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萝和拓跋胤寒两人在水中紧紧相挨,苧萝不住抱着拓跋胤寒微滑下的身子,又害怕有人发现。
她不知道颜朔风为什么要去引开那些侍卫?又叫她和拓跋胤寒藏起来,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王妃,一个是王爷,被刺杀了,本就该那些侍卫保护他们,想要从水中出来,但拓跋胤寒在苧萝耳边说道:“不要站起来。”
拓跋胤寒什么时候会被弄得如此狼狈?若不是现在中了散失粉也不会躲起来,身子很沉,拓跋胤寒尽力地撑着,头慢慢靠在苧萝肩上。
拓跋胤寒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苧萝的脖子上,亲昵的举动使苧萝的脸色酡红,虽幸得这冬夜里的湖水沁满周身但她全身还是发热,漆黑的夜色遮住了苧萝的尴尬。可拓跋胤寒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将苧萝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苍白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莫不可测的笑意,就这样静静靠着苧萝。
苧萝水中的身子了一下,在水面上造成一层水波,他们之间的暧昧就如扩大的水纹一圈又一圈,拓跋胤寒对于苧萝的举动有一丝不悦,抬头吻在苧萝的唇上,想要推开拓跋胤寒,手刚碰在拓跋胤寒的胸前,他们头顶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一直被拓跋胤寒吻着。
“想不到桀王爷会狠下杀手出了这个主意,不过还是让他们给逃了。”
“彼此彼此,二皇子也不是想要杀兄吗?我们都只是为了那个位置而已。”
“呵呵,怎敌得上桀王爷?王爷是想一石二鸟吧?王爷想要杀了寒王妃,然后逼出幕后帮助拓跋胤寒的人?还想要得到北国命脉开启的钥匙!我说的对吧?”
“二皇子若是还想继续合作,那么就只管协助本王,不要管得太多,我们各取所求。”
话又被第三个人打断,“王爷,属下失职!寒王爷他们逃走了。”
“算了,本想今日诛杀他,居然逃月兑了!算他命大!”
“难道桀王爷不知那寒王妃如今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留着风流快活岂不更好?”
“······走吧。”
想不到他们会听见这样一番真相,皇室里边隐藏这样不堪的事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与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顾手足情,不是常说的血浓于水吗?
当他们渐渐走远,苧萝不知不觉开口说了一句:“你也在乎皇位吗?”
拓跋胤寒的沉默印证了苧萝心中的猜想,又开口,“皇位真的有那么好吗?高处不胜寒,百年之后,不过是黄土一堆。”
拓跋胤寒眼里闪过金光,苧萝再一次给她震撼,越想抛开越抛不开,是怎样的女子才会有豁达的思想?他觉得对于苧萝,他读不懂,她就像一个无尽的宝藏,越挖掘越有惊喜。
“不要告诉我,你也不在乎!”拓跋胤寒有些发白的唇瓣吐出这句话,他不相信苧萝不在乎。
苧萝不在意权利与地位,她不过是想有一个人能许她一世安好,一起领悟幸福的真谛。想来原本的颜苧萝也是认为拓跋胤寒是她的良人,不管她嫁给仇恨她的拓跋胤寒后会又怎样待遇。她给出了既是她也是原本颜苧萝的回答,“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爱的人!”
她爱的人,她爱的人是谁?难道不是他吗?他是她的夫,他是她的天!她还能爱谁?她谁也不能爱!她只能爱他一人!
“你爱的是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拓跋胤寒凭什么想要刺探她心里想什么呢?是不是太过于霸道,太大男主义?总之她不喜欢他的窥探。
苧萝的话此刻却激怒了拓跋胤寒,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与我无关?别忘了你是我的王妃!今生你只能爱我!只能爱我!”
拓跋胤寒重复着那句话,是在告诫苧萝,还是不放心,提醒苧萝还是给他一剂安心药,他说不清楚这个原因,是真的不清楚吗?他也在心里闷闷地问他自己。
“你不许爱别人!”毫无意识的话就这样冒了出来,拓跋胤寒知道自己是失态了,只有在苧萝面前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态,他这句话也让他自己吓了一跳,噤嘘了声。
苧萝心跳快了几拍,只是她没有去深究为什么?今夜的太多事给她造成了一系列的震憾,颜朔风竟然武功如此厉害!拓跋胤寒的兄弟也竟要杀了他?她自己又与帮助拓跋胤寒幕后的人有何关系?拓跋胤寒为什么会夜闯皇宫出现在这里?他对她的态度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大?见死不救不更合他的意么?······
想着,苧萝又听见脚步声,而拓跋胤寒站起身来,又被苧萝拉下去,“不要出去,若是他们回来怎么办?”
