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熹微走后,顾少迟拄着拐杖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只留给静言一个沉默的背影,病房内气氛忽然变得压抑。
顾熹微就站在楼下医院的小花园,向前迈出几步又往回走,接着停住,反复好几次仍是徘徊不前。从窗口往下俯视,青草的女敕绿映衬着她鲜艳温暖色调的鹅黄,清新而亮眼。
最终,她仿佛下了决心般,鼓起勇气往回走,顾少迟知道她去了哪儿。
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他目光一动不动,凝视着她刚才停驻的地方,那里早就不见人影,直到将整支烟抽完,猩红烟头的温度烫到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程静言没有打扰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望着他,只言片语未提。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敏感到能察觉出一切,同样也是聪明的,即使知道很多,也不会轻易打破当下的平衡。
顾少迟坐回床上,扔掉手里的烟头,开始认真打量程静言。
“你以前从不抽烟的。”
“哦,是吗?”他笑了笑,“只是抽烟的时候没让你看见而已。言言,我有很多地方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对不对?”
她如实点头。
“那,你还继续爱我?”
程静言扬起倔强的小脸,“顾少迟,你别想又用什么奇怪的理由打发我。或许有一天,等遇见更好的男人,我就真的不爱你了。”
“谁能自找麻烦替我接手你不成?”他可以表现出一脸惊讶,“那我倒要好好感谢他。”
她抓起手机,快步冲出门去,那样才能让自己的眼泪不在他面前流下。
额前的红肿,在他看来,异常刺眼。
再次见到那个人,已经是半年后。
炎热的夏季,连空气都沉闷地仿佛不再流动,室内是片刻都难以呆下去。
蜿蜒的拱形天桥下,两排路灯发出暗黄光亮,车辆川流不息,显示着这个城市的快节奏,车灯五颜六色,耀眼而繁华。
程静言一袭清凉丝质白裙,站在天桥最中央,望着满目灯火,合起了手掌,“生日快乐,顾少迟。”
此刻顾少迟正在带团操练,站完军姿,抬头才发现满天繁星晶亮密集,璀璨夺目,让他想起往年程静言送他的蛋糕上那一片烛光。
天桥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与她并肩而立,松木的清香舒适怡人,程静言扭头看去。
男子眉目俊朗,深蓝色衬衣极好地衬出他的气质与品位,那人勾起嘴角,“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江先生,”她有些惊讶,“想不到你也在这个城市。”上次的打架事件里,她对这人唯一的了解便是姓氏。
“江漓。”他补充完自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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