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在,有个顽劣的弟弟倒也无所谓。浪客中文网舒骺豞匫”殷秀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硕大的诗家说没了就没了,太子亲手操办功不可没……”
诗艳色握着茶杯的手轻颤,滚烫的茶水洒在白皙剔透的手背上,瞬间烫红一片,她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殷秀后面说了什么,殷离答了什么她都听不见,脑海里只剩下那么一句诗家没了,太子亲手操办功不可没,他还是对诗家动手了么,而且这么快,诗家根底那般深,短短一年他究竟做了什么,贝齿死死咬住舌尖,借着那钻心的疼痛保持着她该有的理智。整个脑袋懵懵的,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即便是钻心的疼痛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她此刻只想做一件事情,亲手拿到将殷离的心剜出来。看看那颗心究竟是什么颜色,君儿,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她始终没有要他给过什么,而他却拿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她的爱,她的尊严,她的身份,她的命,现在她的亲人也不肯放过,她的爹爹正直严肃,对朝廷忠心耿耿,她的娘亲温软动人,典型的大家闺秀,大哥驰骋沙场,满身英雄气概,二哥温文尔雅才气过人,小弟聪明睿智,调皮可爱,诗家家大业大,一千多条人命,他们都如何了,假的诗君雅光明正大的坐在宴会之上,为何独有她诗家人下落不明,殷离当真是狠心啊,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心,袖口中藏了匕首,手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此刻那匕首莫名的发热,热的像是要灼烧她的肌肤一样,恨意,入骨入髓的恨,像是叫嚣着不肯停歇的狼群,不将盯上的猎物撕碎不肯罢休。
小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本王的小艳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这白皙的肌肤烫伤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头颅被狠狠的压在殷秀的胸口,鼻尖满是清甜的梨花香,好似那初春多雨的季节,被雨打落了一地的梨花瓣儿,那味却倍儿的香。她一直觉得梨花和梅花很像,开时似雪,谢时似雪,雪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烫伤的手倒上了冰凉的酒水,然后小手被死死的扣住,力道到到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诗艳色极力的强忍着内心的恨意,她要冷静下来,再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冷静,诗家不能绝了,她要活着,她不相信她诗家人会一点后路都没有留,她终究过于稚女敕,单单一个句话就让她丢兵弃甲失了心神失了理智,若非殷秀阻着,她刚才已经拿着匕首刺了上去,诗艳色,何时你痴傻到如此地步,曾经赴死的疼痛,重生后日日的煎熬和痛苦,并不是为了来送死的。她要活着,好好活着,活着见到她诗家的人。
贝齿咬破了舌尖,血水混合着口水被硬生生的咽入月复中,连同那钻心的疼痛和蚀人的恨意。
似乎察觉到诗艳色冷静了下来,殷秀的大手方才一点点松开,再次抬起头颅,那女子已然是一脸妖娆的浅笑。
“奴婢为太子和王爷煮茶……”浅笑盈盈,波光潋滟,哪里还有半丝被恨意侵蚀的失了理智的模样儿。
“离哥哥不爱喝茶。”“诗君雅”低声说道。
不爱么,还是戒了,诗艳色淡淡一笑,仿若没有听见,径直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