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是我来洗吧,你去客厅陪爸爸说说话聊聊天!”凝墨说话间将阮秀佩半推出厨房,这才拿起碗慢慢清洗起来,不知道为何今天一整天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而父亲的精神状况仿若没了这些天的精气神,整个人都是处于心不在焉的游离状况,问他他也只说是昨晚没睡好。
洗好之后走出厨房,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一样,端着盛满热水的盆俯身去拉父亲的裤脚,“爸,泡泡热水会舒服点!”
阮秀佩坐在一旁看电视,然目光总是游离于电视与他们俩父女之间,不知转换了多少个频道,玉振华终于偏过头来说道:“看个新闻都不能让人看得安心,你老捏着遥控器干什么!”
“儿子都有家不能回了,还有心情看新闻,我看你这哪是在看新闻啊,分明就是在看那个女主播吧!”阮秀佩赫然起身,将遥控器狠狠丢向沙发的角落里,脸色有些难看的紧。
凝墨抬眼望了一眼阮秀佩,又转过头来一边给父亲揉捏着脚底一边轻声说道:“爸,一会睡觉时记得吃药!”
再恩爱的夫妻也终究无法避免摩擦,所以尽管凝墨拉上那道门时,父亲与母亲仍然维持着先前不悦的气氛,但作为他们的女儿也是不好干涉的,静默的走在干净的医院走廊里,模了模口袋才想起忘了拿手机,于是只好折回去。
然,当走近父亲的病房握上把手准备推门而入时,里面却传出不小的动静,是玻杯落地的声音,凝墨霎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父亲。
“玉振华,你骗得我好苦啊,我去以前生她时的医院查过了,你还敢说玉凝墨是我生的吗?难产?大出血?编这些个冠冕堂皇的经过,不过就是为了给你和那个狐狸精生的野种打掩护罢了!”如此说着似乎也不能解这么多年的怨气,阮秀俩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扬手一把就将桌子上的玻璃壶朝地上甩了下去。
整个卧室里一片狼藉,可这些噪音却丝毫不能影响到站在门口的人,凝墨痴痴的愣在那里良久,她抬起手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狠狠揪了一下,很快便浮现着一片青紫掐痕迹。
疼,很疼,非常疼,这种痛让她有些恍惚,她急忙扶住墙壁,胸口的痛就像侵蚀她灵魂的病毒般,源源不断的输送至过往的回忆里,那么真实的叫人接不上气。
不对,他们、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她不是母亲生的?
凝墨背抵在墙上,两只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大,纤瘦的身子本来就瘦得可怜,身子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瞬间抽去般,整个人无力的慢慢滑落下来,大口大口吸着气,又拼命拼命的呼着气,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可是,倔强如她,就算此刻突然遭遇五雷轰顶,她也绝不能让眼泪流下来,因为那仅仅能代表的绝对不是强悍,而是软弱。
是相信那句话后所表现的深信不已。
玉振华突然的沉默,让原本就怒急攻心的阮秀佩倾刻间火气噌噌往头顶冒,她指着自己丈夫的那只手不停地抖动,“你、你……我、我不活了,呜呜。”说着扭头拉开卧室房就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