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小曼提着小米粥回来时,冷气怏然的房间里,那张刺白的床上已经没了凝墨虚弱的身影,她连忙将手中的食物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焦灼的目光扫视着清雅的VIP病房,最后视线定格在了落地窗一角。
热热的风自开启的窗缝,扑向凝墨冰冷的脸上,抱着膝盖蜷缩着,目光呆滞的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来人往,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管家临走时说的那句:凝墨小姐,我和于伯在地下停车场等您!
凝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夏小曼靠近的身影置若罔闻,一阵热风又扑向耳畔,她缩了缩脖颈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她在脑海中一遍遍过滤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柳承轩忧郁却深情的目光犹如一道灼痛的光束,猝不及防深深刺入了她的心扉,那是她深深爱过的人啊,那种单纯而甜美的感觉,从什么时候起说变就变了呢?为什么两情相悦时的人,说走就走了呢?
还有那个贸然闯入她平静的人,翟逸寒!凝墨一想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说柳承轩只是破碎了她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那么他呢,霸道得不可一世,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
“凝墨,你、你怎么不好好躺床上啊!”夏小曼也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不曾想那个陷入沉思的人身体猛然一颤,倒把她给吓到了,她俏丽的眸子再对上凝墨惊恐的眸光时,慌乱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眼神。
单薄的身子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便安静的躺回了被冷气吹得冰冷的床上,再度回过神时,凝墨顺着夏小曼迷茫的视线,看到刚刚被自己贸然拔掉的针头,还有鲜红的液体残留在针管里,自己手背上则是青紫一片,狼狈不堪,像极了她混乱的思绪,她蠕了蠕唇瓣,轻声说道:
“小曼,我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和你度过这最后的大学时光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我只是没有办法再面对你。”凝墨低低地诉说着,如水的眸子里不知不觉已噙满了晶莹的泪光,似无奈,似悲切,又似不舍。
然,夏小曼听完,只得呆呆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却在那一刹那间轰然加速,难道……凝墨知道了什么?不会的,她这几天为了避开她,都是早出晚归,夏小曼在心里不停的摇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我看你这是病糊涂了,我去叫护士把没有输完的药水继续输完,不然一会回去,指不定又出什么状况!”夏小曼说完,不等对方回绝,便奔出了病房。
病糊涂了?凝墨深深的吸了口气,清丽的面容凄惨一笑,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再也不会清醒。
走入地下停车场,果然,远远就可以看到管家一丝不苟的站在车子旁边,凝墨再次吸了吸气,在管家得体的笑意中,踏入了奢华的车内。
夏小曼,要是你知道了,一定会特别瞧不起我吧!
凝墨望着不断倒退的影像自嘲间,却无意瞥见停车场隐密的一角,一个和柳承轩身形极其相似的男人,穿着医院病服正朝自己的方向移动,柳承轩?
怎么可能,玉凝墨你真的是病得不轻,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咒别人。
凝墨使劲的眨了眨眼,等她再往那个方向看时,那里早已没了人影,车子也即时驶出了停车场,映入眼帘的是满目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