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蓝蓝的天飘过朵朵浮云,林间的小鸟叽叽喳喳叫得欢快。柳绿花红,蝶飞蝶舞。迎面吹来一股清风,混着泥土气息的青草香味沵人心脾。
景山山下,两位年轻的夫子带着二三十名学子一路风尘扑扑从宇龙国都城赶了回来。
一群人没有直接上山,只是眼巴巴地在山脚徘徊了一个时辰。两位夫子更是双脚不停地踱来踱去,不知在疑虑着什么。
半晌,作为代表落尘书院参加三十六书院联赛主力的上官青烨终于耐不住煎熬,向两个夫子说出在场所有学子的心声,“秦夫子、楚夫子,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咱们还是先回书院吧。”
道理我们也懂,可院主和那群夫子真的能放过我们么。运气好点,卷铺盖回家吃自己;运气不好,赶上他们心情一个不爽,留下我俩,当牛做马,折腾个半死,以泄不满。想到斯,秦宣、楚慕顿时哭丧起两张俊脸。以他们的秉性,这种事绝对做的出来。还是再想想,再想想……
“夫子!”
这下所有的学子都不满了。赶了十来天的路,累的要死要活,现在倒好,临门而不进,傻站在山脚喂虫子,我们咋这么欠虐呢。是死是活,给小爷们个痛快。
于是乎,身体力行的少年们不顾两位夫子的反对,直接将他俩拖回了书院。
书院门口,齐刷刷地坐着一排夫子。没错,就是坐。红木雕花,一把就值百两白银。
奢侈!众学子在心底不耻。
吭哧吭哧爬上半个时辰的山,都到了书院门口却被人堵在门外。深谙折磨之道的夫子们还一脸享受的坐在木椅上,美名其约晒阳光浴。
我了个去,小心晒个黑包脸!众学子敢怒不敢言。
“前辈,我们……”秦宣馋媚地冲正中央的夫子撒上个大大的笑脸,要多馋媚有多馋媚。
而被他称作前辈的夫子正是当初临行前特意嘱咐他们的那位——天渊夫子,此刻正对他们笑得一副高深莫测。
“不错,不错,事情办砸了还敢回来,勇气可嘉。”
这能怪我们么?明明我们都已经按院主说的方法做了,有谁知道其他三十五书院之前吹得牛/逼哄哄的,一到见真招儿的时候,各个都萎缩成豆芽菜了。狗屁的精英,坑爹的天才,连咱们这自诩不精的都比不过,还敢大张旗鼓的到处宣传,说出去我们都替他们感到羞愧。秦宣嘀嘀咕咕,很是愤恨那帮沽名钓誉的不耻之徒。
不是不想说明原委,只是这里面的细枝末结,恐怕这群老狐狸们一个个比自己都还要清楚。多说无意,无关事情搞砸与否,他们就是只想找个借口整人而已。何况,这次参赛的学子每一个没给他们使过小绊子?!此时不整,更待何时。
只不过,为啥倒霉的总是我俩儿。秦宣和楚慕默默地缩到队伍末尾,坚决不参与这场师与生的对决。
“喂,臭老头们,识相的快给小爷们让道,充门神?!还是等作古了再来吧!”
“小崽子们,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吗?!”
“哈?尊师重道?等你们先学会了再来教训我们吧!兄弟们上啊,一群老头子咱们还摆不平么!”
说罢,年轻轻的少年们一股脑儿的向夫子队伍冲去,或跳或跑地冲散本是坐的整整齐齐的夫子们。
向来能说会道的夫子们碰上这么一群秉持能动手坚决不动口的冲动少年们,一时受挫了。盯着那群小崽子们冲进院内,欢呼地嚎叫,一张张老脸气得绿油油的。
失策了,失策了,院内的夫子一般多擅长文类,会武的夫子总共不超五人,能不让这帮小崽子们得逞么。下次再招夫子,不懂武功的通通不收。看下次还治不治得住你们。
狠狠地瞪了那帮小兔崽子一眼,天渊收起脸上的笑意,拿眼横瞥着缩在门外角落的某两个年轻夫子。
“还不进来!”
“是,是,是。”秦宣扯着楚慕模腰溜进书院门。
“关门。”等两人完全踏进书院,天渊大袖一挥,命人关上大门。
沉重的木门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扭动声,缓缓地闭合,却在堪堪临界的边缘,被人抵住。
“这位公子,有事请于下月十五投拜贴,恕现不接待。”天渊隔着窄窄的门缝对门外另一侧的人说到。
对此,那人不为所动,抵住木门的脚也迟迟不肯松开。
“你!”刚被那群小兔崽子气个够呛,现在还被一个外人卡在这里,天渊这几天的好心情都被弥销殆尽,不觉冷眼瞥着那人。
见两人僵持不下地对视,秦宣诺诺的开口,“前辈,这位是……”
一记冷眼斜来,秦宣打了个冷颤。
“说”,简洁有力地四个大字砸向他。
“那位是南宫逸云,也是此次三十六书院联赛的彩头。”
彩头?!什么时候三十六书院联赛有彩头了?没有黄金,没有白银,你领回来个大活人干嘛?!浪费粮食吗?!退回去!