身子因为中毒拓跋胤寒一个大男人被苧萝这个女人拉着无意压在苧萝身上,这会苧萝脑袋里弹出刚才的画面,扭头不去看拓跋胤寒。
哪知下一刻,拓跋胤寒从苧萝身上起来,哗啦啦地一阵水声,拓跋胤寒走上岸去,而苧萝见拓跋胤寒已经上岸,那她还怕些什么?也跟在拓跋胤寒后面上了岸。
“凌风救驾来迟,请主子责罚!”
拓跋胤寒没有责罚他,看向身后的苧萝,湿透的衣裳紧贴苧萝的身体,那美好的曲线一展无余,想到肖想苧萝的那两个人,不悦的神情在脸上一闪,开口向带着青铜面具的人要来了黑色披风。
“披上!”。盯着苧萝,直到苧萝把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听见拓跋胤寒骂她,苧萝瞪了他一眼,她怎么知道是自己人?刚刚她是紧张他了,所以拉住了他。
“不用你管!”苧萝说的牛头不对马脚,苧萝是置气还是撒娇。
随后拓跋胤寒被凌风带离皇宫,苧萝披着披风站在湖边凉亭上,看着消失在夜色的二人。
好一会儿苧萝被风吹得颤抖,拉紧了脖子上披风,缩着步子慢慢走回宁禧宫。
到了房门前,里边是点着灯的,小欢和春梅恰好从里面步履匆匆走出来碰上了苧萝,刚想出口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上了她们,不清楚她们着急小姐去哪了吗?一看苧萝浑身湿透,“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会这般模样?”
“你不要咋咋呼呼的,刚刚出去走走,不小心掉水里了。”
“小姐先进屋,我唤宫女去准备热水沐浴暖暖身子,可不得着凉。”相对于小欢的咋呼,春梅是很镇定的。对于小小欢岁数的春梅处事却很机警,显得成熟老练。
“小姐刚刚进屋里见你不在,后来又听说有刺客我们吓得不轻,还以为你被刺客抓走了,准备着去向太后娘娘禀告。······”
“萝儿?怎浑身**的还不换下衣裳?”又忽转头怒斥一旁站着的宫女,“还不去备热汤!”
宫女遵了吩咐一起去备热汤,不敢怠慢了。
“萝儿下次不要一人出去,这样让我担心,若要出去走走就多带几人在一旁伺候着”。
“是,皇女乃女乃。”苧萝不清楚太后怎会知道她一人出去?小欢都还没有去禀告太后她失踪的事,仔细观察温瑶太后,发现不了丝毫的神色可疑之处,见到的只是关心和焦急,是她想多了吗?还是他们都隐藏得太深,还是她道行太浅?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她卷入了什么样的漩涡。
“女乃女乃今晚过来陪陪你,明日就送你回王府。”温瑶太后在看着苧萝的表情,她以为苧萝会反对,会不愿回去,可苧萝却出乎了意料。
“好。”
苧萝并不是愿意回去,而是她不得不回去,在拓跋胤寒受伤的那一刻,苧萝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焦急与害怕,她似忘了拓跋胤寒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折磨,只有担心。
就像他们似曾相识,他们就像纠缠几世的冤家,相争相斗却又是相爱相守。原来初见的那一瞬间只是给了自己心痛的理由,因为爱才会痛,谁也不能避免,鱼的记忆只有短短七秒,而人的记忆又有多长?
很多时候,并不相信一见钟情,并非一见钟情不好,只是在潜意识里,我们常常不想承认我们的爱情那么不牢固,只是一见便倾心,因为一眼看到的仅仅是外表,而外表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包装的,理想的爱情是走进彼此的内心,若只是爱着那人的外表,那么就会把他或她想象成自己心中理想的人,爱上的不过是幻象,不是真实的人,等到爱情不是按照所想的发生时,必会成为既虐身又虐心的事,爱到自己觉得爱一个人很容易,甚至恨一个人也很容易时,就会觉得没有那瞬间的初见,也不会累累伤痕。大抵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想的,所以不愿有那么一个人一眼就万年。苧萝也是如此。
而两个都失忆的人能够相遇是巧合还是注定,拓跋胤寒是脑子的记忆被封存,而苧萝是没有回忆,一切只是初见的画面,她记得那一眼就如就像被吸入深渊,她不自知而已,拓跋胤寒骂她、伤她,觉得委屈不甘,她仍是在心底没有真真正正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