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没恨过你,那当真是假话,可我恨得最多的是——我自己!
窗外远处的天空,渐渐显现鱼肚白,翟逸寒双手插裤袋里,只觉得额前的发一片濡湿,他捏了捏发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自嘲,大概真没想到他还有今天,也会因为一个女人临走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说的一句话,而忤在这里好几个小时。
他在别扭什么?他的样子真的有别扭吗?可是此刻任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凝墨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行李袋中,就坐在床沿边等天大亮,翟逸寒自然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只怕去公司被人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又会惊起怎样的风雨,唉,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清洗伤口?有没有包扎?难道冷血的人对痛觉早已麻木了。
斜靠在床边,满脑子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要去考虑那些本不该她管的,她也管不了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张突然横眉怒目的俊逸脸庞,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不敢再往下想了。
“鲁姐,这段日子以来,多谢你如此悉心的照顾我,如果不是有你在这里,我、我只怕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虽然我确实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若不是你,真的,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了!”凝墨穿了件黑色的薄风衣,她清澈的水眸在说这些话时,字字真切,也让平时一脸干练气息的的鲁管家有了动容。
“凝墨小姐,您这样说可就是真正在折煞我了,可千万别这么说,照顾你本就是我们这些人应尽的本分,不然留我们在这里有什么用?”鲁管家提着她的行李袋就是不愿再向前多走一步,心里却在猜测着昨晚的事,她此刻真想给自己狠狠抽上一大嘴巴子,叫她胡说,这下说走就走,连总裁都不让通知,于是鲁管家只得想方设法的尽量多拖延点时间,时不时朝某处瞟几眼,只盼着总裁最好的,赶紧下楼撞到这一幕。
一头是通往奢宅的入口,另一头便是通向自由的镂花铁门,俩人站在大理石过道中央不动声色的僵持着。
身旁是青绿平整的草坪,一颗颗挂了晶莹透亮的晨露,风起,便能闻到满目的清新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她抿了抿唇故作轻松的暗叹道:帝豪园,可真是一个适合颐养天年、百里挑一的好地方,等她歪过脖子巡视前方时,就远远地看到精神熠熠一袭正统墨色西装打扮的男人,从大厅里优雅的走了出来。
只是并没有意愿朝这边看来!
糟糕!
凝墨拧心暗叫一声,霎时间思绪呈混乱状,急上眉梢的她也全没了适才的从容淡定,不等鲁管家反应过来,夺了她手中的行李袋连声说道:“鲁姐,你看这太阳都出来了,我、我真得走了,于伯还在外面等着呢!包我自己拿着就好,也不重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鲁管家也看到了总裁步出大厅的身影,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总裁下来,然后出声质问或者直接制止,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也不会真跟她去抢什么行李袋,只是连追边煞有介事的,不紧不慢的说道:“凝墨小姐啊,您当真是要走了吗?那我也得送送你!”
鲁管家说这话时,声音不高不低,词调也极其正常,却也能让不远处正欲走向车库的总裁,刚好听得清清楚楚。
凝墨身体一度发虚,鲁管家不知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得她再次接过行李袋,心里却在想,只怕会给人一种欲走还留的错觉吧!
大概是她们拉拉扯扯的送别画面,生生刺激到了翟逸寒,他幽深的黑眸在走到拐角时,还是没能忍住的朝俩人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能让他额头青筋突起,她走时的步子凌乱不堪,就像是她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对她穷追猛打似的,他薄唇一抿,怒气勃发的说道:“鲁管家,我请你来是要你给我好好打理帝豪园的,你看这草坪乱成什么样了,赶紧找人来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