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凄惨断离得哭泣声在黑夜间徘徊不散,似是想将这漆黑的夜染成血色,声声催的人寒毛而立。
正在撕衣服的几个女子立即停止动作,几个人迅速靠在一块儿寻找声音的发源地:“谁···谁···给老娘出来!”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蓖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
清荡的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一团团蓝火随着那歌儿飘来,五名女子吓得顿时腿软,不知是跑还是怎样,一团白影闪过,树叶忽发出猛烈的簌簌声,“咚”的,一张苍白如纸,眼珠全白的头颅从上面倒挂下来,嘴巴还一张一合,似乎想说写什么。
“啊!”一起的五声尖叫后,五抹身影眨眼间便不知跑去了哪儿。
在她们跑后没几秒挂在树上的某树啪地一声落在底墒,紧接着是一声“哎呦”。
少年早已下傻,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向那团身影,那团东西一动,少年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好痛。”
少年又靠近了些,这才看清原是一女孩,看上去也才只有七八岁,鬓发全数散落,看上去有些凌乱,借着月光,他只能形容她很清美,但不是那种美得倾国倾城,而是像春日的清泉,能一点一点地流淌进某处柔软的地方。
而此人正是风落,她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她会想去救他,害得自己从树上摔下来,要不是那几个胆小吓得拔腿就跑,不然再过几秒定会露陷。
小小的火堆旁,两个人就只有一步的距离坐着,少年缩着身子,凝视着不断跳动的火光一言不发,一件衣服披上了他的肩,他一呆,稍提首,火光映照下,是淡淡的,却很是舒服的笑。
风落又坐了回去,挑挑火堆,才开口:“你叫何名字?”
“慕容墨寒。”他低下头,小声地回答。
“你的家人呢?‘
一阵沉默,风落向他看去,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悲伤与无可奈何,只听他道:”死了,全都死了。’
风落并不惊讶,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或许她应该感到庆兴,因为至少她出自皇家,不必每日为了衣食住行而担心,但是她却只能感到悲哀,她情愿自己只是一介布衣,就算是饿死,被抛尸荒野,她也不入这深如四海的宫廷。
只是,那始终不过是她的一种奢求,遥不可及的奢求,“恩,既然上天要你活着,你便好好活着吧,至少活着比死了的好,因为只要你还活着便还有希望,哪怕这希望很遥远,而且,人这一生不都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希望而活吗?”
他从她的话语中,读出了欲挽不得的苦楚与无奈,他虽不知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真的有一种冲动,一种想了解她一切的冲动。
风落一睁开眼睛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房中,她抓抓脑袋,心道自己难道昨晚只是猛一场/不大可能呀,她明明上山采药来着,可为何现在她在自己的床上?
当皇甫休的一句“落儿,你要大哥如何罚惩治你”传入耳中时,她判定昨晚不是一场梦。
她好不容易用三寸不烂之舌求得皇甫休饶恕,提级有没有见过在当时找到她后那个叫的少年,皇甫休一脸的茫然已告诉她那个叫慕容墨寒的人不辞而别,又或者说,在大哥找到她时,他躲了起来。
只是风落还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竟然光荣地被那群下人誉为“五王爷不惜性命只为搏美人一笑”。
自从那日事件以后,王府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风落三天两头地往无衣的房中跑,众人一致认定王府的大喜之日不远了,哪晓得其实两人是在下棋,虽说每次都是风落输。
风落一直不知道原来围棋是那么深奥那么地有意思,更是防线无衣不仅武功好,萧吹得好,围棋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风落与他相比,就自然是矮了好几截。
夜深人静之时,自房中还传出阵阵落子之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啊,我怎么又输啦!”后面不久又会是一声:“无衣,你就不能让我一盘或是故意输给我吗?”
风落手执黑子,不住地打哈欠,丢掉棋子托着下巴,指指桌上的萧道:“无衣。”
“恩。”无衣拿器萧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这几日她养成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要听着他的萧声才会睡着。
但第二日醒来,她定会在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