然是官拜丞相,可是到底是没有爵位的,哪一天,只要父亲一告老还乡,她们秦家,便再无今日的繁华!可是她们几人却是不同了!皆是有爵位的!即便是哪一日,父亲不在了,还有兄长可以袭爵!而且杨轻儿娘家的镇西将军府,也是曾得了皇上的嘉许,亲赐了男爵的爵位,只不过因为杨家主要是军功卓著,而且这镇西大将军可是官至一品,所以便一直是称为将军。
皇后扫了一眼明王妃,“德妃说的是。英国公府的嫡女,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好在是本宫的儿媳,总是好过让旁人给抢了去。德妃如此夸她,本宫倒是以为是在羡慕本宫有福气了!”
德妃笑了笑,“皇后姐姐自然是最有福气的!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哪个不羡慕?放眼天下,这还有什么,是能让皇后姐姐看了心动,而拿不到的呢?”
德妃这番话里的讽刺意味,可谓是极重!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冷落皇后。皇后虽是统领后宫,却是并不得皇上宠爱!常常是连初一、十五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是自己在御书房过夜!可见心里对她是厌恶至极!偏偏她却还是占着皇后的位子!这分明就是讽刺皇后,虽是占了个皇后的名头,却是根本就没有皇后的风光惬意!甚至是连皇上看她一眼,都是一种奢望!
皇后的脸色不变,“德妃说的是。本宫乃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自然是应当受到天下众人的跪拜!这一点,本宫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德妃的心底一颤,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她迎上了皇后的眼睛,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妥?皇后怎会无端说出这样的话?这分明就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也不要忘了皇后才是六宫之主的身分!
德妃想到了今日的宴会,不由心里有些浮燥不安了起来!难不成,今日不单单是家宴?她四处一扫,发现了李平带来的那位王茶小姐似是不在。想起来,刚才说是要去净房。
德妃看向了明王妃,见明王妃的一双眼睛正在笑看着静依,心里稍定!看来,皇后今天要设计的人,应该是平王了!心里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自己的征儿,否则,依着那李平公主的性子,怕是要闹的天翻地覆了!
众人继续边吃着茶,边听着府中的艺人弹琴吹箫,皇后用手微扶了扶额头道:“本宫老了,可是跟你们这些个年轻人耗不起了!你们继续玩儿吧!本宫就先回京了。”
德妃也起身道:“那臣妾也和皇后娘娘一道回宫吧!”
静依注意到,这一次,德妃说的是皇后娘娘,而非是皇后姐姐!
几人刚刚起身,还未来得及说恭送二字,便看到一名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跪下道:“王妃殿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不好了?”明王妃怒道:“放肆!没看到母后在吗?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回殿下,是奴婢不好!可是殿下,您若是再不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前院儿里几位王爷、皇子们本是在饮酒作乐,可是不知怎的,就不见了平王爷和晋王爷!现在外院儿里都是找翻了天了,仍是未见!”
明王妃暗沉了眸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曾问过门口的侍卫了?可是有事先回府了?”
“回殿下,问过三遍了,都说是没有看到有人出府。”
明王妃转了头,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后,“母后,您看?”
皇后的神色也是有些肃然!“那明王的意思是如何?”
“回皇后娘娘,王爷遍寻不着两位王爷后,便下令让奴婢们在后院儿寻找。”
“那可找到了?”
“这!”那名婢女抬头看了一眼明王妃,似是有些为难!
“吞吞吐吐的作什么?还不快说?”明王妃催促道。
“回殿下,找是找到了,只不过,奴婢们不敢确定,也不敢擅自闯入。”
擅自闯入?这四个字,可是让在场的众人浮想联翩!特别是德妃,心中暗道不妙!定是征儿被人设计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身为德妃,也是不好轻易离开这里了。
静依的眼神暗了暗,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打了元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打算让那个王茶爬上元熙的床?还是想着用其它的什么法子,来坏了元熙的名声!
明王妃追问道:“你这个贱婢!倒是将话说的清楚些!”
“回殿下,后院儿的管事嬷嬷和一些下人们,发现了水心院里,似是传出了男子的声音,可是那里可是王爷明令禁止不得奴婢们随意进入的。所以,奴婢才特来请示殿下。”
明王妃听了,脸色似是有些发白,有些胆怯地看了皇后一眼,“母后,这水心院,可是以前王爷的一个宠妾住的地方,后来那名宠妾因病去世,王爷便下令封锁了那院子。可是如今,怎么会?”
皇后的脸色一正,“别说了!还是快去看看吧!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这消息可告诉明王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先来请示王妃殿下。”
皇后点了点头,这就是表示现在明王还不知道了!“走吧,咱们去瞧瞧。看看到底是哪个皇儿如此的不知礼数,竟然是擅闯了主家的后院儿?”
静依的脸色平静,不见丝毫的波澜,倒是晋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皇后将她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视线却是在静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便是让在场的众人心里有了底!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端闯入后院儿?分明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可是能在这明王府里害人的,还能有谁?看来,这倒霉的,怕是平王了!
------题外话------
谢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谢谢大家了!
静依一袭浅紫色的宫衣,左手中拿着一面铜锣,右手拿了一个赤金的錘子,大喊一声:“我想去桂林!你们还不快快去投票?否则,明天的章节内容,到底虐不虐,本王妃可就说不准了!你们难道想看到我的元熙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如果不想,赶快去投作者年会的复选票吧!飞雪的票数正好是在沿沿儿上呀!真的是好纠结呀!万一飞雪的心情一不好,再虐了我家的元熙,或者是直接虐我了,咋办?”
所以说,大家知道该怎么做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