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因一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很符合现在的处境,倒没想过那么多,便笑着说:“庆奴,你的才华现在也日渐提高啊。”
庆奴脸一红,羞赧地说:“还不是拜大人所赐?”
我打趣道:“如此说来,让你跟着我被囚禁,你反而该感谢我了?”
庆奴脸更红了,拿起墨认真磨起来。我低下头准备继续写下去,忽听她说:“跟着大人,不管去哪儿,庆奴……都愿意。”我一愣,抬头看她,她脸已红至脖子根儿。我一惊,难道……
这个小丫头今年十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一年多里,我始终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和她朝夕相对,她该不会……我虽然没有这种想法,但毫不知情的她难保不会对我暗生情愫。
遇到这种事情,我该如何是好?
傍晚,庆奴照例准备好洗澡水,请我去洗澡。
一瞬间,我心思千回百转。
有些事儿,不该瞒着朝夕相处的人儿,若是她没有那个意思还好,若真有,就不该让她继续沉沦。
我转身笑吟吟地对她说:“庆奴,你我被囚一年多了,我都没好好洗个痛快澡,今天你帮我擦背如何?”
庆奴脸一红:“奴婢听凭大人吩咐。”
我领着她转身回屋,开始月兑衣服。
庆奴伸过手来:“奴婢伺候大人宽衣。”
我一躲:“庆奴,以后别再奴婢奴婢的叫了,这世上,没有人生来就该当皇帝贵妃,也没有人生来就该为奴为婢的。”
显然我的话吓着她了,她呆呆地愣住。
我手上动作并不停止,渐渐露出丰满的胸。
“啊——大人,你——”庆奴忽然惊叫。
我莞尔一笑:“更没有人规定节度使就该是男的。”
“大人——你……我……”庆奴忽然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唉——没想到,真的伤了她。
现在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若再失去她的心,这日子……
第二天,庆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叫我起床。
我的心更沉重了。
我悄悄来到她屋里,见她仍睡着未醒,眼肿得跟桃儿似的,显然昨夜哭了好久。
我轻轻推她:“庆奴——该起床了——”
“嗯——”她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看见我,一惊,猛的收紧被子,旋即又放松下来。
“大——小姐——”庆奴迟疑地唤道。
我一笑:“我可当不起‘大小姐’,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姐姐吧。”
庆奴认真点了点头:“我想过了——姐姐真是女中豪杰,能够男装出使大宋,还促成唐宋交好,真是男人也比不上。”
还好,这个心结总算解开了。
我笑道:“姐姐可没你说的那么有本事,不然,咱们又怎么会被囚禁于此?”说着,鼻子一酸,竟差点流下泪来。
庆奴握住我的手:“姐姐,以后无论到哪儿,庆奴都跟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