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宽宽的衣袍在风中抖动,她仰着下巴在……此刻却又不像是在唱歌,像是咒语一般。i^
每一次她声音转为尖利的时候,四周蛰伏待命的毒蛇便是一阵骚动不安。
女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上面刺绣着极端繁复的花纹,缀满了花边的长袖在暗夜中随着腰肢摆动。
一起一落,莲生的视线几欲模糊,再次定睛才看清她的脸是象牙一样柔和光洁,额头很高,漆黑的发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脸颊上似乎有些像是鳞片的东西,闪着黯淡的金色。
莲生茫然地望着湖面上映出的月影,浅淡惨白的颜色,顷刻间,黑色的草从地上长出来,遍野皆是。黑色的藤蔓,绽放出朵朵墨色的花。i^风从远处吹来,花草如波浪漾动,天空黑得像染了墨。
女子仿佛发觉了莲生在看她,蓦地转过头来,一双妙目一瞬不瞬地看来。
好熟悉的眼神!莲生心口一滞,怦怦地跳,忽然背后有一双修长的手捂上她的眼睛,是白泽虚弱的声音,“闭眼,不要看。”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莲生片刻后感觉到他整个身子贴在她背上的触感,心神还是不由得飘荡摇曳,屏气凝神间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摩挲着来拉她的手腕,莲生伸胳膊挣月兑他的触碰,“你要干什么?!”
莲生有几分愠色,回头,只见白泽半扶着车,大概是挣扎着起来耗费了一些力气,所以有些轻微的喘息。
看着白泽的眼眸泛着微微的错愕,顿了顿,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柔和,眼底的纯澈化作涟漪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只是想给你带上这个。”
白泽无力地将一串珠子递给莲生,那串在侯府就送给莲生的佛珠。
“你自己留着吧,一会儿真的有事时还得……”莲生抿了一下嘴唇,似是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说话间手上便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白泽已经执起了她的手将佛珠给她戴上。
莲生好像被无形的手一把攥住心脏,复杂的情绪错杂交织在一起快要冲出口时,就听见白泽淡然地说道,“我的安全还得由你来负责,所以你不能出事。”
莲生刚刚起伏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抽出手来,“你不觉得她的眼睛很像在侯府后院的那个……”
“嗯。”白泽轻轻应了一声。
“小心!”车外的铸剑师莫离急呼道,只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已经不能动了。
莲生回头间那个跳舞的女子已经如鬼魅般晃到马车前,她脸上浮起微笑,白粉与唇脂相衬,伸出手来,点点指尖,莲生的身体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起,直直跌到地上。
脊背阵阵发凉,莲生慌乱中爬起避开地上那些行走的蛇。
那女子轻轻弯下腰来,莲生本能地后退,脚在青苔上一滑,重重摔倒下去,看着她伸来的手指,莲生咬牙按了按袖箭狠狠地盯着她。
“啧啧,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施粉黛更加诱人,对吗?”女子笑得阴气森森,语声缓慢地朝马上的白泽问道,“不然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