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天空乌沉沉的,即便已经快到正午时分,却好似没有亮一样,看不到多大的光亮,宫里的马车早已侯在外面多时,等到殷秀偕同诗艳色出来的时候天似乎更加的阴沉了,灯光下依稀可见雨幕的浓稠和飘扬。舒骺豞匫她而是是。
殷秀一手撑着素色的油纸伞,一手搂着诗艳色的腰身,在清冷雨幕编织的夜里缓步而行,男子步伐从容,嘴角轻笑,女子眉目纤细,柔情似水,一瞬间阴冷的黑夜仿若注入了一抹灿烂的阳光,那阳光随着二人的靠近愈发的灿烂和温暖。
原本等的有些心烦心躁的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阴寒的夜冰冷的雨已经看不真切,唯有相拥而行的身影,吸引了人所有的眼球。
一直到殷秀扶着诗艳色入了马车,赶车之人方才回神,马车渐渐驶入漆黑的夜里,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殷秀微眯着眉目好似在养精蓄锐,身边的诗艳色则微微挑起帘幔的一角,细雨伴随着微风打在脸庞之上,尽是异样的清醒,感觉不到雨滴的寒意,心口处某个地方似乎比这阴冷的天气还要寒冷,冷的像是被剥离了所有的温暖,彻骨入髓。想到诗家的冤屈很快便能拨开云雾重见天日,她便冷静不下来,心口处翻滚的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恨意。
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轻轻拽出诗艳色手中已经捏的有些变形的窗帘,男子低哑的嗓音随之响起,“诗诗,万事有我。”
身子被拉入一具温暖的有些灼热的怀抱,耳畔尽是那低沉安稳的声音,诗艳色勾唇浅笑,原本翻腾的心境竟是莫名的就安生了下来,朝着殷秀浅浅一笑,也不说话,整个人埋在殷秀的胸口,好似只有这沉稳的心跳才能够让她平静下来。
殷秀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大手轻轻抚模着诗艳色柔顺的发丝,没有人说话,马车瞬间陷入了静谧,车外再是阴雨连绵,马车内却温暖如春。
“凌王,可以下车了……”尖锐的嗓音略带着几丝轻颤的响起。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马车帘幔的一角,殷秀率先下了马车,雨似乎大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光景殷秀的肩头和发丝上便已经染上了雨渍,他好似也不在意,径直挥开宫人倾斜过来的雨伞,反而撑开原先手里拿着的伞,小心翼翼的将那马车之上的女子扶了下来,动作温软,眉目里尽是宠溺的淡笑,男子本就极美,此刻那温软动人的模样好似波光粼粼的春水,轻轻荡漾,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进去,活生生的醉死在其间。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乃至是侍卫全部看傻了眼,竟然没有人想着要上前搭把手,静静的看着一袭素白衣袍的殷秀,搂着一袭艳红衣裳的诗艳色下了马车,宫里灯火异样的通明,照的绵绵的雨幕如同白昼一样,那细细的雨丝被灯火如此一照,倒像是一串串细小的珍珠,泛着圆润的光泽。
蓦然一阵巨响,伴随着刺目的白光,电闪雷鸣让僵硬在原地的宫女和太监瞬间转醒,回过神来的时候,殷秀已经扶着诗艳色朝着殿堂的方向而去,二人步伐优雅从容,好似在这连绵不断的雨幕中闲庭信步一样,如此恶劣的天气突然成了背景,那画面里俊男美女浅笑而行,美得令人心颤。
每次宴席殷秀都是最后一个到或者干脆不到,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会说闲话,他们骨子里觉得殷秀这样的废弃王爷根本就无需出席这种盛大的场合,皇后今日留了个心眼,一大早便让人去接殷秀,便是不给他不来的机会,等到殷秀带着诗艳色到达牡丹殿的时候,皇上皇后嫔妃皇子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此刻正热络的寒暄着,场面的话语说的圆润而又顺口,殷秀和诗艳色的出现似乎有些突兀,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因为是皇后举办的宴席,加上太子的身份在那里,各家官员都是盛装出席,各嫔妃又难得见上皇上一面,自是着装打扮费劲了心思,个个娇美如花,此刻殷秀与诗艳色随意的装扮愈发显得清雅动人。
“秀,今日你可是主角,来,坐到母后身边来,今日是家宴,没有礼数制约,大家随意。”皇后高雅得体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眉眼里尽是慈爱的浅笑。
