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竟然下手如此狠戾快速,诗君雁尚未来得及开口已然被迫去躲开那凌厉的剑风,无奈她身手再是敏捷快速,也不可能没有武艺同时招架数十个高手,不过两次交手诗君雁周身已然被划了好几刀,虽然大抵都被她避过要害划在后背之上,不过依旧疼得诗君雁倒抽了口气。舒骺豞匫如此下去只怕自己活不过十招,那些黑衣人显然对于她以前的身手有些忌惮,所以下手还有所保留,可是再有几招便可以察觉到她的不还手是因为武功尽失,而不是在耍阴谋诡计,那时候便是她的死期。
该死的桑落,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又阴魂不散,你便是笃定我逃不掉,笃定我必然求着回来,“桑落,你这个混账。”诗君雁咬牙切齿的骂道,一不小心胸口中了一掌,整个人都被深厚的内力震的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诗君雁小手捂住胸口,整个后背撞在粗壮的枝干之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踉跄的跌倒在地,许久都起不了身。
“杀了她……”带头的黑衣男子冷冷的下令。
十几道蕴含着杀意的剑气直取诗君雁周身的命脉而去,诗君雁又连着吐了几口鲜血,淡笑着看着那数十个朝她而来的黑衣人,难道真的要命丧此地,意识逐渐流失,甚至连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慢慢模糊看不清楚,“桑落,救我……”低低的嗓音无意识的呢喃而出,那是对生的渴求,诗君雁心底一阵苦涩,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走上这条路,那么她这几日的逃亡和落魄又是为了哪般,桑落你是不是要告诉我离了你,我诗君雁即便想要活下去都难,这是你给我的教训么,我背离你的教训。
没有预期的疼痛,熟悉的清茶香弥漫在鼻尖,腰身一紧,周身被一股淡淡的温暖萦绕,诗君雁模模糊糊的看到桑落抱着她,眉目温软,面容俊逸,竟是没有半丝的戾气与冷厉,反而蕴含着一股暖暖的温柔,诗君雁伸出手紧紧的一点点握紧桑落的手,“桑主子,是不是我不求你你便不会出手。”如此快的动作想来桑落早已赶到。
“是……”依旧是温软的眉目,俊逸的面容,可是那份温柔方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对方是桑落,百般算计她,冷情至无情的桑落。
诗君雁意识一沉,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心底纵有百般的不甘不愿,却依旧只能依附着桑落这棵大树。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坏太子爷的好事。”带头的黑衣人冷冷的开口,显然对于一出手就断了他手下数十个黑衣人握剑的右手的桑落有所忌惮,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为何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诗家有如此厉害的人了。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桑落的声音很是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无波无澜,微微侧过头颅淡淡扫视了一眼,那眼神孤傲清冷,好似只是在看一具具尸首一样,其实就算诗君雁不开口她也不会让她死,但是皮肉之苦自然免不了,那是对她的惩罚,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而诗君雁性子过于慵懒骄傲,显然已经过了他放纵的极限,让她离开,只是要让她知晓她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连自保都不能。离了他,她将寸步难行。他若不点头,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跟在他的身边。
“我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是阁下手中的人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识相的快把人交出来,与朝廷作对可不是明智之举,我看阁下也是聪明人,知晓如何对自己最有利。”那黑衣男子微蹙了眉目,对桑落的话语还算是彬彬有礼。
“若然不交呢。”桑落低低的开口,目光缓缓落在怀中女子苍白的面容之上,背后触手的湿润以及鼻尖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让他眸光一点点暗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将身子养好,此刻又浑身是伤,这个女人是他选中的,要生要死,要怎么惩罚都得由他做主,他如今觉得惩罚够了,自然容不得他人插嘴。蚀骨的冷意和危险气息从以桑落为中心弥漫开来,即便那男子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温软的笑,依旧给人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
两狠招君。“在下奉劝阁下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阁下……”
