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君雁不知道什么叫做黏人,在她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来都被教导着如何坚强,如何**,如何在尔弥我诈之中全身而退,而此刻她只想做着诗家最小的女儿,受着所有甜腻的宠爱。舒骺豞匫
“雁儿你还是换身衣裳,你二哥我看了别扭。”诗君崎低低打趣道,见诗君雁整个人都靠在诗艳色的身上顿时有些心疼。
“二哥这是嫉妒,姐夫都没有意见,二哥的意见不接受。”诗君雁有些耍无赖的说道,小手抱着诗艳色的手腕慵懒的笑。
那小女儿无赖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诗艳色宠溺的模了模诗君雁的头颅,“烤的差不多了,我去叫珊瑚过来。”
“我去吧。”诗君崎低低的接口,接收到自己几个兄妹暧昧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便快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二哥这是重色轻妹。”诗君雁满脸委屈的说道。
“雁儿,大哥疼你。”诗君翼豪爽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要,大哥老是把我当成他手下的兵,只有大嫂受得了你,我还是和三姐呆一起。”诗君雁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
诗君翼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觉得男儿就该顶天立地,自小对这个鲜少见面的弟弟自然是严厉的,此刻这丫头翻起旧帐的本事让他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雁儿,你若是我手下的兵,单凭这句话我就该罚你负重沿着军营跑了百把几十圈了。”
“都不是将军了,还惦记着你那些军规纪律的,难怪雁儿嫌弃你。”寒远素温软的笑道,朝着诗君雁招了招手,“雁儿,到我这里来,你再黏着你三姐,你看你三姐夫就该焦急了。”
“素素,一日为军,终身为军,我现在回到战场上,我那些兵哪个敢放肆。”诗君翼有些骄傲的说道,他便是天生的将军料,说话刚硬,一身的凌然正气。
“一说上军营你便停不下嘴了,不知道是谁当初在军营破了军规的。”寒远素淡淡的晒了诗君翼一眼。
原本还正气凌然的诗君翼立马没了底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完全没了话。vnja。
“如此说来,大哥和大嫂好像是在军营认识的,在那全是男人的军营,个个饿的如狼似虎似的,不知道大哥如何将大嫂掩饰的严严实实。”诗艳色一片贼笑的说道。
“我看大哥分明就是见色起意,好处一人得了,若是让大哥底下那些兵知晓,不知道会如何看待他们顶天立地的威武大将军。”诗君雁跟着起哄,难得看到大哥有吃瘪的时候,在家里大哥和爹爹是一样的地位,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
诗君翼脸颊微红,假装正经的低咳嗽了几声,“一个个没大没小的,拿你们大哥取笑,是不是皮痒了。”诗君翼板着脸,可是那微微红了耳垂怎么看都不见严厉,惹得诗艳色和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便是连寒远素也笑得眯了眼睛。
“大哥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了。”诗艳色也起了顽皮之心,整个人靠在殷秀的怀中咯咯的笑,殷秀只是宠溺的浅笑着,不时将碗中的食物夹到诗艳色的口中,一口一口小心喂食着,神情体贴。
“大嫂,我很好奇我家一本正经的大哥怎么就见色起意了。”诗君雁整个人都趴在寒远素的身上,晶亮的眸子里满是好奇的光泽。
诗艳色和殷秀也挺好奇,顿时目光都落在了寒远素的身上。
寒远素小脸微红,她本意是缓解气氛让诗君雁高兴,哪里想到这问题还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总不能说是自己当初主动勾引上诗君翼那只闷葫芦的吧,诗君翼是什么人,那一本正经的跟个圣人一样,做事情一榜一眼,她当初可是没有少费心思,装可怜装委屈,唬的那顶天立地的将军大人毫无招架之力,若是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少了日后的闺房情趣,而且那一榜一眼的家伙肯定会生气的,顿时求助的目光软软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