诗艳色目光淡淡的扫过四周,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上,左边依次是嫔妃,以顾盼为首,右边则是皇子和文武百官,以殷离为首。不过殷洛的位置确实空的,不仅各皇子带了家眷,而且各家官员似乎都带了家眷,都是女儿家,个个娇艳如花,一脸羞涩待嫁的模样,原来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这皇后当真为了对付她和秀费尽了心思。有几家千金目光怨怒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想来今日皇后是借着指婚的借口,而尚未成亲的凌王自然是各家千金最大的目标,殷秀哪怕名声再是不济,身份和长相放在这里,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母后,诗诗怕生,本王还是随她坐在下方即可。”殷秀淡淡一笑,低哑的嗓音似透着那么几丝轻佻不羁的模样,妖媚的眸子里邪气衍生,静静扫了一眼四周,引得多少女儿家芳心乱动。13550163
诗艳色见殷秀这迷死人不偿命的邪气模样有些无奈,这男子妖孽起来,只怕比她还要过,论勾人的本事她还真的比不上殷秀。
皇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便在此时皇上低低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倒是让人将目光从殷秀和诗艳色的身上转移了去。诗艳色透过殷秀手臂的缝隙凝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果然已经不如当初在是狩猎场见时那般精神矍铄,此刻像是透着几丝病态,脸色和精神都不太好。
皇家的宴会她向来不爱,这里面存着太多的污秽和勾心斗角,诗艳色静静的随着殷秀坐在殷桓与殷逸中间的一个位置,殷逸一脸灿烂的笑意,殷桓仍是一脸的漠然,见殷秀牵着诗艳色的手,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痛色。
“现在哀家宣布宴会开始,今日承蒙大家不嫌弃,哀家在此先敬各位一杯。”皇后仪态万千的微微站起身子,艳红的凤袍显得她更加的高贵无比。眉眼里尽是淡淡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皇后娘娘太客气,应当是老臣等敬皇后才是,承蒙娘娘厚爱。”以丞相为首一干老臣站直了身子,接着又是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语,诗艳色懒得去听,只是捏着手中的杯子等到干杯的时候抿了下口便坐了下来。
“秀,你是我沧祈第一个王爷,皇上为了你的婚事可是焦头烂额,所以母后今日便做主,看秀喜欢哪家大人的千金,也好为我沧祈带点喜气,也好隔绝了几位皇子都用凌王尚未成亲的话语搪塞哀家。”皇后笑意深浓了几分,目光满是慈爱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多谢母后厚爱。”殷秀微微起身朝着皇后拱了拱拱手,“那日里母后说让儿臣亲自挑选儿臣喜爱的女子,儿臣已经寻到了,让母后多费心了。”ur11。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有此福气。”皇后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假的没有听懂,故作诧异的问道。
殷秀微微倾子,大手轻轻执起诗艳色的小手,“诗艳色便是儿臣中意的女子。”殷秀的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秀,你莫不是在同母后说笑,如同你几个哥哥一般搪塞母后。”皇后微蹙着秀眉低声说道。
众大臣和妃子开始议论纷纷,诗艳色的身份和艳名在沧祈帝都只怕无人不知,一个夜妾,深得凌王的喜爱,原来还以为只是传闻而已,现在凌王竟然真的要立一个夜妾为王妃,如此下等身份,岂不是要沦为沧祈的笑话,果然是个无用的王爷。
若非知晓皇后的心思,诗艳色几乎都要以为这皇后是爱着秀的,那明显是台阶的话语,好让殷秀打断娶她的念头,顺着那台阶下了。
“儿臣恳请父皇母后赐婚,将诗艳色赐给儿臣为妃。”殷秀突然牵着诗艳色走至大殿的中央,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轻佻邪气的笑意敛去,取代是尽是凝重的神色,好似这件事情他极为看重与认真。
殷离随着殷秀那句话,目光再次落在那大殿中央凝立的女子身上,此刻那女子眉眼里尽是柔和的浅笑,分明是一张妖媚过人的脸庞,却因着那抹温软异样的动人心弦,好似她就在那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是尘世间那最亮的风景,让人过目难忘。
殷桓捏着酒杯的大手愕然紧握,仰起头颅便将那灼热的酒水灌入喉中。君儿,若然你觉得幸福那就够了,是我没有珍惜你,怪不得别人。
殷逸满脸的失望,显然那天人般的女子再也没有机会到他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