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打个冷颤,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梦想起中毒受伤的展昭,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子跳了起来,长时间缩卷的双腿一麻,我没有任何预兆摔了下去。
刚好,我狼狈不堪摔在展昭软软怀抱里。我“呀”地一声,担心撞上他的伤口,手忙脚乱爬起,仔细观看他的气色和脉象。
“幸好,一切平安无事!”我嘘了一口气,暖暖的阳光透着薄稀的洞口照射进来,刚好照在展昭沉睡的五官上,俊逸绝伦的面孔,连我看了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鬼迷心窍用手模了模他长长颤抖的睫毛,一时间,分辨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
“湘儿……”展昭低喃一声,我的手被他猛然捉住,我的身体不得不向前倾,姿势很暧昧趴在他身上,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醒了过来,复杂而深邃的眼神凝视着我,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
“你!”我又羞又恼,刚才一幕肯定被他捕捉在眼里……我双眼溜溜转,企图寻找借口解释我刚才“不正当”的行为不是在诱惑他。“你醒了?我刚看见有只小小飞虫飞过,我好奇想帮你逮住它,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哦!”我讪笑装单纯。
“是吗?”展昭依旧没松手,低沉嗓音说不出有多蛊惑:“下次别再轻易再犯,我可不想毁去你心里我的形象。”
“形象?什么形象?”我装白痴一样傻笑,“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高明的伪装,连我二十一世纪的老妈经常被我骗,我就不信还骗不过你一个古人?
果然,展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犹豫一下最终松开我的手。
我马上往后一退再退,直到背脊顶到石壁,狂乱砰跳不已的心脏才慢慢平息下来,见鬼了,他是病人我是医者,我干嘛那么怕他?好像走慢一秒,便会万劫不复。
这时,我的肚子不争气发出一声巨鸣。我尴尬笑了笑,眼眸瞅了瞅外面的风雪天气,说不出的懊悔。明明有丝丝的阳光,为何还是下起了鹅毛飘雪?甚至还夹着点点雨丝,怪不得我会冷醒……但是,我又不得不谢谢老天爷,如果不是适时下起雪,也许我们昨夜的行踪早已败露。
我突然很好奇,流浪江湖的武林人士,不带着锅瓢,当他们肚子饿的时候,怎么解决吃饭的难题?于是,我想也不想问展昭:“哎,你们江湖人就这样行走江湖的吗?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啊?”看他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便满怀兴趣问。
展昭慢慢坐了起来,靠着另一边石壁淡淡一笑:“行走江湖的人,不拘小节,一般人都不会在深山密林过夜,若不是巫山圣僧沿路追杀,我担心伤及无辜,也不会逗留在深山里。”
我蹙了蹙眉,冷嘲热讽道:“那么说,我还要对他心存感激,若不是他,我还偶遇不上你呢。”
“湘儿,我……”展昭一时怔住,被我反驳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了,想不到你南侠展昭也会被追杀的一天。”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快忘了昨夜的血雨腥风,新目标转移到他身上,前不久卷入南宋,天天被追杀可是我耶,没想到堂堂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刻……等等,他狼狈?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反而像云游四海一样悠闲自在?想起他昨夜还有心情烧烤,我就郁闷不得了,要是被追杀是我,我还不找地方躲才怪。
展昭眉头一皱,盈盈双目凝视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已经习惯了。”转眼他目光一寒,语气异常冰冷道:“只是……他们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翘起嘴巴,翻了翻白眼:“见过许多冤死鬼,就没见过像你这种,被追杀穷途末路,还不知道为什么东西被追杀。”我好笑看了看他一眼,“平时你谨慎连我靠近不了你十丈远你就会惊觉,你怎么会中了他的暗器?”我真是很好奇足智多谋的南侠,也会有栽跟头的一天,否则,以圣僧再多十个金轮十只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手段卑鄙阴险,我不是中了他们的暗器,而是……”展昭叹了一口气,神情闪过一丝愧疚。
原来,巫山圣僧的目的就是逃犯石霸天手里一份东西,展昭沿途追踪,终于寻到石霸天的落脚地方,可惜迟了一步,石霸天不仅被杀灭口,而且身上紧藏的东西早已被搜刮一空,而圣僧刚好看上石霸天死后的一幕,便执意认为东西落到展昭手里。以他自知之明,肯定知道自己不是展昭的对手,于是在展昭必经路上,挖了一个陷阱伪装成猎户用来捕捉野兽的陷阱,再到附近山村捉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硬生生将小孩的双脚折断,抛进陷阱里,而陷进周围,早已布好一触待发浸有巫山之毒的细小银针,引展昭出手相救……后果不得而知,我也没问那小孩怎么样了,也不敢问,因为,我看见展昭眼角一点余光,晶莹而透明……
我忽地站起来,极力控制自己的愤怒道:“这个圣僧,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咬牙切齿,为了一己之私伤及无辜,我最痛恨这种人!不过,我脑袋一道灵光闪过,募地叫起:“我知道是谁杀了石霸天!”
展昭惊疑望着我,随口问:“谁?”
我得意洋洋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笑眯眯看着他:“还记得你上次关口截住一辆马车,车内那名乔装打扮的老夫人么?她不是假称自己儿子得了毒疮,急着回老家治病吗?”其实这事我一直没跟他说,也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我们相逢时间太少没机会,再说,这么小的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既然有可能与石霸天的死有关,不妨拿出来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