“聒噪……”那黑衣男子的话尚未落音,桑落清冷的嗓音已然低低的响起,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黑衣男子的身前,在黑衣人男子惊愕的目光中,腾出一只手,扭断了那黑衣人的脖颈。
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男子究竟是怎么动的手。那黑衣男子软软的跌倒在地,满目的错愕和死不瞑目,却是睁着眸子断了气息。
“一个不留……”桑落看都未看一眼地上失了气息的黑衣男子一眼,他很久没有动手杀过人了,今日倒是有些失态了,为了一个他决意要惩罚的女人竟然动了怒。
是夜,深浓……
清脂来找桑落的时候桑落正在庭院里煮茶,水尚未沸腾,那茶香却早已萦绕开来,主子煮茶之时最忌人打扰,清脂似存着几分忌惮,直到桑落开了口询问方才一脸难色的比划了个动作,“四少不让妾身给她处理伤口。”
果然如此,很是熟悉的倔强和小性子,那泡澡之时也是如此,即便是知晓她性别的香儿她也不让过分靠近,他派给她的人便是为了让她指使,让她在难以自料之时有个人搭手,可是那女子显然宁愿忍着疼痛也不愿意假手于人,这点桑落并不赞成,若是可以缓解自己的疼痛,这点小性子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她既然可以放下尊严和骄傲向他求助,又何必拘泥于这样的小事。这让桑落很是不能明白,诗君雁的坚持所在。
清脂恭恭敬敬的低着头颅守在一旁,桑落不开口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若不是四少的伤口必须处理,而四少如何也不让她近身,她也不会实在没有办法来寻主子,主子早已交代必须照料好四少。
桑落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瓷杯,似乎想起那女子几乎是顽固的小坚持,那表情定然是一脸的风淡云轻,浅笑盈盈,哪怕是心底早已恨得咬牙切齿,面色上绝对慵懒和不羁,她恨聪明,也很厉害,只是碰上了他,若不是碰上他,一般人定然禁锢不住她。
难怪总会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都是倒立的刺,向来骄傲横行无阻惯了的四少如今不得不寄人篱下,甚至依附他而生,她定然百般不甘吧,不过那份隐忍的心性和抉择的睿智倒是不得不让他侧目,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冷静理智的面对自己眼前的难以抉择,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诗君雁,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性子的坚韧和心智的理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便是这一点也可以加大他纵容的限度。
清脂偷偷打量着桑落脸上的浅笑,主子大抵时候都是那样淡淡的笑,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主子为何而笑,那笑是不是真心实意,可是此刻她觉得主子脸上的笑是真的,虽然很淡,但是却是真的存在。四少不肯上药处理伤口,主子似乎很高兴。不过这样的话语清脂是不敢说的。
桑落看了一眼沸腾的水,必须去看看那个骄纵顽固的小女子,若不是他的话,只怕他手中没有一个侍女敢对她动手。桑落起身而去,清脂却不敢跟上,只是暗暗为诗君雁捏紧了一把冷汗,希望主子不会生气。
诗君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内,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从屋子的装潢和配饰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农家的屋子,简陋朴素不过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刚刚将清脂撵了出去,她不是不想处理伤口,只是不习惯与人果裎相对,哪怕清脂是女子也不习惯。13856951w8pd。
先前因为紧张倒是不觉得,此刻安心下来便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着,连躺都不能躺,褪上的衣物,诗君雁看不到后背上的伤口,自然也清洗不了,更别提是上药或是其他,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诗君雁苦笑一声,蓦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好笑,她都为了想要活下去向桑落低头了,不过是上药而且还是待她算是极好的侍女,她有何必坚持。
明明可以减轻疼痛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够不到伤口,诗君雁也不勉强,干脆重新披了见宽大的外袍起身,屋内有农家自酿的米酒,诗君雁舀了一大碗,开始用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舍了杯子,坐在地上,整个人斜倚在装着酒水的壶上,大碗大碗的喝,实在是没用啊,最后还是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地步,她明知道逃不了却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桑落定然在暗处冷笑着看自己如同一只新生小兽一样做着垂死挣扎吧。
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