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天既然是奉了司徒白浪的命令来接两人去赴约的,安知芝和孟沧澜也不矫情,反正在这清江市两人也没有车。
坐上唐中天的黑色大奔,几人很快又来到今天婚礼举行的锦荣大饭店。
唐中天让女儿女婿先行离开了,他自己带着安知芝和孟沧澜一路往上一直来到九楼的一个包间。
敲了敲门,包间里有服务员打开了门。
安知芝和孟沧澜进去后,见司徒白浪已经坐在里面,此时此男正怀搂着一位长相甜美年轻靓丽的服务员说着轻薄的昵语,也没见他有什么动手动脚的过分举动,这甜妞却已经被他逗得面红耳赤眼泛春水了。
孟沧澜自顾自拉着安知芝找位子坐了,不由对司徒白浪鄙视道:“你可真是到哪里都能有美女相伴啊!”
司徒白浪放开怀里的美女服务员冲孟沧澜挑眉道:“不要告诉你,你羡慕了?”
安知芝原本正看着司徒白浪心里月复诽,听到这话猛然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身边老公,眼里探究的意味不言而喻,想看他怎么回答。
“咳咳!”孟沧澜原本端起咖啡刚喝一口,立即呛得咳嗽起来,心里大骂司徒白浪混蛋,当着人家老婆这么说这不是故意挑拨吗?
他赶忙表明忠心:“我会羡慕你?我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做老婆,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时候!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渣渣!”
他刚说完几位长相靓丽的服务员就齐齐用目光射向他,眼神有些恼。
孟沧澜才不管她们,她们谁呀?又不认识,即使是认识的女人,他孟沧澜也敢当着面这么说,因为他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却也基本是实话。
对于一心装着安知芝的孟沧澜来说,他的心里再没有第二个女人的影子,其他女人对他而言就跟满大街的大白菜似的。
安知芝听到孟沧澜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眼神妩媚地瞟了一眼丈夫,随即又正色道:“沧澜,在外面说话也注意礼貌,你这不是把几位美丽的服务员都得罪了嘛!下次注意点!”说完看向司徒白浪,微笑道:“司徒先生,你的事我听沧澜跟我说起过,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夫妇俩的帮助!”
司徒白浪也笑了,他笑得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勾,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显得更加清亮,非常迷人,嘴里客气道:“知芝你太客气了,别叫我司徒先生,还是随便点吧!”
“那我就叫你……司徒小白啦!”
司徒白浪闻言嘴角一抽,原本迷人的笑容也因为脸部肌肉的抽搐而不迷人了,他艰难地保持优雅,点点头道:“可……可以!”
孟沧澜在一边哈哈大笑。
三人点了菜后,边吃边聊,安知芝是直率豪爽的性格,司徒白浪又是混黑道已久的帝王,也讲义气不拘小节,所以很快这两位才第二次见面的男女就混熟了。
司徒白浪和孟沧澜碰了一杯酒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严肃道:“沧澜,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孟家恐怕快有麻烦了!”
孟沧澜也不否认:“哦?你也看出来了?”
司徒白浪摇了摇头,叹道:“其实这都不用看,只靠猜都能猜出来!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孟家这么多年看似风光势大,其实都是故去的老爷子一个人撑着,说实话,你们孟家面临的问题就是后继无人!你孟沧澜虽然是个百年难遇的军事人才,但是毕竟属于第三代,而第二代你们家断层了!你二叔……”他说到孟之中撇了撇嘴,继续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子还有很多老部下在军政两界,可是现在你们孟系群龙无首,迟早会变成一盘散沙,那些依附于孟系的人也会逐渐月兑离!这问题我在几年前就看出来了,相信其他家族看出来的时间更久,所以他们这些年跟你们孟家相安无事,他们就是在等你家老爷子亡故再动手啊!”
孟沧澜神色平静地轻声道:“我知道孟家的衰落不可避免,但是只要我还在军中,早晚有一天我会重振孟家的,我爷爷当年不就是从一个农民儿子奋斗成了开国元勋么!”
“好志气!”司徒白浪闻言悚然动容,拍着桌子大声称赞:“你果然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孟沧澜!我看好你,说实话我还等你将来做到中央大佬好照顾兄弟呢!”
安知芝也被丈夫的豪气所感染。
安知芝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司徒白浪道:“小白,就冲你能提醒我们这一点,我敬你一杯!”
等安知芝和孟沧澜告辞离开的时候,司徒白浪把孟沧澜拉到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安知芝,低声道:“小沧澜,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你们家管家婆了!唉,你说得对啊,跟你们家管家婆一比较其他女人还真成渣渣了,她这性格太对我胃口了!你小子庆幸你早我认识她吧,不然我肯定追过来!最后提醒你啊,对她好点,不然小心我趁虚而入撬你墙角!”
孟沧澜冷笑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老婆也不会!”
司徒白浪又伸手拍了拍孟沧澜的肩膀,神色郑重道:“你回去可能会有些事发生,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一声!”
