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的手被握得生疼,白泽苍白的脸上竟然会沁出汗珠,喘息过后才微微睁开眼睛,却是掩饰不住的衰弱无力,“帮我……取药。i^”
莲生顺着他的目光翻出一个玉色的小瓶,慌忙倒入手心几颗药丸,鼻前弥漫着一股馨香。
“不要闻,那个有毒……”白泽断断续续地说道。
有毒他还要吃?莫非这就是以毒攻毒?莲生将药送到他嘴边时,身后扑来一个身影,打翻了她手中的药。
“白泽,你***是个疯子!”铸剑师的脸都黑了,压抑着的怒气爆发了出来,“你一直都服用这药?你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吗?!你***就不打算活了是不是?”
“咳咳咳,你的事这么快就办完了?”白泽没有在意好友的谩骂,无力地笑笑。i^
铸剑师脸色依旧很难看,没好气地将那打翻的药瓶子踢得老远,“这种药不能再吃了!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干脆一剑杀了你得了!刚刚洛将军已经去了相府,军饷的事已经办妥,没想到你这里掉链子!”
铸剑师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树下的鸢美人,“最毒妇人心你不知道吗?这个女人当年害得拂衣生不如死,现下又伤了你,让她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这回的事会不会是你那废物的皇帝表哥策划的?”
白泽轻笑不语,莲生愕然,鸢美人居然为了皇帝来杀白泽?
“这么说,”莲生苦笑,“她是心甘情愿为了……”
白泽咳了咳,“皇帝俊美倜傥,且善于辞令,鸢美人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铸剑师凝视白泽,见他神色如常,波澜不兴,忽然暴怒,“你知道!你早就料到了,为什么不一剑杀了她?!”
白泽忽地大咳起来,一手引袖掩口,咳得辛苦,眉头也紧锁,随后便晕了过去。
“臭小子,再撑一会儿!”铸剑师一急慌忙要背起白泽,莲生抽手时才发觉被死死地拽着,根本拉不出来。
铸剑师偏头苦笑,“臭丫头,那就麻烦你了,随我们走一趟。”
地方莲生倒熟悉,栖桃苑,王都最大的妓院,这里果然是白泽他们的据点,从后门进的,栖桃苑的后院莲生还没来过,远远望去很昏暗,守门的人看清铸剑师背上的白泽后慌忙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整个廊道里的所有吊着的灯,都一齐亮了起来,那些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仆人侍女,整齐的排列在长长的走廊上,恭谨的低着头,跪着等待,其中,一个老侍女手里托着一个精美绝伦的杯盏候在中间。
“别摆这些没用的阵势,快去请大夫来!”铸剑师几乎是吼着说道。
大夫一边小心翼翼地替白泽把脉,一边抬头看旁边随时都会暴怒的铸剑师,莲生的姿势有些僵硬,被握的手也有些麻了。
铸剑师一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话从唇边滑落,“我在想……如果有一日白泽这臭小子被人所杀,那一定是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他对你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莲生一顿,抬头看铸剑师,只见他嘴角划过一丝落寞的笑,“臭丫头,你大概不知道他活不了几年了吧。”
莲生的头一阵嗡嗡的响,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再抬头时铸剑的表情说不出的怅惘,“别看他是个皇子,当年我和师父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疯了一样和一群内侍扭打在一起,为的只是一个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