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我有些担心的推开门,孟若梨却在房里静静地翻看相片。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并不知情。我走了进去,看到相片毫不悬念地是她和孟秋儒的合影,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却总也看不腻。
我问道:“可以坐下吗?”没有反对,我就当她默许。
孟秋儒有双很漂亮的眼睛,长长地睫毛和扇子一样,莹白的皮肤,迷人的樱唇,干净的气质,像画一般耐人寻味。
“从我记事起,哥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她的指尖轻触着相片上男人俊逸的脸,似梦呓般回忆,说道:“我嫌苦不吃药,他就陪我一吃;我怕黑不敢一人睡觉,他就坐在床前看着我;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他,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些话,让我渐渐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孟若梨的眼神,执着、坚定。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我慢慢长大,哥也开始忙碌他的事业。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冷孤单。
我忽然想到每天晚上,孟若梨对着时钟吃饭的样子。每一天她都是在这样的等待中度过,虽然没有看到孟秋儒的时候,她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失望,但是她的心里应该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后来,我渐渐发现哥变了,在他的口中经常听到欧阳若梨这个名字。”孟若梨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似乎她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梦境里,只是一个人寂寞的自言自语。
眼前的孟若梨,让我不自觉的想到另一个人影。很多年前,也有个人,执着的等待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更可悲,至少孟若梨还有孟秋儒的尽心呵护,而她得到的只有不屑和冷漠。慢慢的,我思绪有些混淆,我弄不明白自己是同情眼前的孟若梨,还是那个更加不堪的影子。
“哥说喜欢她,我就告诉自己,我也要喜欢她,为了哥。”孟若梨忽然浅浅的笑了,就像一朵清丽的百合,高洁,一尘不染。却又脆弱,带着忧伤。
我本想以劝道者的身份,安慰鼓励面前的女孩,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带入了悲伤的梦境,沦为一个彻底的聆听者。
“她很好,各方面都好。”孟若梨终于看向我,说道:“我努力试过亲近她、和她谈论我最喜欢的事情、一切吃饭、一起笑,但是,我却不能用心对她。”
这番话,是孟若梨第一次在我面前表露,我从来不知道,她对我是这样的心情。我的存在对于她,或许是一种痛苦,我抢占了她最要的东西。
“七夕那天,我是真的怕了。哥虽然抱着我,却一直在寻找她。我嫉妒她了,我知道这样不对,他是我亲哥哥,我不该,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孟若梨继续翻看手中的照片,像在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畸形的爱情,如果阴界的彼岸花,无论多么温婉凄美,都无法得到世人的祝福。只是早已深陷这段漩涡中的我,有何资格批判这一切。
孟若梨悠悠的声音,又回荡耳畔:“我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把哥从我手里完全带走。我开始躲着他们,我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那天旁晚,哥找我,我故意躲开,可是,看他淋着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又想和他在一起了。”
好长一段独白,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这就是她变化的原因,她苦痛的根源。可是,我又该怎么办?感情可以因为同情而谦让吗?孟秋儒对她也是一样的吗?在感情方面我根本是个小学都没必要的差等生,我也想爱,对于孟秋儒我也用尽了全力,我不舍得放弃,更没有勇气放弃。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忽然觉得可笑,这里并不是我的家,但是我的家又在哪里?何去何从,我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