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息一脸担忧地领着她走回了自己的公寓,安置她在沙发上坐定后,给她倒了一杯红酒,看着她依旧空洞的眼神,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后,轻搂着她的肩头,低语着:“没事了,没事了。”
司琪忽然嚎啕大哭,晶莹的泪珠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房息满是疼惜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他心疼怀中的女子,却对这种状况莫可奈何。
司琪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地抽泣。她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发泄,缓缓地抬起眼帘,看着那被自己哭得一片狼藉的前襟,她退离了他的怀抱,哽咽地道:“对不起,我。”
房息看到她的眼神不在空洞,脸上扬起一抹宽心的微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后,故作轻松地道:“如果你一会儿帮我清洗干净我想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司琪望着他这张极力装成若无其事的脸,望着他如黑玛瑙般的瞳孔上倒映着自己一脸的悲戚,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将头靠近他的肩头,轻声低喃着:“谢谢你。”或许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但是他温柔关怀的眼神还是让她麻痹的心感到了一丝律动。
房息善解人意的没有过问今晚她经历了些什么,只是轻柔地向她讲述着后天有关订婚宴上的一些事情。
心疲惫的让司琪只想永远静静地靠在这个让自己安心的肩膀上,永远也不要去面对,奈何司徒空那张顽皮又可爱的小脸却时不时地扰乱着她的神经。知道了他就是自己无缘的孩子,司琪的心头感到无比的艰涩。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没了选择,只有和房息订婚留在这个城市,她才能有机会看到他长大。
周末,订婚宴被安排在了房家别墅内,司琪面色依旧憔悴苍白,却在化妆师的巧手下,整个人竟然显得气色红润,如果不是那双过分忧伤的眼眸,此刻的她看起来该是最美丽的准新娘。
望着镜子里那一袭昂贵的白色婚纱,司琪嘴角不由得溢出苦涩的淡笑: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上象征着幸福纯洁的婚纱,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那个曾经交心的朋友订婚!
对着镜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司琪自言自语地低喃着:“希望这个选择没有错。”虽然只是一段各取所需互相偎寄的订婚宴,但是仍让她的心头有些迷惘。
不愿意面对太多好奇的目光,她悄悄地走到了那个曾经去过的花房,看着那被培育的更加绚烂的各色玫瑰花,司琪忽然笑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那已经麻痹的心因为感动而微微的疼痛着:“信,为什么你始终无法看到息的深情呢?”她缓缓蹲,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娇艳的花瓣,低语着:“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也为我种这一室的花朵呢?”
争相竞开的花朵承载了房息多少的深情和爱恋,又承载了他多少的失望和悲伤呢?忽然之间,司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的自艾自怜了。他或许比她承载了更多的悲伤和无奈媲。
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看着那个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的美丽身影,听着她那困惑的低语,他的双眸复杂而专注地望着她,望着那美丽却透着悲伤的背影。
两道炙热的视线使司琪不由自主地微微转身望了过去,在看到身后之人竟然是司徒原澈时,她的瞳孔因为惊惧而迅速扩大又急剧的收缩,的香肩微微颤抖着,在一室花朵的映衬下显出致命的魅惑。
司徒原澈黑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困惑与她此刻那如小兔般惊慌而强自镇定的娇颜。他只是斜睨着她,性感的唇角紧抿着,隐约透出一丝怒气。
司琪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打颤,她垂眸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强迫自己缓缓地站起身。她不敢看面前的男子,似乎从很早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下意识地躲避他那幽沉的视线。
“谢谢你能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花房内另人窒息的气氛还是让她轻声地说出了礼貌的话语,她需要讲些什么来打破这种窒息的宁静:“我先告辞了。”
就在她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司徒原澈大腿一伸,轻易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子在明明知道了空儿的存在后,却依旧若无其事地选择了订婚,日后更可能选择结婚!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眸光暗了下来,捏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得用上了几分力,口气轻蔑地道:“不过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来拿来做交易的女人,谁能指望她会有心呢?”
司琪在听到他的指控时,鼻头一酸,她垂眸使劲地眨了眨双眼,强压下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不稳地道:“我,我听不明白总裁的意思。”
原来他什么的都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仿佛他们之间有一个魔咒,无论她怎么逃怎么躲却总也无法摆月兑。
房息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那暧昧的姿势,他脸微微一沉,满眼都是担忧,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起来。可是在到达花房门口时,他却犹豫了怯懦了。
“一个出卖自己孩子的女人比妓女更加肮脏不堪。”司徒原澈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轻易地被她挑起了那潜藏在心理多年的邪恶因子,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伤害面前这个女子,只有这样他那窒息般的心才能得到一丝解月兑。
‘啪’的一声,惊呆了他们两人。司琪看着自己那高扬在半空中的手,呼吸一下子就被掠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扬起手,为何会在他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印,可是她却并未后悔,甚至感到一丝快意,一丝得到喘息的快意。
司徒原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可以冒出火来的双眸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