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觉得胃不适地抽搐着,全身都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推开桌子,压抑地道:“我不太舒服,先走了。”话音刚落,她摇摇晃晃地跑出了甜品店。漫无目的地小跑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她终于拄着街旁的电线杆,身体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糟了,怎么办?”分头找了一圈了三人,气喘吁吁地跑回约定好的地方,李刖焦急地道:“我再去找好看。”
“她跑这么快,应该没事吧。”方嘉雨虽然内心深处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担心不已,却在三人寻找无果后,有些自我安慰地着:“我打给电话给她看看。”拨通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这更加使三人紧张不安。
“要不我们去金雁盏看看。”叶丽猛然间想起,提议道。
“还等什么,马上走。”李刖快速奔跑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动作利落迅速地骑了上去。
“上来。”叶丽看出了方嘉雨的尴尬,细心地道。
颜贺瞿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缓缓倒下的身影,心下大惊,赶忙吩咐司机停下了车,快步跑上前,将意识不清地司琪抱了起来。
司琪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看着她紧皱的双眉,苍白到另人心颤的脸庞,泛紫的双唇。颜贺瞿只觉得心似乎被箍住般,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少爷!”赶上来的司机看到他如此难看的脸色,惊呼出声。一双手急忙伸了过去,想将他手中的人接过来。
颜贺瞿双手紧紧地抱住司琪,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吩咐道:“去把车门打开。”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后座,颜贺瞿的脸色却更显苍白:“回家!”
车子缓缓地驶进一座幽静的别墅,家里的佣人早就等候着,一看到颜贺瞿长腿迈出车门,管家马上就迎了上来:“少爷,医生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颜贺瞿点了点头,转身将闭着双眼,额头上不停渗着汗珠的司琪抱了出来。
管家这时才发现车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他赶忙上前,道:“少爷,你身体不好,我来吧。”
颜贺瞿并未理会他,抱着怀里的人快步走进了别墅,看到厅内站着的花甲老人,他赶忙道:“严老,快帮她看看。”轻轻地将司琪放在宽大豪华的沙发上,他眼中难言担忧与焦虑。
严老打开一旁的器具,在仔细的检查了沙发上的人一遍后,抬起头,道:“这位小姐,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什么?”颜贺瞿声音略显激动地叫道:“严老,你有没有搞错,她当街晕倒,你说她没事?!”
严老仔细地端详着激动地捂住了胸口的颜贺瞿,开口道:“我看她没事,有事的人是你。”
虽然心脏处传来阵阵疼痛感,但是颜贺瞿倔强地扬起了头,深呼吸了一会儿,道:“管家,马上再去请几位医生过来!”
管家愣在了一旁,严老自少爷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照顾着少爷的病,少爷平日里也都把他当成家中的长辈一样尊重,怎么今天会?他为难地看着严老,双手不停地搓着。
严老叹了口气,却并未表现出不悦,道:“管家,就有劳你去再请一位医生过来吧,不过要请一位心理学医生。”
他盯着颜贺瞿,吩咐人为他倒来热水,将一些白色药丸递给他,道:“你先把药吃了,才能有力气照顾她。”
颜贺瞿本抗拒的眼眸马上变成了顺从,他接过他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严老将茶几上的仪器收好,坐在了他的对面,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贺瞿,你的病不能太激动。这个女孩是谁?你对她似乎用了太多感情,我自幼就告诉你。”
“够了!”颜贺瞿大喝一声,堵住了他的口。看到严老眸光一敛,只盯着自己,他撇过头,道:“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老无奈地吩咐佣人端了杯热牛女乃上来,掐了掐司琪的人中,看到她缓缓地睁开了眼帘,虽然空洞的双眼毫无焦距,但是人总算还是醒过来了。
听到司琪轻不可闻的申吟声,颜贺瞿赶忙上前,望着她迷惘的眼神,他伸手将热牛女乃送到了她面前,柔声道:“先喝杯热牛女乃,医生一会儿就到。”
那张苍白纯净的脸就那么突兀地撞进了还混沌的眼眸里,司琪闭了下眼镜,再次睁开时已经清澈清明,她接过他手中的牛女乃,轻声道:“谢谢。”虽然身体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肌肉依旧紧绷着,她将手中热牛女乃原封不动地放回茶几上,看颜贺瞿道:“谢谢你,我已经没有大碍,就不打扰了。”司琪站起身就向门口而去。
“小姐,请等一等。”严老看到她刚一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去,心里倒多份了激赏:最起码眼前的女孩并不是看上贺瞿的财势。
司琪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个叫住自己的老伯,她心下满是疑团。
“司琪,你身体还没恢复,再休息会,一会儿我叫人送你回去。”颜贺瞿没有想到这个透着一身清冷的女孩,醒过来竟连一杯热牛女乃都不喝,就急着要离开:“就算要走,也先喝杯热牛女乃,补充力。”
司琪听到他的话,脸色更白,望着那杯牛女乃,她觉得自己的胃似乎又痛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胃,额头上再次冒出了汗珠。
刚进门的年轻医生,仔细地观察着她,望了眼茶几上的牛女乃,心下有些了然,他走上去将牛女乃端到她的面前,道:“你怕喝牛女乃?”
司琪吃惊地抬起头,望着他,绝强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一挑眉,喝了一口牛女乃,道:“这牛女乃不错,口感浓滑又不甜。”
一听到他说不甜二字,司琪的脸色恢复了不少,她撑着身旁的墙壁,站起身。
“小姐,严老看过你的病,他既然说你身体没有问题,那么我想你应该经历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如和我聊聊,或许对你会有帮助。”他斯文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道:“我叫刘蚺。”
司琪就像刺猬般,全身长满刺,口气生硬地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刘蚺到并未在意,继续道:“刚才我看到贺瞿叫你喝牛女乃,你全身都明显的不适起来,可是我告诉你这牛女乃不甜时,你却明显镇定了很多,如果我没猜错,你怕是经历过不愉快的事或者心里压力过大,恐怕得了强迫症。”他看到她眼神慢慢沉浸下来,继续道:“强迫症是以强迫观念和强迫动作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神经症。以有意识的自我强迫与有意识的自我反强迫同时存在为特征,患者明知强迫症状的持续存在毫无意义且不合理,却不能克制的反复出现,愈是企图努力抵制,反愈感到紧张和痛苦。它的表现分为很多种,小姐若是积极配合治疗,我相信假以时日,必不会在受其影响,但是如果你一味逃避,日后怕是会给你带来不小的伤害。”
司琪当然清楚自己有强迫症,在十岁那年被送到金雁盏开始就有了,但是这么多年了,只要不碰甜食,似乎就没有再犯过。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大意,就不可能会失态。她背挺得笔直,越过前面的这个心里医师,望着颜贺瞿,道:“对不起,要麻烦你送我出去。”刚才她匆匆瞄了一眼,就知道凭着自己的双腿走出去,不要说现在自己体力不支,就算有体力怕也要走上几个小时。因此她迅速地分析出了什么才是她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