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清冷孤寂,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好似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圣光,地上,树上,屋檐上,积累了一夜第二日积雪已经积到了脚背之处,纷纷扬扬的白雪随风而落,冷冽的寒风打在脸颊之上竟是异样的疼痛。舒骺豞匫
白雪中一颀长的身影缓步前行,素白的拽地长袍,及腰的发丝随风轻摇,很快那墨色的发丝上便落满了白色的积雪,白衣染雪,愈发显得飘渺,走近了方才发现那抹素白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殷离,此刻那俊逸的面容微微苍白,清明的眸子满是失落与疼痛之色。
院落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许久未曾涉足之地此刻迎面扑来的清香却好似这一年的时间从未流走过,千树梅花娇艳的绽放着,红的似霞,粉的如桃,沾着白色的雪,透着雪色的凉,极致的白,娇艳的红,那般贴切的融合在一起,风起,撩起散落的梅花花瓣,纷纷扬扬好似下了一场艳色的雪。
殷离高大的身子缓缓的步入梅林,大手轻轻抚模过每一棵梅树,最后落在诗君雅当初自尽的梅树之下,这棵梅树总是长不高长不好,枝条向外伸着,稍微垫着脚果,往上一跃便可以坐上去,正好到君儿胸口的地方,那个时候他是有想法要这唯一一棵生长不好的梅树移除,是那女子舍不得,日日精心的养,细细的呵护,虽然长得依旧不好,至少每每花季已经开得茂盛。
大手颤抖的抚模过曾经贯穿那女子身体的枝干,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那般脆弱的女子静静的悬挂在梅树之上,脚下也如今日这般被积雪覆盖,只是那一夜雪下的特别的大,大到几乎到了膝盖处,而那女子的血胜过这千树梅花,洒在这白雪之上,艳的让人睁不开眉目。怎么也忘不了,忘不了那女子哀怨,迷惘,似恨意,又似悔意的眸子那样静静的落在他的身上,阿离,若然我归来,必用你与你心爱女子之血染红这千树梅花。
君儿,我知道是你怪我的,你看这梅花都开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再像从前那样好不好,煮一壶茶,静静的躺在暖炉旁欣赏这梅花的娇艳,那时候你不是最爱如此,每逢清晨时分总要折一束梅花摆放在房中,你说这梅香能够育人。当初的黄泉路,他费尽心思从西域拿到了解药洒在这片土地上,这梅花都可以再开,君儿,你是否能够原谅我。毕竟你我那么久的夫妻,毕竟曾经我就是你的全部。
云若烟赶来的时候便是见到殷离像是着了魔一样整个人都依偎在梅树上,积雪落了一身,素白的衣袍也染上了梅树上的湿意,尽是淡淡的水渍,黑色的发丝几乎要看不到本色,唯有那男子的神情此刻异样的安静,好似那梅树便是他亲密的爱人,那棵树她还记得,就是当初诗君雅自尽的那棵树,一个诗君雅活着什么也不是,死了却是离哥哥的魔障,如今再次重生,几乎要让离哥哥彻底走火入魔。v6wq。
那个女人凭什么,做诗家女儿时受尽宠溺,受尽万人的艳羡,嫁给离哥哥即便是颗棋子,那宠爱却都是实在的,即便内里不是,至少表面天衣无缝,好不容易死了,却再次活了过来,而且在经历过那样的不堪之后,竟然再次成了整个沧祈女子艳羡的对象,依旧是沧祈最得宠的女子。而她,又得到了什么,离哥哥不爱她了,而她连自己该做谁都不知道,失了自己没有能够成为诗君雅,做回自己,她云若烟又算什么,她费尽心思,赔上了一切,却比得上诗艳色那淡淡的一颦一笑。大夫说离哥哥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伤心过度所致,伤心啊,为了一个诗君雅,离哥哥竟然伤到肺腑,伤到呕血,她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疼痛,她只知道她此刻也很疼,疼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将心活活挖出来才好。
“离哥哥,大夫说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外面天凉,我们回家吧。”云若烟咬了咬唇瓣,硬生生将心底那份蚀骨的恨意和嫉妒压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酸涩温软的浅笑,轻轻将手中的披风披到殷离的背上,冰凉的小手想要去握住殷离的大手,却被殷离轻轻的拨开,披风随之落在了地上,很快便落满了积雪。身你满然。
云若烟眼眶微红,她的一片真心用双手捧着放到离哥哥的眼前,那样暖热的心他却吝啬的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离哥哥,你后悔了对不对。”后悔将她当成诗君雅,后悔毁了诗家,后悔将那个女人逼至末路了对不对,可是一切都晚了,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相处那么多载,你莫不是不了解那个女人不成,那个女人骨子里的干净和偏执,在你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为何连我都清楚,你却不知道,是故意假装不知道,还是……13611408
