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风清冽,绿叶已销,娇红不再。光秃秃的树木迎风而立,呼啸的北风席卷大地。皇城郊外一片萧条寂静。晃晃悠悠的马车,拉着不堪寂寞的人们,伴随着叮叮??的马铃声缓缓向郊外走去。穿过繁华街道,越过片片黄土,绕过两三座荒山,来到十里之外的寒山。马到山前,车上的人儿翻身跳下,踏着古远而有些破旧石阶举步而上。道路两旁,夏日随风荡漾的杨柳不再,空余青苍的松柏酷,寒依旧常立不衰。叹出口的哈气凝霜而逝,抬头仰望,苍天白日,却有寒风阻断那一点点的温意。“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年关将至,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冬至。来人一身白衣飘然,清冷的冬风吹起一片漪涟。白衣胜雪,苍劲却又不失雅致的紫竹镌绣于裙衫之上,盘龙似凤的金线穿梭衣边之中。远远望去,似谪仙,虚幻而飘渺,高贵而清雅,于世独立而不染红尘俗事。
遥遥走来的上官紫藤滞立山前,紧紧望着那飘渺的身影,心中一炙,不知是因寒风侵鼻,还是因那人不存于世的虚幻,鼻头一阵辛酸,热泪盈眶。如心所动,抬步几跳,如大鹏展翅般飞到那人身边,狠狠的将她搂紧怀里,几不可闻的轻吟,“小妹”。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进来流传满城的冒名“紫竹公子”的上官紫晶。
“三分天下事多多,凤女遥归止干戈。庙堂朝争奸佞出,璇玑门内玄机生。翻手为云覆为雨,三方星皇三方定。阴谋险行血咒显,唯有凤族心血破。”
上官紫晶缥缈的声音响起,似说给身旁上官紫藤,又似自言自语,迷茫的看着远方。宿命?挺可笑的一个名词。曾经也有嗤笑过它,宿命,不过是无能之人的逃月兑之词。始终信奉人定胜天的坚持,命运由我不由天。却不料,也有破碎的一天。十几年的科普教育,转眼间一年就被打破。从穿越到现在,过眼的云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自己,这些都是真实的,不是南柯一梦,会痛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高兴。皇室之女,凤族之命,地位越高责任越大,肩上的责任不容推月兑。扯出一枚苦笑,上官紫晶清清幽幽的抬头,“大哥,你说明年的冬日,我可还能见到这苍松青柏、古寺寒山?”
臂上的力道又紧三分,不似内心的慌挫无力,上官紫藤玩笑的笑道,“怎不可以。我妹千年祸害的命,岂连这百年都渡不过么!”
一语打破被这苍山古寺引起的愁忧,上官紫晶噗哧的笑出声来,“是啊,祸害遗千年。小妹又怎能不祸害百年呢。”百年?会么?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师傅曾说,二十已是极限。手臂上传来的紧致透着兄长的担忧与害怕,既然命数已定,自欺欺人又如何,让爱我关心我的亲人安心罢了。
收起内心的思绪,上官紫晶轻快的开口,“皇兄,小妹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这个……”上官紫藤拖拖拉拉的嗯声。一日,你叫我如何聚齐其它兄妹。且不说西南边境战场的二弟,东南探查水患的四弟,就连身为叶家儿媳的五妹也在百里之外,更别说向来神出鬼没、四处飘荡、居无定所的六弟。
“我就知道没办成。得了,还是先随我上山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呢。”上官紫晶率步而上,沿着枯败的山景,踏出坚韧的步伐。
“三妹为何没同你一起?”上官紫藤快步跟上。
前面有些带喘的声音传来,“昨夜睡的晚了,现在还未起。随后,琴棋书画会陪三姐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