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苧无趣地蹲着岸边半晌,看来往的人越发得稀少,驻着下巴喃喃地问无衣:“三哥哥,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呀,莫不是也同皎月姐姐一样迷路了?”
无衣也颇为不放心,遂牵了她的手道:“那我们便去将她们寻回来吧。”
他们一路穿过嘈杂的人群,不出片刻就瞧见皎月那家伙还歪着脑袋盯着某盏花灯甚是头疼,无衣环视了四周一圈,并未发现皇甫止的身影,才逐步走近出声道:“皎月,落儿未同你一块儿吗?”
“陛下?陛下未同公子在一块儿吗?”皎月这才回了神,听无衣问得甚为奇怪,陛下未曾来寻过她呀。
无衣心下一顿,烟眉微蹙,“不好,落儿可能遇着不测了。”
这话吓得皎月再也没有什么心思猜什么花灯了,忙同无衣分了两头去寻找皇甫止,但直至花灯节上人流稀疏,夜色黯淡,勾勒了一道浓郁的黑墨,也未曾找着皇甫止的半丝身影,皎月急得满头大汗,迫切地问从另一处寻回的无衣道:“公子,有找着陛下吗?”
无衣摇首,心中的丝乱得不行,不会的,按着落儿的性子绝不会忽然失踪不见,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挟持了她!想此他心头一怔,不安之感愈加明显,回首遂问如苧:“如苧,今日来皇宫可有何异象?”
如苧奇怪他为何会这般问,现下不是要急着找止儿姐姐吗?不过她还是斜着脑袋想了片刻,道:“不曾有什么呀,不过……今日我来之前丞相大人有来长看我,如苧本是想也叫丞相大人一同来看花灯的,可丞相大人说需批奏折便拒绝了,还有,丞相大人要我同三哥哥说不管你有多不喜欢皇宫,你都得回来。”
“他还说了什么?”不知为何,听得如苧这般说他似是隐约预料到了什么,但千万不要同他预料的一般,否则落儿将会凶多吉少!
“没有了呀,嗯……如苧同他说三哥哥现下有姐姐陪着,一定也会喜欢皇宫的,叫他不用担心。”如苧无意地道出了后头的半句话,却叫无衣再也无法静下性子来,只落下一句便转身奔了去:“立刻回宫!”
他不知自己一路是怀着何种心思,只知除了急便再无什么词汇可以形容,守城人见着是他自然是不敢拦的,本想着道句“殿下安好”,却不想他直直地便无视了他们,夺步便往某条羊肠小道去了,众侍卫一脸糊涂,莫不是他们今日站岗站得昏了眼了?从来都是云淡风清的三殿下竟也会有这般的表情?
无衣奔向养心殿时便有一太监急急从阶上下来,冲他作揖阻拦道:“三殿下,陛下已经安歇下了,殿下若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无衣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漠言道:“让开。”
虽是简略的一句话,却叫这太监吓得小心脏漏掉了好几拍,虽说三殿下向来性子清淡得很,可也从未会像今日这般的语气,这般的眼神,他连拦的勇气都没有了,无衣也懒得于他再多纠缠,撇开他就破门而入了。
无论外头如何地变化,这静默的养心殿依旧风淡如旧,随处飘荡着淡淡的药香,弥漫与四身,散之不去,挥之不离,而那一卷卷白纱之下是那个久病缠身的帝王,方服了药正待安歇,不想便听得外头喧闹得很,正要唤宫人来问个明白,就见得无衣闯了门进来了,面上是少见的焦切。
“君儿,何时这般急切,连礼数都不顾了?”皇帝略倚着靠枕,皱着眉问他话。
“请父皇将落儿还回,只要父皇不伤害她,君儿愿此生都待在皇宫,听由父皇一切吩咐。”说罢他便直直朝皇帝跪下了身,字字说得很清楚,很直了。
“你在说什么?”
“他自是要用自己的半生来换那个女子了,是不是呀,三殿下?”白帏之下黑影晃动,随着声响的传出,缓缓撩开白纱出现个黑影,周身铺于阴暗之下,分不清脸庞。
“丞相大人又何故如此苦苦设计,我来与不来,留与不留不都尽在您的掌控之下吗?丞相你如此用心良苦,怎就未曾料到如今的这般局面呢?”他唇边宛然有一抹似是嘲讽又似苦涩的笑意,目光落于那男子的身上。
“放肆!君儿你越发得不守规矩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帝被他的一句话气得上不来气,直咳了说声,那男子绕过几座屏风,轻柔地为皇帝舒气,不曾回话。
“儿臣三岁便被送到了望风山,不管是做何事说何话,您不都一清二楚吗?难道儿臣做得还不合您的心意吗?丞相大人定也是想极了那片竹林小屋了吧,所以才会这般急切地想要处理好一切事宜,如今儿臣不是如了你们的愿了吗?如何不守规矩?如何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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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放长假,莎莎会努力存稿稿哒,再者灰常感谢叶梧又砸了个大包包,莎莎又被砸晕了说~阅读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