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她一定已经冲上去不赏那小屁孩两脚已经是十分客气了,但最可气的是无衣那家伙竟然完全无视她,不知她已陷入麻烦,而且还弄得很认真地哄着那个小女圭女圭,算你狠!她靠自己也行!皇甫止愤愤地想着,相当干脆地转回了首,努力搜刮着脑中为数不多的诗句,耳畔便悠悠传来了那清和的嗓音:“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众人喧哗间那一缕白衣已至她的身侧,在她惊愕的抬首间,话已是出口了,皇甫止十分鄙夷地向他抛了一眼,他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那一记足以杀死他的目光,笑得格外逸尘,,惹得站与屏风旁伺候的侍女忍不住使劲地拉长了脖颈,眼珠子都恨不得挖出来看,那时皇甫止自然是不知道的,是后来皎月偷偷于她说起,还附加了一句说:“无衣公子的魅力好大的哦,王爷您的眼光真的好强大啊,下手就是又快又狠又准啊!”至于皇甫止当时是如何的表情,那是可以想象的,除了嘴角剧烈地跳动之外竟不知如何回答她了。
那个袖水男子也被无衣的一句“相思无凭语”给难住了,最后还是由皎月的一句:“王爷说三位公子的诗做的有情有景,皆过关。下一场是作画,以这满园的美梅花为题,三位公子请吧。”
说着便已架上了木台,笔墨纸砚已是俱全,众人自觉地围绕在木台的两旁,皇甫止自然是不急,反倒是优哉游哉地提笔,却不下笔,而是侧了首去看旁侧的袖水男子作画,收放自如,挥墨即是一点落梅,不能说是出神入化,却已是功夫已到,她也曾在许久前学过绘画,只是那时才学到一半便抛弃了,如今一些简单的水墨画倒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所以她才会很奸诈地无衣拉了来,无衣的才华她是见识过的,就他写的一手的行云流水般的字就已经让她很是折服了,至于说绘画嘛,倒还真没见他画过。
正感叹着,才那么稍稍转移了一下目光,便被那副初冬初梅小绽的水墨画给吸引去了,她应该如何形容?恰似寒枝梢头,轻抚拂过,腊梅小绽,墨中一点红,红中一抹灰,画中有意,意中有景,如临画中,漫步于落雪寒梅之中,赏花赏月,实在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
她探着脖子正看得出神,无衣已放下笔,向她望去,她连忙收回眼神,装得十分认真地作画,她本以为自己那么久没有再持画笔早已荒废了,却没想到画出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至少是情景意境是有了的,只是比起无衣来说……毛都不是了……
自然,就算她画得不咋的,皎月哪敢淘汰她呀,只能是说三人一同进入下一场了。皇甫止本是设计下一关是搏君一笑的,简单的说就是谁能惹得屏风里的那个假冒的王爷笑,就算是胜了,她可谓是志在必得啊,谁敢不买他们王爷的帐啊,除非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会让她小人得不成志,皎月竟完全出她意料地说了一句:“这一场便是三位公子谁能摘得那枝梅树最顶端的梅花,便算做他胜。”
顿时皇甫止的笑容僵硬了,看向皎月时那家伙直接屏蔽掉她的目光,装作自己没有看到。
她还没来得及向皎月放射些警告的眼神,身旁就是一阵疾风,在她回眸一刻,另一阵疾风也骤起,便见两抹身影已是点足而起,不是她偏见还是什么的,无衣轻点足间,白袂飘然处是错乱的流光,潋去了一切光芒,似乎这红尘泥沼间便只剩下了他一人的身影,不入凡尘,沾衣带雨间持一枝寒梅而来,竟是及不上他的清淡的容颜一丝一毫,即使是许久之后她也不曾忘却那一刻,那个白袂男子手持寒梅,于那温和的逆光融为一体,却是叫她连呼吸都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