安知芝和孟沧澜回到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两人便买了机票回到了天都市。
回到天都市的当天,孟沧澜陪着安知芝去仁爱医院做孕检,正好碰到了行政副院长刘芒。
刘芒请安安知芝夫妇到办公室谈话。
到了副院长办公室以后,刘芒语气委婉地告诉安知芝,经过医院几位领导商量决定,鉴于安知芝的产假还得有半年才结束,出于对医院工作的需要考虑,院领导决定先暂时免去安知芝的总护士长职务。
如此一来,安知芝比原来更加不如了,她原本在总护士长之前还是外科护士长,现在却只成了一名普通护士了。
安知芝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早从紫菱那里已经得到风声了,对此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看着刘芒讥讽道:“真的只是暂时免职?那等我休完产假是不是就能恢复职务?”
刘芒被问得呐呐地答不上来,暂时免职当然只是个说辞,其实都知道不可能再复职。
孟沧澜看到安知芝眼里的黯然和失落,心里顿时一疼,不由扭头双目凛冽地盯着刘芒淡淡道:“刘副院长,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你这个副院长当不成,让你们仁爱医院也关门?”
刘芒脸色大变,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干笑道:“孟将军说笑了,说笑了!”
“谁在跟你说笑?”孟沧澜这话倒不是信口胡说,虽然孟家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但是要让一家医院关门还不是难事。
流氓哭丧着脸,心里大骂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来办的院长,都知道安知芝现在不好惹,却让自己来模老虎。
刘芒本就不是什么能担责任的人,闻言灵机一动就想多拉几个垫背的帮他分担压力,于是可怜巴巴道:“孟将军,孟夫人啊,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个负责传话的,其实都是卫生局郝局长和我们院长两个决定的,前几天在院领导会上讨论的时候,我当时是坚决反对的,孟夫人工作认真负责,是我们医院难得的人才,我们不能让人才寒心呐,可是院长死活不听我的意见,唉,我就是个副院长,人微言轻,虽然有心帮孟夫人,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无力回天啊!您二位可要恕罪恕罪啊!”
他说完眼巴巴地望着孟沧澜和安知芝,心里却阴险地想:迁怒吧迁怒吧,你们赶紧迁怒院长吧,最好能把他给撤了,这样说不定还有我进一步的机会。
刘芒越想越心痒难耐。
没想到安知芝只是“哦”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反而还劝说孟沧澜:“算了,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就不要殃及其他人了,回家吧!”
孟沧澜有些不甘心,还待再说,却被安知芝使了个眼色阻止了。
两人站起来要走,刘芒有些急了,事情的发展怎么跟他所想的不一样呢?忍不住向安知芝沉声再次提醒道:“孟夫人,是院长一力主张要免你的职的!”
安知芝却笑了笑,大有深意地看了刘芒一眼冷邦邦道:“院长为医院考虑没有错,我确实要生孩子对工作有些懈怠,他这种一心一意为医院考虑的人,我还是十分钦佩的!”
说完在刘芒目瞪口呆中,拉着孟沧澜出了副院长办公室。
等两人出了医院后,安知芝斜睨着丈夫,笑道:“那个刘芒想把我当枪使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不过免你的职务毕竟也是院长同意的,我拿他撒气也不算冤枉了人!至于刘芒一并要他退休了就是!”孟沧澜冷哼道:“我打算现在就去找你们卫生局那个郝局长,看看他有什么狗胆把你免职了!”
安知芝攀住丈夫胳膊,柔声道:“咱们原来不是都说好了么?反正争取到了我现在也上不了班,免不免职没什么区别!等以后生完孩子有机会再说吧!”
孟沧澜伸手温柔地抚模安知芝的头发,叹道:“我只是为你有些不值!”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我现在有你还有宝宝,再不是以前一个人只有工作的时候,当不当这个护士长都无所谓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因为能让女人幸福的只有老公和孩子,工作却不能!”
两人回家后吃了顿饭,孟沧澜便又回部队去了。
孟家别墅外,安知芝看着逐渐远去消失的黑色的奥迪,突然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丈夫此去恐怕并不会顺利。
与此同时,市委大院孟之中家
孟之中下班回来后就一直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妻子绛怡蕤不由纳闷道:“老孟,你这是怎么了?”
孟之中咬了咬牙,突然破口大骂:“姚重文那混蛋就不是个东西!前一段时间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今天给我来电话说省里最后决定让吴伟接任市委书记一职!恐怕再过两天省委组织部就会找吴伟谈话了!”
孟之中爆了粗口,显然被气得不轻。
姚重文是浙省的省长,这一点绛怡蕤当然知道,对于丈夫的话也并不惊讶,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
她想起娘家大哥嘱咐的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温声道:“现在看来也只有求我大哥帮忙了!”
孟之中一听妻子的话顿时就像扔上岸的鱼儿看到了水塘,心气一下子又活泛起来,赶忙凑到妻子身边,又亲又抱地厮磨一番,好言劝道:“那咱们就求求大舅哥,他是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说一句话省里那些老家伙不敢不重视的!”
