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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愕然.嘴角微微一翘.随后飘过一丝淡漠的笑.“颜嬷嬷.你家那个七皇子谁也不喜欢.他只喜欢自己.”
莲生的话音刚落.颜嬷嬷掐在自己颈上的手越來越紧了.甚至可以看见上面青筋暴起.扑了满脸的粉都能看见她气红的脸色.“还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不如把你做了花肥.”
莲生一个扑身被摔到了花藤上.差点沒站稳.手忙脚乱地抓住了花藤.扶着火辣的颈喘息着.
“有话快问.问完就给我滚.”颜嬷嬷甩袖坐下.满眼的鄙夷.
“既然您不想说关于棋院的事.那我想知道关于鱼央的事.她是怎么疯的.我不相信什么诅咒的话.”莲生也不再绕弯子.指了指鱼央屋子的方向.
“疯子.你哪只眼睛看见她疯了.”颜嬷嬷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反问道.
莲生从这个角度可以看鱼央依旧趺坐在地上.默默地坐着.她的神情非常安静.安静得像被钉在那里一样.清而凉.靠在那沉黑的棺木旁.像一具沒有灵魂的躯壳.
“你觉得她可怜.”颜嬷嬷眯着眼看着莲生.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我要是告诉你这倾城楼原是先皇赐给鱼央的.而那些棺木也是她自己准备的.给燕家的人准备的.七皇子也曾被关在这里十天十夜.被关在她准备的棺木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木里.你瞧就是她现在身后的那具棺木里.当时他只有四岁.”
白泽.莲生震了震.难以置信.
“鱼央本就是个天生有些偏执疯狂的女人.她觉得是燕后抢走了她喜欢的人.那年她从女乃娘手里将七皇子骗走.把他关在棺木里.整日骂他是野种.她不停地诅咒.让七皇子说自己是野种.让他骂他的母后是贱人.他哭的时候.鱼央便狠狠掐他.不许他哭.让他笑.只能笑.”
莲生不说话.身子僵直.突然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原來他的笑是那个时候练出來的.”
“等到我们找到七皇子时.他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只是说着自己不是野种.而他已经不会哭了.咧着嘴.只会笑.”
如果说时间可以淡去仇恨.伤痛也可以抹去.那些留在白泽心上的印痕.却又要如何解月兑.
莲生缓缓走过去.走近颜嬷嬷.静静坐了下來.
透过花叶的光线幽暗、闪烁、飘摇.在空寂的室内穿梭.将那些过去久已沉淀的爱恨往事和不可挽回的伤痛.密密交织.
“很久以前.那一年暮春.先帝來了兴致.和他的一位侍读跑出了皇宫.借踏春的名义去了当时最为出名的棋院.那是一个名义是学艺.实则是为皇家和高官家培养一些女官和夫人的地方.当时的棋院有‘四绝’.画灵犀、棋君玉、舞鱼央、医心媚.”
“那天正好是棋院女官晋级考试.先皇和那个侍读调侃了柳青娘培养出的那些女官.说她们只是闺阁女子玩玩.名不副实.两边对峙.闹了起來.结果两个人分别和四人比试.最后先帝和那位侍读分别输给了君玉的棋和灵犀的画.两人怏怏而归.心里不知怎的都不曾忘记那两位女子.”
阳光恍惚.映着颜嬷嬷平静而苍老的容颜.她眼神渺远.似乎透过此刻看见了很多年前.暮春山花落.清风流影长.两对儿男女的剑拔弩张.两个年轻气盛却落败的男子.两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从此搅动了这世间情孽.搅动了一个皇族的沉浮.搅动了无数人的命运.并在很多很多年后的今天.仍旧在戕害无辜.
莲生无声地伸手替颜嬷嬷到了一杯茶.递给她.对方苦笑着接起.
“大约又过了阵日子.先帝忙于国事.渐渐也就忘了那个棋艺超群的女子.某日那个侍读却兴冲冲进宫.告诉先帝他喜欢那个画画的女子.并说要娶她.而且还下了聘礼准备娶她为妻.先帝也为他高兴.也请人去找了那位和他比试棋艺的女子.并嘱托内侍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他想试探女子是否真心喜欢他.”
“下棋的还是作画的那个.女子问.”
“内侍以为皇帝不让表明是想冒用那个侍读的身份.所以说画画.”
“女子展眉一笑.说‘好’.”
“一锤定音.先帝十分欢喜.当即下了旨.纳女子为妃.进宫第二年.女子产子.那是皇族这一代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唯一的一个.皇帝更是喜悦.将她册为皇后.”
“皇后册立的那一年.那个侍读也娶了妻.对方是王都赫赫有名的御医沐神医家的小姐.当时在王都人们都称颂.他们是极为美满的一对.”
“可惜错了.完全弄错了.下棋女子原本喜欢的是那个温润谦和的侍读.可她却嫁给了先帝.而那个侍读也娶错了人.他下聘礼时说沐家小姐.却不曾想沐家有两位小姐.而他那天随手指出的那个背影却是那个作画女子的姐姐.”
莲生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下棋女子分明是燕后.她喜欢的是那个侍读.而作画的女子是阿娘.那个侍读娶的是沐姨.他就是沐姨疯疯癫癫里叫的那个“胡子长”“胡子短”的吧.
很多年前的那一夜.在那两对看似美满的夫妻的新房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使得以后的岁月中了仇恨的毒.一日日积累盘踞.直到将结局弄成现在的模样.
“日子就这么过去.在所有人看來.事情沒有任何异常.然而却只有当事人知道心里的波涛汹涌.比如那位皇后.她发现自己所嫁非人.她的性子又倔.不会给先帝什么好脸色.说他是骗子;比如那个侍读.认为是自己一时大意却误了一个女子.比如沐家小姐.终于发觉丈夫根本不喜欢自己.所以一气之下要和他和离.结果搅得整个王都都知道了;比如棋院‘四绝’中的鱼央.她喜欢先帝.趁进宫找好姐妹皇后的缘由而爬上先帝的床.结果却爬到了一个王爷的床上.这些心事.像毒瘤一样埋藏在他们心里.沒有一日.他们能获得安宁.”