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不好了!”谁知道这袁锦熙却是一副比她还惊慌失措的样子,正手里拿着块巨大的木质缸盖,朝她冲了过来。
一见袁锦熙这样子,凌婉歌着实一愣,再定睛看着焦急的拉着自己胳膊的男人,又是一阵傻眼——看来这个男人体内未除的毒素时常的不稳定,造成了他情智的反复无常。此时,他便又傻了……
冷静下来后,凌婉歌下意识的问:“发生何事了?”
“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在厨房睡着了,然后醒来,看见天色已晚。就想着做饭给娘子和娘吃,结果一掀米缸——啊,我们家的米全部都没有了!”袁锦熙气喘吁吁的道出自己恐慌的原因。
而他此话一出,凌婉歌当即挑了秀眉看他。
而这个傻瓜此时只是睁着闪烁着盈盈光泽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米没有了,可以吃菜的,没事!”凌婉歌试探的又开口。
“可是,可是我刚刚就是想煮菜汤的,然后一进园子,发现地理的菜全部都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呢?连地都给翻了!”
是啊,怎么会没有了呢?
凌婉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过傻帽袁锦熙手里的锅盖叹息道:“你不是说阿旺家没有饭吃吗?所以今天阿旺的娘还有那个胖妞的娘亲嫂子过来,把家里吃的东西都拿去了,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他们会饿到肚子了!”
“阿旺他们?”袁锦熙听了这话,愣愣的重复了一遍。继而,突然一惊,赶忙拉着凌婉歌的胳膊道:“娘子,我没有骗你,真的!阿旺不是我儿子,我,我……”
凌婉歌一听这话,顿觉哭笑不得,叹息着拍了怕他宽厚的肩膀道:
“嗯,我知道了,相信你也生不出那么大的儿子……”
而后也不管还满脸忐忑不安的袁锦熙,就拿着那锅盖,作势要往厨房去。
不管你有多滔天的本事和能耐,人终究是血肉之躯。所以睡了一天的她此时那个饿啊,她现在得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没有——
而一想起白天这个男人的行径,凌婉歌极力的压制住想抽他的冲动,努力告诫自己,别和傻帽置气。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家娘子和娘还要吃呢!一点都不剩的!”袁锦熙见凌婉歌不和自己计较了,却是自己生起气来,继而气的直跺脚。见他如此反应,凌婉歌倒是愣了一下。
但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又是有些诧异,原来这个傻帽也是有脾气的啊!原来他还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需要养活呀!
“还不是你那容易抽筋的脑子发的昏,大方的把东西都送人了?”凌婉歌如是想,却没有说出来。
想来,袁锦熙此时这个样子也已经记不得自己白天干了什么了。即使是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白天那个清醒的他目的何在?
凌婉歌也不安慰他,接着径直走出房门,正巧碰上门外的袁母。袁母似乎是因为听见这边的动静,所以过来看看,但是也只是看了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道:
“天快黑了,我去村尾的地里看看,摘些菜回来,熙儿就麻烦婉儿照看一下了!”
袁母希翼的开口。
凌婉歌自然明白她话里的“照顾”,她是怕有人再过来加害袁锦熙,所以,求她保护吧!便点了头让袁母安心的去了。
之后自己走进厨房,谁知一进厨房,就敏锐的嗅见一股香气。
凌婉歌一讶,而后凭着医者敏锐的嗅觉追着香味到了炉灶边。这一走近,便感觉到土质的炉灶上散出的热度。凌婉歌便在灶膛蹲下,顺手拿起一旁的火钳伸进灶膛里轻轻拨弄了两下,便笑了。
“娘子,你在做什么?”袁锦熙这时也追了进来,“娘子饿了吗,我……我……”但看凌婉歌的架势,以为她是饿坏了想自己动手煮饭。可是,他刚刚不是已经告诉她,家里没有米也没有菜了吗,娘亲刚刚去了地里,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她现在生火,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谁知,凌婉歌却是没有理他,而是侧着头,蹲在灶膛边上,用火钳在里面左右拨弄。不多时,便拨弄出一团黑乎乎冒着热气的东西来。
袁锦熙看得一愣,继而蹲了过去,拿手戳了戳那黑乎乎的东西:“咦?这个是地瓜吗?”
“小心烫着!”
凌婉歌见袁锦熙要动手,赶忙一手拍开了他的手。
袁锦熙忙缩回手,再看向凌婉歌,脸上便挂起了灿烂的笑:“娘子,真的是地瓜耶,灶膛里怎么会有地瓜?”
凌婉歌却是无奈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吩咐道:“去后门的柴垛上揪几片大点的枯叶子来。”而后便又低头去灶膛里拨弄,这回却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一团更大的东西拨了出来。那大黑团看上去却似乎比之前的地瓜硬了很多,凌婉歌不小心将它磕在地上的时候,那黑团发出清脆的声响,继而惯性的滚出了好一些距离。
“哇,娘子,这个地瓜好大好硬,是不是没有烤熟啊?”袁熙一见那黑团滚开,赶忙跨过去一脚拦住了它的去路。
没曾想,这一用力,过了度,那黑团被他的大脚踢中,便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袁锦熙一吓,以为自己做错事,当即转眸惊慌的去看凌婉歌的表情。
这时那碎裂的黑团里却飘出了食物的香气,闻着都觉得撩人食欲。
“咦,这好像是鸡耶!灶膛里怎么会有泥土裹着的鸡呢?”
凌婉歌笑着走近那碎开的黑团,纤手一会儿在嘴边哈着气,一会儿将那包裹在外层荷叶上的泥土抖落:“快,拿盘子过来!”
袁锦熙一听,这才从惊奇中回神,赶忙放下叶子,从旁边拿了一个缺口的碟子递到凌婉歌面前。
凌婉歌赶紧拆开了荷叶,将那滴着油,香气四溢的熟鸡放进了盘子里。
“咝,咝……”这边凌婉歌刚将碟子放好,就听得外面一阵声响。而听这声响,凌婉歌当即判断出,这是人为的信号。
“好像是嫣儿!”本来垂涎欲滴的望着碟子里的烤鸡的袁锦熙突然道。
凌婉歌也是一阵诧异,那个热心的小姑娘,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着了,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于是便放了盘子,尾随袁锦熙一道出了厨房。
此时已经夕阳西沉,昏暗的天光下,果然见着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正缩着身子,偷偷模模的躲在竹篱笆外一棵比较茂盛的矮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