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暖阳……
微风徐徐,清浅的菊香丝丝缭绕,花木扶疏的小径上散落着被雨水打落的枝叶和花瓣。舒骺豞匫
凉亭内轻纱弥漫,淡淡的墨香与菊花的清香纠缠在一起,一袭白衣的殷离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挥墨,三千发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嘴角似擎着一抹温软如同春风般的浅笑,君子如玉,姿态优雅宜人。
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把古琴,晶莹剔透的琴弦倒映着金色的阳光,熠熠生辉。
写好的宣纸压在砚台之下,殷离写字的姿势极为好看整个身子微微前倾,神情专注而又温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
“说完了……”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执起已经写好的墨宝,字迹清秀隽永,倒像是女子的笔迹。
“阿离,我总觉得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是冲着你来的。”殷洛微蹙了眉目,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写好的墨宝,却在见到那字迹时微微一愣,那是诗君雅的笔迹。
为在那目。“写得如何?”殷离似乎察觉到殷洛的目光,当下将那宣纸递到殷洛的面前。
“这笔迹……”殷洛微蹙了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开口。
“君儿深谙书法,只可惜我只习得了皮毛,形象神却不像。”殷离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惋惜,一把抓起写了一个上午的宣纸看都未多看一眼便直接撕成碎片随风而去。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只会让心更加空一点,学习的再像又如何,再不会有人一边研墨,一边淡笑着指出笔法的错误。而他始终只能做到形象那笔法的精准与妙处如何也抓不准。
“阿离,我方才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殷洛看着那漫天飞扬的宣纸,诗君雅的死对阿离的影响这么大,这是他没有预见的,毕竟当初下手之时殷离可是没有半分的手软,那个女子有多凄惨,他可是从头看到尾。而死了,反而成了阿离心中的拔不掉的刺,不拔很疼,拔了却会要人命。
“你不是查过那个女人的身份了么?”殷离再次执起毛笔,却没有立即下笔,反而微微蹙着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下笔才好。
“诗艳色确实在巫族长大,就身份而言查不到半点问题,问题是若非殷秀的出现她分明是冲着你而来的。”殷洛声音急了几丝,“阿离,你我布下天罗地网殷秀竟然还能够全身而退,而且刚好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
殷离沾了沾墨水,缓缓下笔,也不管一旁的殷洛急的红了眼眸,直到一个字落定方才微微抬起头颅,“老三,你在担心什么。”声音依旧温软,神色却冷了几丝。
“父皇分明就是偏袒秀,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只是训斥几句关禁闭一月。”殷洛的嗓音也冷了几分。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大的障碍诗家没有了,诗家的权势紧握在手,而秀不过是个闲散的王爷,所有的兵权也分散在几个皇子手里,论权势,即便是父皇也比不上阿离,顶着太子的身份,不过是等着名正言顺的那一日罢了。
“够了,老三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你在我身边说说即可,若然传出去成何体统。”殷离神色冷了几分,“秀的事情暂且搁下,至于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暂时不要动,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切记轻举妄动。”
“阿离,秀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不管他做错了什么,父皇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甚至剥夺了秀的兵权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分明就是在暗地里保护着他,我看父皇根本就是想将皇位……”
“殷洛……”殷离手中的毛笔重重划下一笔,好好一副字画瞬间毁于一旦,他似乎也没有了再下去的兴致,“父皇要如何做是父皇的事情,我们只要看着听着即可,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至于该是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他人得了去。父皇既然已经察觉到是我们动的手,这一次暂且歇歇,我不想落下任何的口实。”13385365