绛怡蕤看了丈夫一眼:“电话我可以打,不过我大哥可能会提一些条件,到时候你自己考虑答不答应吧!”
“条件?”孟之中也不是白痴,瞬间警惕起来。
绛家在老爷子生病直至过世后的所作所为,让他已经有所不满,同时也有所怀疑了。
绛怡蕤表情平静地说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紫雨和沧澜之间的纠葛你也知道,我大哥可能是想教训一下沧澜给女儿出口气,仅此而已!”
孟之中皱眉:“沧澜那小子虽然我也不待见,不过他是我孟家在军中的一面旗帜,你们要是动了他,对孟家的声誉以及影响不好吧?别人会以为孟家连嫡孙都保不住了!”
绛怡蕤瞟了丈夫一眼:“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其实她闲杂也很矛盾,不知道应该帮孟家还是绛家。
孟之中身体往后一倾,重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思虑了半晌,最后挣扎道:“打吧!”
绛怡蕤闻言心里有些失望,丈夫果然还是那个自私又没有远见的人啊,看来孟家真没希望了。
就在孟沧澜回到部队五天后,这一天他正在办公室里看下面几个师报上来的训练计划,警卫员进来报告说有一个年轻女子找他。
孟沧澜先是一愣,继而大喜,他以为是安知芝来了,谁知兴高采烈地冲出办公室后,却看见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绛紫雨。
“是你!”孟沧澜脸色一沉,眼睛眯了起来,语气也很不好:“老爷子生前不是说过让你不准再踏入天都市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绛紫雨看到孟沧澜眼里的不耐烦和厌恶,神情一黯,委屈道:“沧澜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带着我一起放风筝的事吗?那时候我跟在你后头被石头绊倒了你就过来扶我,我们那时候多好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孟沧澜皱眉:“这你得问你自己!你三番五次要知芝的命,我没一枪崩了你已经算手下留情了!闲话也不用说了,你来有何贵干,说吧,说完后就赶紧从我面前滚!”
绛紫雨表情一滞,随之两边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眼神深沉:“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可是来救你的!”
“进去就不必了,我也不必你来救!”孟沧澜现在看到这个女人就厌恶,蛇蝎美人大概形容的就是她这一类的女人了,所以他拒绝得很果断。
绛紫雨笑道:“先别急着拒绝,我这里有两份材料你先看一看吧,看完再回答我!”
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两个文件夹朝孟沧澜递了过去。
孟沧澜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翻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变得越难越难看。
两份文件是两份都是写明要呈报给中央军委的。
其中第一份材料是举报孟沧澜的所谓罪证。
孟沧澜大概看了看,他的罪证有这么几条:第一条,就是军阀作风,随后列举了孟沧澜闯公安局殴打公安局长陈建飞、妨碍司法公正的事情,上面还有陈建飞以及市长吴伟的证词。
第二条,说孟沧澜罔顾战士性命,为了立功多次让战友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们送死,以战友的尸骨筑起自己的军功。第三条,说孟沧澜跟境外敌对国家有秘密往来,怀疑他可能已经变节做了他国间谍,理由就是孟沧澜曾经一个人单独秘密前往美国会见某些人,往下还有不少罪状,都列举得很详细。
至于第二份材料则恰恰相反,列举的都是孟沧澜英勇善战品格高尚忠于祖国之类的事例。
很明显前一份是弹劾,第二份是表功。
孟沧澜合上材料,冷冷地注视着绛紫雨:“材料做得很详细,怕是废了不少心吧?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做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很简单,跟安知芝离婚然后跟我结婚,那么我会把第二份材料递交给中央军委,到时候我再运作一番,可以保证让你今年就晋升中将军衔,做大军区的副司令员,如果不同意,那么第一份次啊聊就会交上去,这份材料虽然不能让你丢掉性命,但是你这军长是肯定做不成了,甚至会被开除军籍!我有这个信心可以做到!沧澜哥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选什么吧?”绛紫雨神情很是得意,他很清楚对于一个热爱军队热爱军旅生活的将军来说,被开除军籍将是多么残酷的打击。
而另一个选择结果则截然不同,二十五岁的大军区副司令员,中将军衔,这是百年来前所未有的荣誉,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有着超乎想象的诱惑力。
在她看来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孟沧澜脸色变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大约几分钟后,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做好选择了,你把第一份材料交上去吧!现在可以滚了!”
绛紫雨闻言惊讶地看着孟沧澜:“沧澜哥,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知道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吗?你如果被开除军籍,不仅会辜负孟爷爷和孟伯伯的期望,而且还会变成孟家的耻辱,你的战友们也会瞧不起你。别人也会真的以为这些罪证是真的,你会抬不起头来的!”
“这些罪证不是真的么?”孟沧澜语气嘲讽:“我只知道一点,如果我连想跟谁在一起都做了主,那即使做再大的官,也不过是个傀儡!况且做一个保不住自己老婆的男人,我会对自己失望,爷爷和父亲也会对我失望的,孟家没有牺牲妻子换取名利的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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