天渊如此瞪回秦宣,危险地眯起眼睛。
呜呜,我也想退货啊。可那上官家的皇帝忒的缺德,非得这样强买强买。你就是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抗旨不遵呀!秦宣苦哈哈的将身子缩到角落里,画个圈圈诅咒那缺德皇帝。
白了眼不争气的秦宣,天渊没好气的对着门外的人说到,“南宫公子,落尘书院的废人不少,就不缺你来凑数了,你还是请回吧。”说着,又白了一眼角落里的秦宣。
“……”前辈,有我这么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的废人么?!!秦宣咬牙。
天渊话落,回答天渊的是轰然落地的一声巨响。两人高、三丈宽的木门就这样
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扑起层层尘土。
夫子们愕然的看着门外一脸平静的那人,千言万语也形容不出此刻的震动。
反应一:这人魄力真大!
反应二:像,真像,真是太像了!
反应三:乖乖,孩子他爹找上门来了!
反应四:院主惨了!
反应五:有热闹看了!
待得出这一结论,天渊瞬间转变态度,“南宫公子是吧,快,快里边请。不知南宫公子今年贵庚,兄弟几人,父母健在与否,家住何方……”
(汗,天渊,你确定你不是媒婆?这问题一个个问的专业,您老是打算嫁女儿呢,还是嫁媳妇儿呢。
要你管,老子这是嫁债主,不是,是嫁院主。)
其实,天渊最想问得是:南宫公子,你与院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一路笑谈的迎进南宫逸云,天渊就差没扒人家祖坟问了。自始至终缄默不言的南宫逸云沉闷的枯静也没能影响他半毫。
果然,人练到一定境界,天下无敌呀!秦宣躲在队伍最后,一路月复诽。
算算日子,今天恰好是院主刑满释放的日子,估模着院主应该回卯阁了,唯恐事情还不够热闹的天渊将人直接领了过去。
还没进门,就被提早回来一步的上官青烨、轩辕太皓、尉迟景天堵在了门外。
“天夫子这是卯院,看清了。”说着指了指挂在外门左侧的标牌——“卯阁重地,狗与天渊不得入内”。
竟敢把我和狗等同起来,天渊咬牙切齿。这三个小兔崽子!
正当天渊想着如何将他们三个碎尸万段、凌迟处死时,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天渊,你咋来了也不进去?”
我倒是想进,可这牌子算怎么回事?!
顺着天渊幽怨的眼神,轩辕无忧也看到门前的标牌。“咦?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东西?我咋不知道呢?”
……
小伙子们,干得好!偷偷地冲上官青烨他们三个比了个大拇指。轩辕无忧很用力地拍了拍天渊的肩膀,说得甚是轻松“天渊啊,不就是个牌子么,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玩意儿,想进就进呗。”语罢,一脸奸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天渊愤恨地一把扯过标牌丢在地上,还不解气地猛踩上几脚。不就是个牌子么,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玩意儿,毁了也就毁了。
随后一脸淡然的抬腿迈入门内。
汗颜!落尘书院果然一个个的都很强大。啥时候,我也能练就这样一副铜墙铁壁呢。秦宣很识时务地自我反思一下,深感旅途艰远。
瞧见自家娘亲躲得麻利,轩辕瑾枫非常、非常不耻。小屁孩儿欠抽的学自家大哥拿眼斜瞥找上门来的南宫逸云。心里还止不住的嘀咕:格他老子的,欠小爷的一百零九枚铜板还没给呢!还钱!还钱!!给小爷还钱!!!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轩辕竹风百瞥之中抽出一丝空闲瞟了一下秦宣,那小眼神锐利的,就差削肉刮骨了。
咋又是我中箭啊!明明是天渊前辈领过来的嘛!秦宣叫苦不叠,啥倒霉事儿都让他赶上了。
没办法,谁叫他没点眼力见儿,没看天渊那个老狐狸早有先见之明的躲进卯阁,此刻正巴着眼睛往外看热闹么。
苦哈哈的再把缺德皇帝干得缺德事儿叙述一遍,秦宣默默地退回角落,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背景。
“彩头?!不稀罕,来人,将人轰出去。”皱眉听完秦宣的叙述,轩辕竹风直接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