“太子教训的是,是我太心急了,即便父皇有心,只怕秀也不是那个料,而且文武百官都是站在我们这边。”殷洛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以前的秀或许还让人有几分忌惮,但是现在他不过是个沉迷于酒色的浪荡皇子罢了,为非作歹,任意妄为,那日里竟然硬要立一个夜妾为妃,我看父皇这一次只怕是失望透顶。”
“殷洛,你可不要小看了父皇,父皇虽然老了,看似糊涂了,心可是比谁都要明白,派人暗中保护诗艳色,若然有人动手的话必要的时候帮手一把。”殷离将那毁掉的宣纸抽掉,又重新摆放了一张,书法是一向很磨耐性的事情,而他现在需要的便是耐性。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该他的谁也拿不走。
“你是说父皇可能会对诗艳色动手。”殷洛微蹙了眉目。
“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殷离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狠戾。
“真不明白父皇为何要护着殷秀,明里好似很讨厌那个儿子,可是该有的好东西却全都赏赐给了殷秀,他哪里比得上阿离半分好。”殷洛有些不平的说道,这么多儿子,只有一个殷秀,明明最弱小,脾性最差,甚至最无用依旧是最得宠的那个,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看得清楚。
“父皇已经老糊涂了。”殷离淡淡一笑,眼底的戾气此刻完全散去,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按着宣纸,挽起的发丝随意的散落,金色阳光照耀的半边面容专注柔和,在翩翩飞舞的轻纱蔓延里,好似下凡的仙人,不染丝毫尘世的埃。
“对了,听闻明日里你的生辰宴取消了。”殷洛低声问道,以往每年的生辰总会大办一场,白日里宴请百官和交好之人,而夜里诗君雅也会由别出心裁的节目,那个时候即便知晓是假的,他也是存着几分羡慕的。
“嗯……”殷离低低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殷洛的话语听进去。
“太子妃不是准备了么,为何突然……”殷洛的话尚未落音,轻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太子妃……”殷洛朝着云若烟微微颔首。ua8z。
“三弟,你听谁说生辰不办的。”云若烟一脸温软的浅笑。
“莫非太子妃是想和太子过甜蜜的二人世界,难怪太子会一大早便通知了所有人明日不必到府上。”殷洛一脸暧昧的浅笑。
云若烟脸上的温软笑意却是有些挂不住,贝齿轻轻咬住唇瓣,“离哥哥,我为你煮了茶,你尝尝。”
殷洛自讨无趣,随意捡了地坐下,心底却思索着莫非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搁下吧。”殷离低低的开口,似乎所有的心神都落在那宣纸之上。
“离哥哥,我煮了一个早上,凉了就变味了。”云若烟脸色苍白了几丝,美目盼盼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带着丝丝楚楚的期盼让人难以拒绝。
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被打扰,殷离顿时没有了写下去的**,轻轻将毛笔放下,接过云若烟递过来的茶水,云若烟立马笑开了花,“如何?”
殷离只是轻轻尝了口便放了下来,这茶是放糖煮的,不知道不是那个人,还是不是那种味,入了口,竟然分不清楚是甜还是苦,纠缠在一起竟然再也喝不下第二口。
“不好喝么,我煮了很多次的。”云若烟小脸微垮。
“不是和你说了我不爱喝茶,以后也不必费心了。”殷离见云若烟一脸的失望,当下有些不忍,可是那味道却如何也喝不下第二口,眉目微微侧过,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却不是熟悉的神情,看在眼底竟然异样的疼,君儿失望的时候是怎样的模样,分明是温软的笑着,可是腮帮却微微鼓着,漂亮的眸子瞪着你,直到你认输为止,那个女子犟起来,当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偏偏她倔强的方式都是软的,让人想装作生气都不行。
云若烟眼眶微红,“可是那日里你明明将一壶茶都喝光了,离哥哥,你都好些日子没有来看过我了。”
“我不是说了我最近有些忙么,乖,你先下去休息,身子不好,这天气凉了,免得又要卧床半月了。”殷离似乎有些歉疚,当下口气温软了几分,可是耐性明显有些不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无法再坦然面对这张脸。
“离哥哥,你在练书法么,我替你磨墨。”云若烟努力挤出一抹温软的浅笑,从什么时候起他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只会在有人的情况下才会低低的叫她一声君儿,分明不是诗君雅,可是她却宁愿他叫她君儿,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才会看到她。离哥哥明明说那个女人只是她的替身,为何到现在她竟然沦落到连一个替身都不如。
“我已经写完了。”殷离淡淡的开口。“我与殷洛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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