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过去了,盯着炒得沸沸扬扬的股市电子屏幕上,那不断滚动的数据,诡异般的只降不升。
凝墨的心一点点在往下沉,沉到无法再沉的时候,她终于无力的瘫软在座椅里。
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犹如在耳,叫她如何对得起张东林给予的殷切希望?
几次议会下来,各高层热热烈烈讨论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能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策略,还有人直言不讳,让她直接去找翟逸寒。
翟逸寒是她的噩梦,这个时候,打死她都不可能去找他,搞不好他还会用绘声绘色的语气奚落自己,侮辱翟家。
好消息不来,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桌上的电话犹如催命符似的响起,还是李秘书喊醒她,凝墨才魂归原位。
希望不是坏消息。
凝墨准备接起来的时候,李秘书低声提醒,是帝豪最大的贷款银行,孙行长。
“孙行长,您好,是,我是凝墨!”凝墨只觉得暖气不够用,背心里一层一层的冷汗直往处涌,“什么?孙行长,您要停止对帝豪的一切贷款?”手心的汗一股股冒出来,捏着电话的手滑不唧溜的,稳了稳心神,她继续温声说道:“您看您是不是能重新慎重考虑?我们帝豪只是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问题,而且我们会尽快平息这场金融风波的,孙、孙行长——喂”
电话那头的孙行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然后笑意盈盈的从老板椅上站起,与眼前同样起身的男子握手言笑,“翟先生,我可是为你得罪了一笔最大的单子,不出半日,所有闻讯得知的银行,一定会即时立马切断对帝豪的所有借贷!”
“孙行长,那就辛苦你了,小小的一点心意,还希望您勉为其难的收下,”翟逸寒墨眸眯成了狭长的一条缝,自身边的梁风手中,接过一张刚存入一亿金额的银行卡,递至对方手里,看着那微微颤抖的手,他笑得越发的深沉,“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动动嘴皮子,一个亿就到了手,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虽然他在银行身就要位,但银行里的钱也不是像外面那么好赚的,孙行长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将两人送至楼下,他才折身回楼。
“李秘书,你说要是银行不贷款给帝豪,那意味着什么?”凝墨抓着仍没有放下的话筒,定定地看向一旁的李秘书。
李秘书虽担忧,但嘴角仍勉强的扯开一抺笑意,并将她手里的电话放下,“翟总裁,我相信依我们帝豪在外界的极高信誉,就算孙行长不贷给我们,不是还有别的银行吗?所以,一家不贷并不代表所有的银行都这样。”
“也就是说银行若是执意不贷款给咱们,就意味着,会直接影响到公司的整体动作!”那么多张嘴巴等着吃饭,最重要的是年关已至。
李秘书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要让凝墨尽量去放宽心,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股市一路走低是广大股民有目共睹的,所谓群众的眼睛终究是雪亮的,已经传出有零散的股民因害怕身受其害,只好咬牙抛出控了多年的,帝豪名下各类的股票,群众没有真正的判断力,往往都是受制于人,跟风起哄是屡见不鲜的事。
想着自她接手帝豪的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她真的有些害怕,有一天,帝豪会真的毁在自己手里,那么她该如何面对死去的两位父亲,还有一直昏迷不醒的母亲?
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同样的怪梦,梦见自己从三万英尺的高空一,纵身一下……
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凝墨的信心彻底被眼前的事实,击了个粉碎,接电话接到几经手软,却没有一个是对帝豪有利的。
不止孙行长,就连从前一直巴结着,想让帝豪在他们公司贷款的好几家银行,这次都鬼使神差、志同道合的通通一律将她关在了门外,这不是故意置帝豪于险境吗?明明事情根本就不像外界传得这么严重,怎么就这样了呢?
电话又响了起来,尽管不愿意去接,但凝墨根本就没有拒接的习惯。
“李行长,您听我说好吗?谣言通常都止于智者,所以帝豪并不是像外界传言的如此不堪,什么,资金周转不过来?实在没有多余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凝墨几乎眼睛都瞪直了。
啪地一声搁下电话,端起眼前那杯早已不再有温度的现磨咖啡,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进入食道,然后落入胃里,放下杯子,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夜,她会在这九九楼的总裁办度过,她突然有些害怕回家,或者是害怕遇见那张俊逸非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