“梅花开了,我该去接君儿回家了。”殷离低低的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君儿向来怕冷,却独爱在这冰冷的冬日里拾取梅花花瓣,你定然没有吃过君儿做的糕点,甜而不腻,满是梅花的清香。”哪里能够不悔,后悔是什么,是什么都不能做,是做什么都没有用,他不能够沉浸在后悔中,只要那个女子还在,他便还有机会。
“离哥哥,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诗君雅已经死了,即便再次活过来,那个女人也是诗艳色,再不是以前的诗君雅,你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云若烟几乎是尖锐的吼道。“诗艳色是凌王的女人,离哥哥,若然那个女人当真爱你,怎么会联合他人将你逼下太子之位,岂会在你如此痛苦的时候,却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浅笑嫣然,离哥哥,诗君雅已经不爱你了,她成了诗艳色,成了别的男子的女人。”
“你说谎,你知道什么,君儿是我的妻子,是我太子妃,是我八抬大轿名正言顺拜堂成亲的妻子。”殷离冷声呵斥道,“君儿只是在怨我,她该怨我的,我能够理解。”
“她是你的妻子,你的太子妃,你名正言顺拜堂成亲的妻子,那么我是什么,离哥哥,在你眼中眼我又算是你的什么。”云若烟泪流满面,哀怨的嗓音满是哭腔的响起,目光怔怔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满是疼痛的神色。
“烟儿,对不起,我想我离不开她了。”殷离低低的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分,只是,很疼啊,心真的很疼,好似被一把钝刀一刀刀的切割成片一样,又冷又空,还疼的厉害,似乎唯有那么一个女子才能将空荡荡的心填满,才能够让他不再疼痛和孤寂,他一直以为权势那是最好的东西,可是站在高处无人陪伴理解真的很冷很孤寂,世界上唯有一个诗君雅就贴着他的心,刚刚合适的温度,贴切的让人失不了,在身边的时候察觉不到,一旦失了,这颗心就空了,死了。
“那我呢,离哥哥,你要我怎么办。”云若烟满脸苦涩的浅笑,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么,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偿还她十几年都模仿着像是影子一样为了诗君雅而活,就能够偿还她失去的青春,失去的心,她都付出了能够付出的一切,最后却只能换来这三个字么,她不甘心,她如何甘心,她是这么的喜欢离哥哥,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失去,她岂能甘愿,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将离哥哥夺走,既然她可以让诗君雅死第一次,那么再死一次又何妨。
“烟儿,我会保你一生安好无忧。”殷离略带愧疚的说道,烟儿为他付出的他自是清楚,可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离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孩子,那个未出生便被诗君雅害死的孩子。”云若烟低低的开口,好似要断了殷离所有的念想一般,看到殷离瞬间变得死灰的面容,云若烟却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满心的疼和苦,离哥哥,我是为了你好,你与诗君雅再也没有可能,只有我是最爱你的。
“那是我们与孩子无缘……”半响之后殷离方才低低的开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光晦暗难明。
云若烟没有想到殷离会这样的回答,当初为了让诗君雅死,她连孩子都赔上了,却不想撞得太重,竟然以后都难以生育,不管诗君雅有没有动手,若不是诗君雅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离哥哥,你去找她吧……”云若烟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落在梅林深处,眸光里尽是疼痛与不舍。
云若烟的话语让殷离微微侧目,却见那女子满脸的悲伤,心中蓦然一疼,“烟儿,对不起……”殷离叹了口气,似乎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够为烟儿做些什么。
望着殷离远去的背影,云若烟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离哥哥,既然你不信,那么你就自己去证实好了,自己去看诗君雅离了你殷离过的有多么的惬意,这样你就会知道,世界上唯有我云若烟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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