诗君翼还就吃这一招,哪怕知晓那女子牙尖嘴利,满月复的聪慧心思绝对比他要能说会道,会将这几个好奇的人安抚的妥妥帖帖,可是自己的女人那样软绵绵的看着你,分明就是求助依赖的神情哪里还能够不心疼,当下一把将寒远素捞到了怀中,“不许胡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诗君翼板起脸,冷厉了音调还真有那么几丝诗静轩的味道,诗家两个女儿虽然有些小性子可是对诗静轩和诗君翼二人严厉的神情自小有种一种威慑力,当下知晓大哥绝对会只字不提,也只好作罢。
另一边,诗君崎缓步走至马车的旁边。透过马车帘幔依稀可以见到那女子单薄的身影,静静凝坐,无波无澜。
“珊瑚姑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素手轻轻撩开马车的帘幔,珊瑚温软的笑颜静静的绽放在诗君崎的面前,一如初见,那烟雨迷蒙中缓缓走来的佳人,“我不饿便不吃了,多谢二公子。”
诗君崎就觉得心尖一颤,那婉约如同雨后梨花的浅笑毫无预警的闯入心口最柔软的位置,绯色烟雨中那高高在上的枝头白梨,清新隽永,却带着春日雨丝独有的冷漠和疏离,那撩人的毛毛细雨,不大,却最易湿人衣裳,因为绵密,因为温软,让人总是忘了在意,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细雨浸透。“珊瑚姑娘不必客气,即便不吃也可以去凑个热闹,人多一起用膳说不定便有了胃口。”
“不必了,我喜欢安静,不太会与人相处,怕是会扫了大家的兴致。”珊瑚淡淡一笑,她是不知晓殷秀执意让她跟随的目的,不过在哪里与她何异,那三年的宁静已然是她偷得。
马车帘幔被轻轻的放下,好似细雨迷蒙突然转变成了暴雨倾盆,那烟蒙雾蒙的视线蓦然被暴雨颠覆,诗君崎勾唇浅笑,蓦然想到那夜里殷秀的话语,那女子看似温软平易近人,实则那颗心早已层层包裹,别说触碰,即便是靠近也难于登天。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可是既然入了心,他便势在必得,“山间杏花开的娇艳,如今正值春日,山间生气勃勃,诗诗那丫头最喜那些花草,方才还叨唠着要与珊瑚姑娘一同欣赏,采摘些做成糕点和干果,珊瑚姑娘若是不吃些东西,哪里气力陪那丫头游耍。”诗君崎的声音略显低哑,丝丝萦绕,好似漫不经心的提及,却是那份慵懒随意似带着勾人的魔力。
珊瑚有些心动,常年呆在小筑中,因为腿脚的缘故她鲜少出门,最爱也不过院中自己栽植的花草,游耍山林,纵情天下,那个愿望她早已腐蚀在心口,藏匿在黑暗中无人碰触的角落,如她这般心如死灰之人岂会有资格纵情肆意与自然境界之中,何况她的腿和身体也不允许。
腻最命我。诗君崎见马车中久久没有回声,知晓自己的话语让那女子动了些心思。13774266
“我有些累了今日便不陪王妃了。”珊瑚的嗓音软软的传出,隐约夹杂着几丝淡淡的疲惫。
诗君崎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愕然纵身上了马匹,大手一探将那马车内静静凝坐的女子拽上马匹,“女子青春岁月最是珍惜美好,若然日日被帘幔掩饰岂不可惜,只要是花就有绽放的资格,珊瑚姑娘才情横溢,何须黯然凋零。”在那女子低低的惊呼声中诗君崎扬起马鞭纵马狂奔。
珊瑚受惊死死抓住诗君崎的衣袖,身为夜妾,在巫族时教导着如何引诱男子,如何才情横溢,在皇城教导着如何生存下去,如何笼络人心,在巫族为一个不该的人而活,在皇城却是依仗殷秀方才得以安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怎样让自己活的精彩,“二公子不是我岂会知晓我所想要之物。”
“你所想要之物不要也罢,珊瑚,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风将诗君崎的话语吹散,他疼惜这个女子深入骨髓的疏离冷漠,疼惜她满月复才情的落寞与哀伤,但是那些落寞与哀伤都是在遇到他之前,遇到之后他要让她撕开雨幕重见阳光,这样的女子若然太软反而无法靠近,要靠近就得强行挤入她的生命之中。
“二公子莫要强人所难才是,放我下来。”珊瑚显然动了气,挣扎着便欲下马。
诗君崎反倒低笑出声,扬起马鞭重重抽打在马之上,马匹吃痛狂奔,珊瑚颠得只能紧紧的拽着诗君崎的衣襟。
“珊瑚,你想活下去对不对,既然想活着,就好好的活着。”诗君崎微微垂下头颅凝望着那女子因为怒意而涨红的面容,“我还以为珊瑚是那雪山上的仙子,无波无澜无欲无求,原来也是有脾气的。”
“你……无赖……”珊瑚想要松手又不敢松手。
“胆小鬼……”诗君崎低低的开口。
珊瑚微微鼓着脸颊死死瞪着诗君崎,他说的对她就是个胆小鬼,胆小到躲在殷秀的庇佑之下,胆小到将自己层层包裹,与人只做点头之交。
正文即将完结,会奉上番外,不过不会太多,如果想多看的话,亲们可以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