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风吹来,桌上的灯烛被吹熄了,纱帐轻摇。万里感觉红儿吹气如兰,朦朦胧胧意识更加模糊,感觉火辣辣的吻席卷过来,夜静悄悄的,只留下红儿粗重的呼吸。
"红儿,求求你,且末如此,我并非不懂风月之人,可我与雪儿已有海誓山盟,我真的不想一次次让她失望,伤心。"万里央求道。可是,红儿早已失去理智,又一阵暖香飘来,万里的意志更加模糊,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摧毁。
轰隆隆的几声沉闷的雷声,雪亮的雨点儿在湖面上跳跃。整个世界淹没在雨雾里,什么都变得虚无。
朦胧中,万里感觉自己仰面躺在沙滩上,汹涌的海浪一排一排的涌过来,一次一次的淹没漂浮,一次一次的又被搁浅在沙滩上。万里就这样沉浮于现实与虚幻之间,任自己的激情一次次释放于海浪中。他大声地呼喊,呼喊着雪儿的名字,可是,喊声淹没在轻柔的浪花里。柔滑的浪花堵住了他的口。耳边仿佛隐隐约约听到雪儿轻柔而急促的喊声,好像在喊着哥哥,我们快点儿划向大海的彼岸。
万里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茫茫的戈壁上,明亮的太阳恍的睁不开眼睛,湛蓝的天空好像刚刚擦试过一般。风中弥漫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
万里踏着沉重的脚步向托汗的家走去,心里滴血般的疼痛,他没有脸面再去面对雪儿,他一次次把自己的诺言化作了肥皂泡。曾经洁白的世界被自己涂鸦,一直以来,万里的世界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他甚至希望和雪儿生活在一个没有烦恼没有悔恨的世界里。一直以信守承诺为自豪的男人,当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时,那是一种捶心的痛。
万里失落的站在托汗的家门前,木质结构的几间小房里静悄悄的。万里走进去,看见托汗和妈妈正在祈祷。显然是在为万里祈祷求福。看见万里回来,善良的图瓦族母子高兴地流下了眼泪。
大家落坐饮茶,万里就把自己被抓到湖底的事情说给托汗听,当然,他和红儿的事只字未提。
在托汗的帮助下,万里乘车赶到了布尔津县,又从布尔津乘上了到库尔勒的班车,一路上,万里沉默着,牵挂着雪儿和吴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不知如何去面对善良纯洁的雪儿。汽车在戈壁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往后退。万里无心欣赏美丽的景色,他的心里装满了雪儿。他认为,雪儿才是世界,没有了雪儿,一切都化作虚无。
站在库尔班大叔的门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万里忽然感到无比的恐惧,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好多次面对生死都能坦然的男子汉,忽然感到那么的无助。他不敢面对现实,怕雪儿和吴玉没有走出沙漠。恐惧,让万里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吴玉从屋里哭着走出来,看见万里惊呆了。半天才哭喊出来。
"哥,天塌了,没有你,天塌了。你去哪了?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吴玉抱着万里哭喊着,声音早就沙哑了。
"玉儿,雪儿在哪里?"万里急切地问。万里急的嘴唇都在打颤。吴玉怯生生的指着屋里。
万里快步地走进屋里,见雪儿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万里坐在雪儿的身旁,抚模着雪儿清瘦的脸庞,心在滴血。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雪儿的脸上。万里又轻轻的给她擦去。
"哥,雪儿姐姐已经昏迷了五六天了,多少医生都治不好。心跳也越来越弱了,都快把人急死了。"吴玉哭着说。
万里拉着雪儿冰冷的手,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滴在雪儿白皙的脸上。
"雪儿姐姐就是悲伤过度,整天哭着喊着找你,终于病倒了,再也没醒过来。"吴玉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